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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這符紋怪得很”初次出師未捷,嘔出一口血後,我抹著嘴角的的血絲衝著零凝道。


  零凝似早已料到,它隻笑著,並未再出言引導。


  我閉目運氣打坐緩了緩,引導著破天石的金光在身體裏遊走,修複著方才被那符紋震傷的筋脈。


  隻片刻,我便已恢複如常,雖有失敗的前車之鑒,可正因如此,我才意識到零凝給我的那符紋的奇妙。


  未有遲疑,越戰越勇,我再次將神思融進那符紋裏。


  既然順著這符紋的紋路來不行,我便另辟蹊徑,要這紋路順著我的心意來!

  我將這紋路在腦海裏幻化成一根歪七扭八的絲線,先將這線頭找到,而後再引著這線頭鑽向腦海裏。


  絲絲縷縷的紋路如同一根細長的不服管教的小蟲,以這紋路為路徑在我腦海裏不斷遊走,不顧後果地不斷撞擊著我的神思。


  縱使疼痛難忍,我依舊咬牙忍耐,努力地催動著真氣,與之不斷對抗,讓這隻叛逆的小蟲順我的心意。


  在戰了幾個回合之後,終於,我的堅持得到了回報。


  我喉嚨滾動著,艱難地咽下喉嚨裏再次湧出的那口腥甜。


  這隻被馴化的小蟲再保持著自己紋路在我腦海裏遊動的同時又馴服地跟隨著我神思的指引,衝擊著我想要它破除的頑固壁障。


  事實證明我的想法是正確的,幾個回合之後,被這小蟲撞擊之處,如同破繭一般,一陣白光閃過,似有蝴蝶飛出,眼界一開,我的思緒清明不少,獲益無窮。


  而這隻小蟲在此刻也與我的神思融為一體,在腦海裏漸漸趨向於無。


  此時,丹田處一朵金蓮徐徐而開。


  零凝瞧著那朵金蓮許久,也不知是從那朵蓮花中發現了什麽,驚得神色一緊,起身向那朵走去,挨得近了,伸手要摸時,一道金光閃過,破天石將要靠近金蓮的她擊飛出去。


  她臥在我的丹田裏,吐出一口黑色的血。


  鬼五髒凝結,毫無生氣,血也不似生時那般豔紅,隻呈烏黑狀。


  死得越久,血色越暗,越黑。


  我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將眼睜開。


  “觀音坐蓮,你這小丫頭,倒有的是造化!”它被破天石那道光擊得咳嗽連連,喘著粗氣道。


  我不懂它嘴裏說的那觀音坐蓮是怎麽回事,隻是看她神色想來很是不凡。


  “你還是好好療傷吧”見它這有氣無力的模樣,似乎被破天石傷得不輕。


  破天石有靈性,傷到她,並非是聽從我的本意。


  零凝未在多言,縮回它方才待的一隅,盤腿坐起,將氣喘勻後,閉目緩緩運起真氣療傷疏導。


  往後幾日,下課後的我便有了事做,吃完飯便埋進自己的房間裏,苦心孤詣地研究已映在腦海裏的那道符紋。


  而在我的丹田處的那朵金蓮越開越盛,由原先的花苞漸漸開成一小片的花瓣,細看之下在花瓣中央還有一位小人盤腿而坐。


  隻是這小人依稀隻能看得出個人形,辯不出手腳,看不清模樣。


  “風風…”正當我再想丹田裏的那個小人時,恍惚間好像聽見玻兒的聲音,我回神,入眼就是玻兒直往我這邊湊近的那張大臉…還有她那雙在我眼前不停揮動的爪子…


  “你怎麽了?怎麽感覺你這段時間都是神不守舍的呢?”


  玻兒似乎是想將我看清,即便已與我近在咫尺,可仍有向前的趨勢…眼瞧著她那張臉要挨到我嘴上,臉上的些微淡淡雀斑我都已經可以瞧見,並數得一清二楚…


  我抬手一把將她的整張臉扣住。


  “沒什麽…隻是再想一些事…”


  “嗚嗚嗚…”玻兒的嘴跟鼻子都被我捂住,話也說不清,隻“嗚嗚”地亂叫著。


  我手縮回,將她的嘴跟鼻子解放出來。


  “這段時日,爾爾倒是準時回了家,可一回家就鑽進自己的房間裏,還將門反鎖了…到吃飯才出來,吃完飯又進了房間,也不知他成天待在裏麵做些什麽…”


  玻兒似憋了一肚子的話要跟我說,嘴巴得到解放,一自由便喋喋不休起來。


  “你進他房間有發現什麽嗎”


  這句話像是摸了老虎屁股一般,她跳起來為自己辯白道:“爾爾年紀也大了,有自己的隱私,我怎麽可能專門進他的房間窺探他的隱私!”


  “哦”我淡淡應道,下節課應該是英語課,我從桌上那一遝厚厚的課本裏抽出英語課本,放在麵前,翻開。


  “所以,是找到了什麽嗎?”


