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無常人鬼相隔
“嗯”我點頭。
容若見我來了,從車上下來,將門車門關好後,今天他未穿警服,一身灰白的休閑服飾再配上一雙白得晃眼的鞋,他站在我身邊,隨著我的視線看向那棟布滿雜草的別墅。
“怎麽樣?”他問道。
我從包裏將空白的明黃符紙掏出,將手咬破,在上麵畫出零凝傳輸到我腦海裏的符紋圖案。
這符紋玄妙得很,自最後一筆畫完,還未等我的法咒念起,便自發閃出一道明黃色的光亮,遙遙飛到半空之中。
我見它的法力已生效,隻需慢悠悠地發出一個“貼”的指令,這符紋便依令貼在我的後背。
蜘蛛網一般的紅色符紋畫在明黃色的符紙上,貼在我的後背顯得分外怪異。
容若一臉稀奇道,“這法術倒不像你平日裏使的”
我望向他,“你看得出來?”
他抓了抓後頸脖,眯眼笑道,“我也是瞎猜的”
“嗯,這是一位高人教我的”說著我又從包裏將一張明黃的空白符紙翻出,趁著剛剛咬破的手指上的血還未凝起,依葫蘆畫瓢地在這張符紙上畫上剛剛的那個圖案,這次這個符紙還不等我那個“貼”字出聲,已能自動辨別我的心思,飛在半空中,繞到容若的身後,貼在他的背上。
而且與我那張不同的是,這符紙自碰到容若身體起,便趨向透明,最後化成一道虛影,隱入他的身體裏。
“咦”在我身體裏的零凝詫異出聲,“不過畫了一次就能達到這個境界,沒想到你到是很有天賦啊”
聽到零凝誇讚,雖然開心,可此時我並不想讓容若知道零凝的存在,我樂嗬嗬地向容若道,“現在我們可以進去了”
“嗯”
我與容若開門走進這別墅裏,已過一天,這別墅裏的血腥味越發濃烈,站在鐵門外,絲毫不能聞見,可一踏進這鐵門裏,如同進入到另一個世界一般,整個別墅滿是血腥味且毫無生機,玫瑰花剩下的黑黢黢的枯枝一根根蕭條地立在花圃裏,草坪上長出的雜草也變得枯黃…
“這院子跟昨天好像又不一樣了…”容若發現不對勁,看向我道。
我回望他一眼,並未說話,推開別墅的房門走進,上了二樓,容若不敢大意,眉頭緊鎖地走在我的身後,我走到第三個房間前停下。
昨天,最開始我就是在這間房裏聞到的那股強烈的血腥味,羅斐極有可能就躲在這間房裏。
我從兜裏將早就準備好的符紙掏出,捏在手裏,呈防禦狀態,待到一切都準備就緒後,我這才輕手輕腳地將房門打開。
房間裏還想昨日那般,掉滿地的白紙,傾倒在地的床跟書架…
一切似乎都未變…
可跟昨天不一樣的是,我留意到,在滿屋的狼藉中,隻有擺在角落的一個白色的實木衣櫃靜靜屹立,似乎周圍淩亂的一切都與它毫無關係…
我察覺到異常,加快腳步向那衣櫃走去,正想打開時,容若快步上前將我的手按住。
“你做什麽?”他問道。
“打開這櫃子,看一下有沒有我要的東西”我看向高我一頭的容若言簡意賅地答道。
如果我沒猜錯,這櫃子裏有的東西如果不是奄奄一息的覃斐,就該是他的屍首…
“這屋裏的東西怪得很,我們還是不要亂動為妙,如果非要動,我是男人,應該我來承擔可能發生的後果”他將我的手推開。
我仰頭盯著他那雙眼睛看了許久,見他一臉認真的模樣,不像是再跟我開玩笑,笑著點了點頭,向後退了一步,將衣櫃前的那三分戰地讓給他。
他深吸一口氣後,麵色凝重地將櫃子打開,空氣流動,白色的粉末飛揚,撲麵而來,我連忙將揚了一臉□□的容若推開,動作迅速地將身上的背包取下,脫下校服,因為要在這別墅裏隱瞞身份,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輕易使用法術。
是而,我隻是將衣服向那層□□上一拋,再用手臂纏著校服一卷,校服裹起不少的□□。
我再拿著校服在□□中揮了揮,不知名的白色粉末散得飛快,在我的一番攪動之後,它們似霧霾散去,沒有在櫃子裏留下任何痕跡。
而我逐漸能看清木櫃裏的情形,卻是空無一物…
“怎麽會?”被那層□□撲得白頭白麵的容若上前看著空蕩蕩的幹幹淨淨的木櫃,驚愕出聲。
他蹲下,伸出自己的食指摸了摸衣櫃的底板,看了看自己幹淨的手指,疑惑地抬頭看向我問道,“那陣□□是從何而來呢?”
“又去哪了呢?”
