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痛,痛,痛
雖然是因他而受傷,可是,面對他如此溫柔細心的對待,還是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心的一塊地方隨著一下下溫柔的碰觸而變的柔軟,彷彿要在下一秒柔化成水。
認真專註的他,五官看上去不似平常那般冷毅,而是有種引人靠近的親和力,冷俊的側臉也看上去柔和多了,竟有種令人心醉神迷的俊美。
她不由看的痴了。
見過冷漠逼人,臉臭的像別人殺他全家的他,突然面對如此溫和的他,心悸的心跳失了頻率。
擦拭完一隻手腕,毛巾已是血紅一片,就像是染了顏色一樣。
他蹙眉看著血紅的毛巾,感覺到投注在身上的視線,他抬眼望去,只見她以痴迷狀望著他。
「花痴。」他冷嗤。
水汐回過神來,見自己竟然看他看的失了神,不由的羞窘的臉頰緋紅一片,一句話也反駁不上來,畢竟剛剛,她的確是被他認真的模樣給迷住了。
想到自己對他的感覺越來越特別,這讓她惶恐極了。
該不會是愛上這惡魔了吧?
不會的,不會的,她才不會愛上他。
他長的很不賴,相信沒有一個女人面對他,會不心動,她是正常的女人,會被他出色的樣貌一時迷住是件很正常的事。
她不斷地自我安慰。
對於她這副傻愣愣的模樣搖了搖頭,起身拿著毛巾走向洗手間。
回來的時候,是一條洗的很乾凈的白毛巾。
坐到她身邊,再次口氣不悅地命令:「伸出另一隻手。」
她聽話的伸出那隻沒有擦拭過的手。
這次,他沒有用力拽過她的手腕,而是俯身湊近她,將毛巾小心翼翼地輕觸著血跡,盡量不碰到傷口。
他冷酷無情的時候,女人就已經被他迷的死去活來,要是他這麼溫柔,女人自是沉迷的無法自拔,只怕掏心掏肺給他都可以。
水汐也不外乎是個女人,對於凌大美男的柔情自是無法抗拒。
再次拋卻所有恩怨,再次受他溫柔的感染,望的眼睛都要瞪出來。
「凌沐澤,不要對我這麼溫柔好不好?」不經大腦思考的,這句話就驚天地泣鬼神地脫口而出。
她也被自己突然出口的這句話嚇了一跳。
她是腦袋秀逗了?還是腦神經搭錯了?怎麼說出這麼白痴的話來?
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
她惴惴不安地看著他。
不知道他對她這句話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她怎麼就說出這種腦殘的話來?
心裡其實早已有了答案,卻是不肯承認是在害怕他的溫柔會讓她淪陷。
遐想間,手腕處傳來劇烈的疼痛,是他將毛巾用力地摁在她的傷口上。
剛剛擦拭掉的血又滲了出來,那麼重的一摁,傷口裂的更開,血流的更多,直往床單上滴。
「啊,好痛。」她痛呼一聲,惱怒地瞪視著他:「凌沐澤,你幹嘛下那麼重的手啊?」
「是你自己叫我不要對你那麼溫柔的,我只是滿足你的願望。」他面無表情道。
「你......」理虧的說不出話來。
垂眼看了看被鮮血滴到的床單,她哭喪著臉道:「你該不會要我賠床單吧?」
「你說呢?」他冷冷地反問。
「這一切可都是拜你所賜,你還反過來要我賠償,會不會太過分了。」好不容易和諧起來的氣氛一下子破裂。
「過分?在我的字典里沒有過分,更沒有道理,因為我就是理。」他狂妄道。
「你,你......」她氣結,面對這麼一個狂妄自私,邪獰冷血的傢伙,她就只有被欺凌的份。
「姑且不說別的,在我的公寓里辦什麼聚會,再加上兩瓶名酒,不,是三瓶(昨晚調/情的時候用掉一瓶),還有這床單床被,你一輩子給我做牛做馬可都償還不起。」他一一細數著她的虧欠。
「你,你想怎麼樣?」她心驚道。
他冷魅一笑,意味深長道:「除了你這個人,你也沒別的用處......」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那樣算計的眼神看的她驚懼不已,因為每次他一露出這種笑,她就要大難臨頭。
「瞧你怕的。」他拍拍她蒼白的臉頰:「只要你乖乖地當我的寵物,不要忤逆我,違背我的意思,惹我生氣,我就不會對你怎麼樣。」
「那個期限是多久?」她緊張地吞咽下口水。
「看對你的興趣,哪天我有了新的寵物,不想玩你了,你自然就解放了。」他心情不錯地揉揉她的頭,那神情分明就是得到了喜愛寵物的得意樣。
被人當成寵物的感覺很不好很好。
然而,聽到新的寵物這四個字,感覺更是說不出來的煩悶,酸楚。
想到自己像被主人養著的寵物一樣,哪天主人一個不高興,或者又有了新的寵物,就會被拋棄,讓她鼻子發酸的難受。
她不要當寵物,她是人好不好?
