第98章 我十三歲時,他……
我沒忍住,吼回去:「陸時,你憑什麼拿小棗威脅我?小棗是我的兒子,也是你的兒子!你為什麼每次都要拿小棗威脅我!陸時,你把我當什麼,把小棗當什麼?」
他說:「林舒,你睡過之後,最好已經做了決定。」
不等我再做爭辯,他已經掐斷了電話。
我真的氣不過,將手機扔到副駕駛座上。
枯坐很久,直到交警敲窗開罰單,我才離開。
神不知鬼不覺,我開到了陸時的家。
不意外,連庭院的燈都沒亮。
他應該不在。
如果他都不在這裡,我去他別的住址找他也沒有用。
自從做他特助后,我對他的住址、癖好什麼多了些了解。
但有什麼用?
就像許漾再了解那個陸時偽裝出來的男人,連勸陸時按時吃飯都要求我。
沒摸清什麼情況,我不想去日本。
潛意識裡,我好像知道,陸時做的決定不會害我至深。
或者,我該向他服軟?
可他都不給我見他的機會。
我不想去日本,而且要去半個月。
小棗不在我身邊,我怎麼可能在異國他鄉睡得著?
蘇唯一還在幫我調查,要是有人發現了他針對他怎麼辦?
方信之不知道拿捏著程乾坤做什麼,要是我不在,余落初受到了傷害,誰陪她?余落初以前朋友也不多,她性子直,是非比人情重要。委身去了會所后,她和我一樣,切斷了和過往所有朋友的聯繫。
陸時到底要做什麼?
我心裡再窩火,找不到他的人,只能回林宅。
太晚了,小棗睡了。
我悄聲洗漱后,躺在他身邊,牢牢將他擁在懷裡。
好像,我知道我最終會去日本。
血的經驗告訴我,我根本鬥不過陸時。
頭一回,我抱著小棗卻沒有睡好。
意識掙扎許久,第N次摸手機,我看到已經四點半,不再掙扎,小幅度起床。
洗漱完畢,我扯出行李箱,開始裝衣服。
如果我不配合,局面可能會變得難堪。
我坐在打開的行李箱前,心不在焉地捲起衣服。
有那麼一個瞬間,我不懂我為什麼要活著。
「媽媽。」軟糯的聲音響在身後,我一回頭,看到頭髮蓬鬆、睡衣傾斜的小棗。
是啊,無論如何,我還有小棗。
我一把抱起他,使他坐在我的腿上,「小棗,媽媽要去出差,小棗要聽外公和陸叔叔的話,知道嗎?」
小棗纏住我的脖子,奶聲奶氣,「媽媽,你這次要去多久?」
瞅著他小心翼翼的模樣,我實在於心不忍。
回江城時,我跟小棗說了類似的話。
吻了吻他的額頭,我柔聲說:「半個月,你放兩次周末假,我就回來了。」
他眼淚汪汪的,委屈得很。
東西收拾得差不多了,我抱著小棗,慢慢哄著。
直到,陸時提醒我去機場。
我把小棗交給林豫正,謊稱出差半個月。
林豫正沒有懷疑。
他所想要的,大概就是我好好跟在陸時身邊學習,並且和陸時維持穩定的「戀愛關係」。
考慮到我去出差,林豫正派司機送我。
司機極為紳士,停完車后,幫我把行李送到機場。
機票還沒在我手裡,我不知道陸時要怎麼辦。
甚至我不主動聯繫他,僅僅是自暴自棄地找到一個椅子便坐下。
我巴不得我拿不到機票不去日本。
有那麼多問題盤亘在我心頭,我怎麼可能有心思去「旅遊」?而且,獨自一人。
「林舒。」
是陸時。
我手肘搭在膝蓋上,兩手托著腮盯著光可鑒人的地面發獃。
他逐漸靠近我時,我便看到了他在地面上的倒影。
估計氣場使然,哪怕是放縮倍數不太對的陸時,都讓我望而生畏。
他喊我了,我不得不理他了。
「陸總,你有什麼事?」我抬頭仰望他,笑成一朵花。
我跟別人慪氣,就真的甩臉色。但我沒資格對他甩臉色,我越生氣他的行為,我笑得越燦爛。
彎腰,他湊近我。
分秒間,他的鼻翼碰上了我的。
我不知道我該去看他暗流涌動的眼睛,還是該關注他呵在我嘴唇周圍的熱氣。
「唔!」
他銜住我的唇,勢要吻我。
