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教裏天魔生
幹淨利落地做完這一切後,手中的水刀在陽光的照耀下融化,我並未先走,為做穩妥,先蹲下伸手一一探了他們的鼻息,確定未留下任何活口之後,擦了擦手上沾染的些許血跡。
隨後在其中一人身上找到一串鑰匙,返回石室將門打開,將這群少女都放了出來。
她們看見躺在地上,血流了一地的三人後,驚慌不已,忙扯著粉紅的裙擺急急向後退去,甚至有幾位膽小的還捂著眼輕呼出聲。
“別出聲!”我低聲警告她們,“現在我們都是拴在一條線上的螞蚱!誰都別想獨善其身!”我擔心她們膽子一小,再做出什麽糊塗事來。
之前遞給我饅頭的那位少女明顯比其他人要見過一些世麵,她連連點頭,看著我道:“你說接下來要如何做,我們都聽你的”
我環視這一群女孩一圈,見她們不過都是十三四歲的年紀,而且都著與我身上這一身一模一樣的粉色衣裙。
我搖頭,“我是第一次來這裏,對這裏不是很熟悉,還要你們帶路出去”
那少女蹙眉沉呤片刻後道:“我們這一群人一起走未免太過紮眼,不如兩兩分開走,這樣比較好”
這少女在這裏本就年紀最大,看上去也比其他人要沉穩一些,此話一出便得到不少人的附和。
我點頭,也覺得她出的這法子好,細細觀察之下,發現她臉上也長了些許雀斑,雖極淡,可在陽光下卻也清晰可見。
這點子雀斑讓我想起了玻兒,對她不禁好感度倍增,“就按你說的辦吧”
這群少女拉幫結派,粉色的裙擺來回閃動,很快,便分成了兩人一組。
那雀斑少女見她們已經準備好,細心囑咐她們道:“天魔教地方雖不大,可奴婢卻多,人一多,主事都不一定人人都識,更別說旁認了,所以,即便你們在外麵遇見了人,也不要驚慌,冷靜行事就是了”
那些少女齊聲應了聲是後,便都相繼散去。
不多時,這裏便隻剩下我和那位雀斑少女。
那少女望著我笑意盈盈,“你跟我一起”
我聽她言語裏對這天魔教知之甚多,應該是在這裏呆了許久。
“也好”我點頭,站在了她身側。
跟著她走出這處石塊之後,便是另一番景色,高樓亭閣,環境很是雅致。
雀斑少女左拐右拐地繞進一個花園,她腳下步伐邁得雖快,可卻一直將頭低下,雙手交疊放在腹前。
見她這副模樣,我急忙也收起四處打量的眼睛,學著她的模樣,低頭匆匆走著。
“前麵那兩個給我站住!”
在我們身後傳來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
這聲音雖似銀鈴可卻如同鑲上了幾根鋼刺一般,語氣蠻橫,令人敬而遠之。
我倆已然按照她的吩咐立在了原地,一陣“簌簌”風聲閃過。
“啪!”清脆的皮鞭聲傳來。
我的後背已是火辣辣地疼。
我斜眼看向一旁與我一樣挨了一鞭的雀斑少女,見她絲毫未動,我也不敢動之絲毫。
“啪!”
“啪!”
“啪!”
還未見麵就已三鞭抽在我倆的後背上,疼得我齜牙咧嘴。
我見雀斑少女的額頭已有細細的汗珠冒出,可她依舊未動。
“啪!”又是一鞭。
我將拳頭攥緊,做好心理準備等著她的下一鞭時,她卻停下,走至我們的麵前。
“你倆是哪個堂主麾下的這麽急匆匆地,是要去哪”
我低著頭,看見她那雙用黃色絲線在繡了花的白靴,深深吸了一口氣,抽動著被她莫名其妙的這一頓鞭子打得火辣辣疼的後背,腹謗道,這天魔教一向都是這般打招呼的
不認識的人,不問青紅皂白就先打一頓再說!
雀斑少女屈膝跪下,我也默默地跟著她跪下。
她答道:“小的們是天令堂的奴婢”
“哦”她漫不經心地答道。
“我最近缺人伺候,你們就調過地青堂吧”
那雀斑少女聞言臉如同見了鬼一般,煞白無比,叩頭匍匐在地答道:“小的們蠢笨無比,在天令堂都時常惹得島堂主生氣,調去地青堂怕是伺候不好明堂主…惹您厭煩…”
我偷偷地抬頭看了看那位站在我們麵前的少女,見她一身黃色衣裙,看上去倒是明麗動人,可方才那死命下手鞭打我們的樣子,實在沒有半分佳人模樣。
她將鞭子一甩,打斷了雀斑少女的話,“叫你們過來就過來,哪有那麽多的廢話!”