  玻兒躬身又向我身邊探了探,“我是早上他上學去了之後,給他打掃房間才進去的…”她特意向我解釋道。


  “哦~”我含笑點頭,一副你不用解釋,我都懂的了然於胸的樣子。


  忽略掉我陰陽怪氣的笑,玻兒決定直接步入正題,“嘿!還別說,我找到一張紙,上麵畫著一個我看不懂的圖案…”


  玻兒順手從我的桌麵上拿起一隻水性筆,毫不客氣地從我的手臂下扯過翻開的英語書,在上麵“唰唰”幾筆畫出一個圖案。


  “這…”


  我瞧著從玻兒筆下衍生出來“鬼畫符”,盯了半天,硬是沒能瞧出所以然來。


  “就是這樣子的”玻兒眼神堅定地對我道,她素來對於自己的藝術細胞都有迷之自信。


  她已覺得自己已經在這張白紙上畫出了魂兒,“隻是這個圖案是用紅色的朱砂畫在一張黃色的紙上…”


  我聞言這才醒悟,發現這符紋雖畫得淩亂,可細細端倪之下,再發揮一點想象力,約摸…大概可以看得出那是個符紋。


  難道爾爾在跟著哪位高人在偷偷地學習玄術


  見玻兒眼神溜溜地望著我,一心等著我為她解開這道謎題。


  心裏不禁開始猶豫是否該將這消息告訴給他,凡事隻要涉及到爾爾,玻兒總是會向最壞的方向想,若將實情告知給她,她又會胡思亂想,再自己嚇到自己…


  “我看也隻是爾爾畫的塗鴉,這麽看也看不出個究竟來…”


  “是嗎…”玻兒似乎還有所顧慮。


  “嗯”我點頭,“你就別操心了,爾爾看來是真的改過了,躲在房裏也隻是埋頭苦學”


  見她還是猶豫,為安她的心,我唯有辛苦一下自己,“如果你還不放心,得空我再找爾爾聊聊”


  玻兒聞言一直鄒起的眉心終於疏解了,她一開心就改不了手舞足蹈的壞毛病,摟著我就要親,我接連推了幾次才掙開她的魔掌。


  晚上,回到家後,我拿出玻兒畫了符紋的英語書,翻到那一頁,細細端詳著。


  不怪我第一次認不出這是符紋,而是這符紋路太怪,與尋常我時常接觸的符紋甚至是零凝教給我的都不一樣。


  零凝教給我的符紋雖然晦澀難懂,可紋路還是有跡可循,雖自帶一股來路不明的魔氣,可卻有大家風範,研究透了收益無窮。


  倒不似眼前這符似符又不似,紋路極亂,如同一團被人丟棄的亂麻,讓人理不清思緒,而且…最重要的是,這符紋裏還夾帶著一股子邪氣!

  料想,爾爾放出的高利貸收回得如此順利與這符紋也有關係。


  這就很讓人憂心了,爾爾現在才隻有八九歲的年紀,正是是非觀念模糊不清的年紀,若要學玄術,學正派的還好,學這種邪術,短期內功力進步神速,可若長此以往,隻會影響到他的心智發育,讓他在歪路上越走越遠,時間一長,可就真是陷入了萬劫不複之地了。


  我對這這符紋歎了又歎,一時愁眉不展,還沒想到該如何將爾爾引回正道。


  隻是看著看著,這符紋倒也讓我看出了些眉目,隻覺得眼熟得很…


  我鑽進床底,翻出我的“百寶箱”來,在最下麵那層有那本名喚“幽穀”的書冊。


  我將它拿出,翻到最後一頁,上麵就有一個符紋,那符紋紋路正與我英語書上的那符紋紋路異曲同工,極為相似。


  但這事事關重大,再加上玻兒乃是方外之人,她對符紋一知半解的,難保在依葫蘆畫瓢時記錯那麽一筆兩筆。


  要知道,有時這一兩筆,對這符紋可有天差地別之處。


  所以再未見到原物之前,實在不應過早將之與這幽穀之術牽扯在一起,妄下定論。


  我小心地將這一頁撕下後,將書冊合上,放回我的“百寶箱”裏。


  隻是還不等我調查出究竟來,時光飛轉,許是零凝教給我的那個符紋太過玄妙,這段時日以來我一直沉浸在裏麵,修為在突飛猛進的同時,就連時間都過得分外快。


  以至於當老師宣布下個月就是期末考時,被這消息打了個措手不及,不禁將注意力全都放在這期末考試上。


  猶記得前段時間期中考試那慘不忍睹的成績,雖然說奶奶從不關心我的學習成績,可這學費真金白銀地交進去,我也不想連個水花都沒看見就這麽打了水漂。


  就連一向心大的玻兒在這迫在眉睫的時刻,精神都高度緊張了起來。


  上次的期中考試她的成績比我也好不到哪去,我倒數第二她可得一個倒數第一的成績。


  所以,這段時日以來,我二人秉承前人,對於學習發揮著頭懸梁錐刺股的熱情來。


  一時倒也顧不上爾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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