可是在獨斷的他面前,哀求有用嗎?抗議有用嗎?
「哦~」所有的心酸,不甘,苦楚統統化成了妥協的嘆息。
在強者面前,弱者是說不上話的。
「真乖。」他摸了摸她的頭,那是對聽話寵物的獎賞。
很想將他的手揮開,卻心疲力盡的不想再激怒他。
見她不說話,低垂著眼帘,他不在意地拿起藥水,擰開藥水的瓶蓋,棉簽上沾了藥水后,小心翼翼地塗抹向殷紅的刻痕。
火辣辣的疼痛瞬間蔓延向四肢百骸,錐痛,刺痛,麻痛各種痛交織混雜在一起,連著神經,簡直要人命。
「拜託,輕一點。」她淚眼汪汪地懇求。
「已經很輕了,忍著點。」
雖然口氣說的很冷淡,卻比剛才更小心翼翼地塗抹。
而那種刺膚的火辣辣的劇痛並不會因為小心就能夠消退的,依然痛的連神經都要打結了。
見她痛苦的眼中噙著淚水,小臉皺成一團,心沒來由的也跟著痛起來,感同深受的彷彿他也在經歷著她的痛楚一樣。
鬼使神差的,對著她的傷口輕輕地呵氣。
瞬間,溫熱的氣息驅走些許的疼痛,帶來絲絲的涼意,疼痛減少了很多。
「這樣好些了嗎?」他低聲問道。
溫柔的問候,溫柔的眼神,交織成密集的迷網,瞬間虜取了她所有的心神。
呼吸猛的一窒,她暈眩的差點喘不過氣來。
如果說冷酷的凌凌沐澤者是曼佗羅的話,暗無天日不受陽光的照耀,黑暗的不可親近,卻依然深受其瑰麗外表的誘/惑是危險的陷阱。
那麼,溫柔的他就是罌粟,每天受著日光的照耀,有著蠱惑人心的華麗外表,卻是拉人下地獄的致命吸引。
很明顯,溫柔的他比冷酷的他更可怕。
她可以抗拒冷冰冰的他,可以擠出一絲理智去抵擋他煥發出來的魅力,卻抵擋不了溫柔的他,那樣遂不及防的柔情輕易地就能讓她忘掉一切顧慮,乖乖束手就擒。
「你喜歡我?」聲音低醇地斷定。
她打了個激靈:「你說什麼啊。」聲音是極不自然,是明顯的心慌。
「我說你喜歡我。」他冷傲地重申一遍。
那口氣充滿了自信,自傲。
是啊,受萬千女性追捧的他,自然是目空一切的,理應女人都該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
她苦笑一下:「有沒有人說你很自戀?」
「說自戀的那個人一定很虛偽。」他狂傲地丟下這句話。
水汐忍不住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水汐.......」他壓低聲音,是警告。
知道惹惱了他就會受懲罰,她強忍住笑,然而,想到他竟然那麼狂妄自大,還是忍不住的悶笑。
見她笑的那麼開心,墨眸閃過一道冷光,棉簽對著她的傷口就是用力一摁。
「啊!」她大聲痛呼,再也笑不出來。
「再笑啊,如果你還嫌不夠痛的話。」他冷冷威脅。
惡魔。她暗罵,卻再也不吱一聲,她可不想手廢掉。
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一直是波濤洶湧的,就算好不容易風平lang靜了會兒,沒一會的工夫就會起波瀾,而且會愈演愈烈。
莫非是八字不合不成?水汐鬱悶地想著。
見她又是這副傻愣愣的表情,他看不慣地敲了敲她的腦袋:「想什麼?」
「沒,沒什麼啊。」連忙否認,要是讓他知道她想的內容,指不定他又要怒了。
他冷哼一聲,棉簽沾了點藥水,繼續塗抹著傷口,卻不再像剛才那般小心翼翼,痛的水汐不斷地倒吸冷氣。
「輕,輕一點。」她淚眼汪汪地懇求,實在是痛死她了。
他瞥了她一眼,無動於衷地繼續剛才毫不溫柔的塗抹。
「凌沐澤,你可不可以像剛才那樣很小心地塗,然後吹下氣啊?」她忍不住提意見,因為那樣痛減輕不少。
他停下塗抹的動作,冷眼瞪她:「白水汐,你有臉嗎?」
「什,什麼?」她無辜地眨巴下眼睛。
「本來替你療傷已是最大的恩德了,而且我剛剛也有大發慈悲的放柔動作,是你自己廢話那麼多,攪了我的心情,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還有臉提要求?」他慢條斯理地說道。
「我......」水汐完全語塞,因為他說的完全正確,的確是這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