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她是啞巴?!
司徒寸雨總是那麼的討人厭,就連嗓音,未央也第一次覺得難聽之極、刺耳又刺心。
林傾城似乎也才反應過來,沒了斗笠的遮擋,她似是全身暴露在眾人眼前般惶恐不安。只見她忽然爆出一聲暗啞的尖叫,張大嘴巴大叫不停,雙手揮舞著擋在臉部,顫抖著不停後退。
黑色斗笠安靜地呆在地上,雨水大滴大滴下落,打在斗笠上發出一聲一聲的啪啪響聲。
也打在林傾城臉上。
她閉著眼睛,可整張猙獰的臉都濕透了。
看不清那臉上的是雨水,還是淚水。
下方的司徒寸雨不知收斂,林傾城叫的大聲,她叫的更大聲。
「啊—好恐怖的惡魔!」
最後,她不知是真是假,甚至怕到猛地撲到藍陽身上。
只是,藍陽本就是一個不喜歡別人靠近的人,皺起眉輕輕一閃,便閃過司徒寸雨的「襲擊」。
鳳隨然與妃暄兒兩人,也是站定在原地毫無動作。
不是不知所措,而是這與他們無關。
畢竟,林傾城只是別人。
林傾城和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們天玄老人的弟子都存在同一個特點:涼薄。
若不是未央在台上,怕是幾人早已離開。
而未央,卻是依舊定定地望著前方的林傾城。
她整張臉唯一好的一個地方便是唇與眼。
只是,如今她似乎是受到了見光的刺激,她的唇色白的不行,眼睛,也是緊閉著的。
她尖叫著不停後退,早已沒了一開始要殺未央時的鎮定和冷冽。
未央清晰的發現,她的聲音,有些怪異……
再一眼就,卻發現,她,居然是個啞巴?!
大雨傾盆,冷的未央臉色蒼白了一層。
正要上前,卻見林傾城腳步一個踉蹌,猛的跌倒在地。
她好像不知道痛,只是一味暗啞著聲音尖叫。
只是當摔倒在地后,她的尖叫忽然變成了哭泣,不在揮舞雙臂,卻是抱著頭埋入雙膝。
低泣嚶嚶地響在大雨中。
司徒寸雨也因藍陽的一閃停止了尖叫,耳邊頓時清靜了不少。
只是,嘩然的還在嘩然。
討論很是激烈。
狠狠握了握拳,她眉頭緊蹙,帶著從突變開始便冷著的臉跳下比武台,當眾人以為她要離開的時候,卻見她忽然定在那黑色斗笠處,蹲下身撿了起來,藍陽一直看著她的動作,如今一見,卻是詫異一怔,而後又看著她撿起斗笠后掉頭躍上比武台,停在林傾城身旁。
他微微有些好奇。
小東西居然生起了憐憫的心思。
呵,他還以為她是個養不親近的白眼狼呢。
這段日子,藍陽看得清清楚楚。
小東西和司徒寸雨不好,這是正常的。
可妃暄兒不同。
暄兒對她好,她卻總是不冷不淡的。
她就是這樣,看似和善容易親近,可心底卻難以信任一個人。
包括他。
而她今天,卻是真正的對一個人心疼了。所以,才會有這一幕。
他當然也發現了林傾城是啞巴的事實,可他不信,她是單純的因為對方是個殘疾人而感到憐憫。
想到這,他嘴角嘲諷般一勾,淡淡的看著台上的戲。
未央手拿斗笠,緩緩蹲在林傾城身旁。
「我們走。」她的聲音沒有安慰人的溫和,倒是冷淡不已,冰涼地說了三個字。
林傾城似乎不安到了極點,沒有回答卻也沒有拒絕。
未央拉著她的手站了起來,講那斗笠重新戴回到她頭上,然後緩緩下了比武台。
林傾城居然也聽話至極,彷彿拉著她的不是一個十二歲小姑娘,而是家人、是父母。
複比的最後一輪,未央就是這麼勝了。
只是,勝地有些奇怪,有些讓人鬱悶。
易容術再沒了用,反正都被人看了也被人深深的記了起來,再想掩飾,也沒什麼用。當然,她雖然不再掩蓋容貌,卻還是非常糾結藍陽易容的破技術。即便藍陽說過,那易容術萬事不忌就忌雨水,她也還是繼續糾結著。
因為,就是這麼讓人眼前一亮了一下,她的名字便深深從蘇城的南門傳到了北門。
就連十裡外的一個小村莊,也盛傳著她那突如其來的驚艷亮相。
畢竟任誰也想不到,比武中帶著眾人不屑的的普通樣貌崛起的十二歲小姑娘居然是這麼大一個美人。
不過,有美名的同時,當然也得有臭名來襯托。
臭名,便是司徒寸雨。
這下倒是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
就在比武前一天的蘇河畫舫中,她便當眾辱罵了這十二歲美人,最讓人印象深刻的便是她那惡毒的「醜八怪」三個字。
好死不死地也就是因為這個,她的臉便從北門丟到了南門。
有人恥笑道:真是可笑愚蠢的女人。
然後,便是那林傾城。
傾城的名字,醜陋的容顏,甚至,還是個不會說話的啞女。
而這與未央極致相反的女子,又正巧是未央的對手。
比武中,兩人的一場是最為精彩的一場。
不說什麼巾幗不讓鬚眉,就說兩人的武功。兩人的武功比上其他高手,也是有過之無不及。林傾城從一開始便對楚未央露出殺意,可結果卻是出人意料又讓人不可置信。
兩人,居然從一開始的爭鋒相對到最後的攜手離去。
哎。
有人嘆。
這世界還真是各種意外。
不過,總而言之,一場比武大會給百姓帶來了眾多的樂趣與話題。
而未央,又覺得福禍相依這句話說得很對。
最後一幕雖然給林傾城帶了一些傷害,卻是讓她與林傾城成了朋友。
兩人關係說不上很好,至少在外人看來,也就是林傾城暫住進了盟主府,與未央有一廊相隔的距離,可兩人也不經常見面,未央依舊早起練練手,林傾城卻是極少出門。
只有偶爾,未央會去走廊那邊和林傾城說說話。
當然,更多的是她在說,林傾城在聽。
偶爾她說的話,也給了未央很多信息。
而這天,未央剛離開林傾城房間。
一粉色人影便偷偷摸摸的從拐角處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