“那請允許我們回去稟報一下島堂主…”
“啪!”
皮鞭抽在了雀斑少女的臉上。
“好大的狗膽!同樣的話敢要我說第二遍!”
雀斑少女顧不得被她的皮鞭抽得皮開肉綻,流血的臉,急忙低頭在地上叩得“咚咚”響。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既然不敢,現在就跟我走吧”她趾高氣揚地看了我們一眼,然後向前走去。
我望向雀斑少女,等著她的反應。
此時,受了那黃衣女子一鞭的她從額頭到脖頸處布了一道血痕,血痕處還有絲絲血漬流出,即便有腥紅的血為之添色,可她那張臉依舊麵如死灰。
她苦笑著搖搖頭,示意我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捂著受傷的臉起身,然後跟了上去。
我見狀,無奈地跟在她的身後。
我們這麽跟著這位黃衣女子來到一處庭院。
一路上,因著黃衣女子在的緣故,我和雀斑少女一路都未說話。
我心中暗自奇怪,這黃衣女子說她缺人伺候,可雀斑少女卻稱她為明堂主,而且她之前說過,天魔教奴婢眾多,連管事的主事都不一定認得全,這黃衣女子即為堂主,怎麽還會缺人伺候呢
真是令人費解。
到了這庭院後,便有一位年紀大的婦女滿臉帶笑地迎了上來。
“明堂主回來啦”
“嗯”明堂主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問道:“飯菜都備好了吧”
“備好了…備好了…有您最喜歡吃的蘆筍雞”
“哦”她轉身望向我們,眼睛來回在我和雀斑少女身上來回打量著。
最終指了指雀斑少女,漫不經心地道,“你就來伺候我用餐吧”
雀斑少女一驚,而後無奈垂首答道,“是”
雀斑少女跟著明堂主走後,那位婦女看了我一眼後,也未管我,徑自前去忙著自己的事,我也不知要去哪,隻得尷尬地立在原地。
約摸一盞茶的功夫,屋裏一陣氣息湧動,從屋裏一個人影破門而出,直直向我飛來。
我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那人重重地落在了我麵前,在地上掙紮著,吐出一口鮮血,還未來得及哀呼,頭一歪,便斷了氣。
我戰戰兢兢上前,卻見從裏麵飛出來的這人正是雀斑少女,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她便從一個生龍活虎的大活人變成了一具毫無生氣血淋淋的屍體!
我驚得向後退了幾步,撒腿想逃…
我剛向後退了幾步,一隻手便從身後牢牢地將我的肩膀按住。
我偏頭望向那位看起來貌不驚人的婦人,此時她手上用的力道令我覺察到她沒有看起來的那般簡單,她會武,而且武功不差。
若是跟她動起手來,我在她手下絕對討不了便宜。
而,她還隻是一位仆從而已。
“該你了!”她似乎對發生的這一切都已司空見慣,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暗自發力。
“好…好…好”我疼得齜牙咧嘴,急忙應道,生怕自己再晚應一分鍾,這隻手就要殘廢了。
至此,我終於知道為何那位明堂主說她身邊沒人伺候了,不過半盞茶的時間,便殺了一人,這…
再找多少人過來都不夠她殺呀!
我在婦人如寒刀般的注視下一步步地向那屋子裏走去。
直到我踏進屋門時,那種注視才就此收回。
可我對上的卻是坐在餐桌前,麵對一桌的美味珍饈隻拿著一壺酒自飲自酌的明堂主。
“給我倒酒”見我進來,她將酒壺重重往桌上一放,臉喝得微微有些發紅。
剛剛才殺了一個人,她卻像個沒事人一般。
我上前,小心翼翼地為她將杯中的酒添滿。
“你會喝嗎?”她微醺的眼神裏帶著一股迷離,瞧著我問道。
“不會”我如實答道。
“你看見剛剛跟你一起來的那個女孩的下場了嗎?”
“看見了”
“你不怕我還跟這麽跟我說話?”她舉杯仰頭一飲而盡,而後又將那描了金邊的杯子推到我的麵前。
我繼續為她滿上,“怕”
她盯著我許久後,放聲大笑,“你倒是淡定!”
“許久未見像你這樣對我的人了…”她聲音漸漸變輕,似乎想到了以前,“自從她死了,我當上這個堂主之後!”
“她”
“我娘親!”她將我倒滿的那杯酒倒進了嘴裏,鄒眉咽下,“這酒苦得很!”
我凝眸,姓明的,又是堂主…她的娘親該不會是那個稀裏糊塗死在我手上的明華吧!
我噓唏,這世間果然是有因果報應的,我殺了她,所以方才在花園裏莫名其妙地受了她女兒四鞭,再如果今天運氣不好的話,很有可能會命喪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