我來了脾氣,緊咬牙關。
單手勾起我的下巴,他並沒有改變他彎腰、我坐著的姿勢,只是用手迫我擺成更接受他的姿勢。
力氣比不過他,我只能高高揚起下巴。
他似乎很有耐心,那碰過我身上任何地方的柔軟的舌頭,現在一遍一遍舔-舐我的牙齒。
不知為何,想到那晚在他桌上的情景,我覺得屈辱,同時小腹處湧上一股熱-流。
我大概是瘋了。
而他騰出空的左手,落在我腰側,並且探入我的衣服內。
他的指尖微涼,在我溫熱的皮膚上點燃一場場風暴。
難耐的酥癢敢啃-噬著我的理智。
可能他也在發瘋。
實在扛不住,我鬆開,他的軟-舌趁機長驅直入,攪-弄城池。
我的呼吸,被他的呼吸纏著。
我的舌頭,被他的舌頭勾著。
我的思維,被他的思維引著。
那綿長而熱切的吻,終於解釋他的離開。
我喘不過氣來,卻在第一時間張望。幸好,機場的來來往往、行色匆匆,沒有看我和陸時親昵到露骨的行為。
「陸時,你到底什麼意思?」我笑不出來了,真實地表達著我的疲憊與無奈。
他坐在我身邊,將不知道哪裡變出來的機票放在我手心。
我一眼,江城飛札幌。
北海道那一帶啊,的確是旅遊的最佳時區。
如今這種天氣,要是運氣好,我還能看到鋪天蓋地的雪。江城會下雪,但大部分是小雪,有時候你感受不到落下的小小雪花和雨滴有什麼區別。偶爾,我才能感受到「未若柳絮因風起」所描摹的情境。
可我沒心思旅遊,這一條駁回了北海道所有的吸引之處。
「如果你聽我的,你想要的。終有一天,你都會擁有。」他終於開口。
我聽見了,卻不能相信。
他總是悶不吭聲、擅自決定任何事,這根本不可能給我想要的。
連我自己都未必清楚我所追求的,他憑什麼覺得,我會得到?
然而,我什麼都沒說。
機票上印著的時間告訴我,我再不去登機、託運行李,我就趕不上這一趟了。
在陸時出現之前,我巴不得不去。
此刻他坐在我旁邊,我滿腦子都是離開。
沉默幾分鐘后,我起身,「我要去登機了。」
我不想聽他回復,拖著行李箱便走。
約摸四個小時過去,我抵達了札幌市的機場。
陌生國度的氣息,在那個當口讓我覺得不太舒服。
取了行李箱,我稍微站了會,才拖著箱子走。
在人頭攢動的機場,我看到了一張牌子,上面寫著我的名字,很漂亮的毛筆字。
我腦子裡冒出一個念頭:有人接機?
陸時為什麼不告訴我?
或者,是那張牌子的主人等著和我同名同姓的人?
遲疑一陣,我往牌子走出。
「你是在找林舒嗎?」我說的是中文,潛意識覺得毛筆字寫得這麼好的日本人肯定會說中文。
再者,我日語並不好。
那人抱起牌子,朝我露出無比清純的笑容。她有著期間短髮,五官因為笑容都在最美麗的狀態。我一直覺得,日本女明星這麼漂亮,那麼平凡人可能不太好看。是我錯了,她很漂亮。她某些神韻是像新垣結衣的,但細看便不是了。
無疑,她是個無可挑剔的美人,且對我笑得無比真誠、熱情。
她給我的第一印象,很好。
「你好,我是秋山真紀,你可以喊我秋山。」她說出的,是一口較為流利的中文。
我伸出手,「我是林舒。」
她與我握了握,甜美的笑容不減分毫。
「我還在想,陸會托給我怎麼樣一個人,原來是個大美人。」她笑得眼若彎月,「林舒,你真漂亮。」
我問:「你和他很熟?」
她喊陸時喊「陸」,我不知道是他們的習慣還是他們曾有過不可描述的關係。
我這一問,讓她紅了臉。
「在我十三歲時,他和我……」
大概是覺得後面的內容十八禁,她沒有說全。
我明白了。
所以,陸時讓他的前度陪我半個月。
幹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