我無法回答他的一係列問題,隻是看著他白頭白麵的模樣分外搞笑,捂嘴“嘻嘻”笑個不停…
見他臉被我笑得羞得通紅,好容易將笑憋住,蹲下身體從書包裏將手絹拿出,半蹲著歪頭看向他,將手絹遞過,“你擦擦”
容若從我手裏接過手絹,走到這間房帶的一個衛生間裏,打開水龍頭,沾了些水,將臉上的□□抹幹淨。
隻是那沾水的手絹一碰到那□□,如同變魔術一般,臉上頭上的□□全都化為烏有,容若更是一臉奇怪地看向我。
我見他如此,上前將我掉在衣櫃上的校服外套撿起,上前也並無□□的痕跡。
仿佛剛剛那層揚在空中的□□是我們的一場幻覺…
我將校服抖了抖一邊穿上,一邊看著容若麵無表情地道:“剛剛那層□□極有可能是有人施了幻術”
“幻術?”容若想到剛剛撲得他滿麵白的□□,那真實的觸感讓他現在都還有一種鼻子嘴裏被那種□□堵住的感覺。
他不敢相信那隻是一場幻術,向我確定道。
“嗯”我點頭應他道,給了他一個滿意的答複,“我們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嗯”容若從隨身帶來的包裏取出一把黑漆漆的配槍,平日裏的親切溫和不在,濃眉緊緊鎖住,臉色分外凝重,“現在就還隻剩下最後一個房間了”
我點點頭,很是讚同他的看法,昨天我已跟他說過,在他來之前我已經搜過前麵的主臥,難得他如此信我,對我搜過的房間絲毫不曾起疑。
“不過…”我看向他那手上那把槍黑洞洞的槍口道,“你還是將這把槍收起吧,就算遇到它們,你這把槍也沒多大用”
容若聽到這話微微一愣的模樣有些可愛,“那怎麽辦?”
我拾起地上的書包,從裏麵掏出一把木劍,遞給他,“還是拿我這種小孩子的玩意兒吧”
容若知道我又在取笑他,剛剛的冷峻被嘴角微微呡起的那個小酒窩取代,他紅著臉將□□收起,從我手裏將木劍接過。
他拿著木劍在手裏比劃著,小小的木劍在他手裏看著竟真的像個小孩子的玩具一樣。
我跟他來到第四個房門前,將房門推開,這個房裏應該隻是客房,隻簡單地布置了一下,四麵刷著一堵白牆,房中間擺了一張木床,旁邊各有一個床頭櫃,再無其它,簡單至極。
房間裏沒有任何淩亂,一目了然的情況讓我們微微有些失望,一切似乎又都沒有了頭緒…
我看向容若攤手無奈道:“這別墅裏的房間都找遍了…”
“沒有書房?”容若抱著一絲僥幸地問道。
“我問過羅先生,他說那時他與她的妻子沒有將書房考慮在內,因為他們主臥的外有一個陽台,他們可以在那裏看書品茶”
“哦”
說起陽台,我想到那棵從一樓長到二樓的桂花樹,突然閃現一個念頭,院子裏的玫瑰謝了,雜草開始變得枯黃…
不知,經過這一天,那桂花樹變得怎麽樣呢?
“我想我們可能忽略了一些東西”我一邊向房外走一邊衝容若道,“你跟我來…”
容若跟著我快步來到走廊上,我帶著他來到第一個房間裏,將落地玻璃窗打開,來到陽台上,隻見伸向陽台的桂花樹枝丫還是鬱鬱蔥蔥,似乎,絲毫未受這別墅裏的陣法的影響…
容若扶著陽台瓷磚順著掛花樹的枝幹向下看了看,見到後院裏,桂花樹旁邊的那些花草樹木無一不是枯萎,毫無生氣,未有這棵桂花樹枝繁葉茂,甚至連個蜘蛛網都未結…
他鄒眉,顯然也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對勁,“這顆樹倒是怪得很”他又抬頭,順著枝丫向上看了看,豈料入目就是一張倒去掛在樹上,帶著一絲怪笑的白臉,他嚇了一跳,連連向後退去…
“安…安風…”他指著上麵提醒我道…
我抬頭看了看,見到樹上倒掛著的正是我在照片上見過的覃斐,此時的他雙目圓睜,充滿血絲,雙腳用一根細細的魚線掛在掛花樹的枝椏上,因為血液倒流充滿手指,十指變得烏黑,軟趴趴地搭下,一晃一晃地,與我們頭頂相隔不過幾寸…
因為這桂花樹枝葉過於濃密,若不向上看,隻從外麵看極難發現…
而在這時,我的背後一涼,順著那絲涼意,掉轉頭向屋裏看了看,隻見玻璃門後,一位瘦骨嶙峋身穿囚衣的中年男子,吊銷著眼,站在那張滿是烏黑血漬的床前對著我露出一臉怪笑…
正是本該吊掛在掛花樹上的覃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