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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假戲真做

  「掙錢的門路?」長安回身看她。


  嘉言點頭道:「對, 你不是想謀財嗎?我知道一個掙錢的門路。」


  「說來聽聽。」對於掙錢這類事情, 長安永遠是有興趣的。


  嘉言環顧四周一圈,靠近長安低聲道:「掖庭丞崔公公是寇姑姑的乾兒子,他在宮裡賣寒食粉。」


  「寒食粉?什麼東西?」長安問。


  嘉言道:「我也不是特別清楚, 好像是一種禁藥。」


  「禁藥……」長安明白了, 能把禁藥弄進宮來的渠道,可不就是一條財路么。


  其實這嘉言並不如嘉容一般沒腦子, 不過容易在男女之事上鑽牛角尖罷了,好好引導調-教, 未必不能用。


  長安看著一臉忐忑和期待的嘉言, 眼珠一轉,居然又給她想出一條財路來。


  「虎口奪食,這種消息,也就聊勝於無。」長安裝作對嘉言提供的這條消息並不滿意的模樣。


  「安公公, 旁人也就罷了,你是陛下面前的紅人,你怕什麼?便是直接去找崔公公要, 他敢不分你一杯羹?」嘉言急道。


  長安看著她, 要笑不笑道:「你倒是聰明, 怎麼就自己那點事弄不明白?」


  嘉言眼眶一紅,忙低了頭,抽出帕子掖了掖眼睛, 嗡聲道:「只是沒想到他會這般薄倖。為他受了那些苦楚, 若就這樣忍氣吞聲地放手, 我實不甘心。」


  「那你又知不知道,人生在世,最最危險的就是『不甘心』這三個字。多少英雄豪傑紅粉佳人都毀在這三個字上。」長安道。


  嘉言攥著手帕道:「如若不然,又能如何?把柄攥在你手裡,陛下如今也對我生了疑心,便是我從現在開始安分守己,難不成就能安穩度日了?左右不過是夾縫裡求生,還不如賭一把,還請安公公給我指條明路。」


  「指路不難,只不過,若最後你還是變成了一具屍體,這番心力卻是白費了。我這人不太喜歡做這般白費心力之事。」長安悠悠道。


  嘉言咬了咬唇,道:「若得安公公指點,我定然依言而行,絕不再擅作主張。」


  長安看她兩眼,勉為其難地對她勾勾手指道:「那好吧,你過來。」


  嘉言附耳過來,長安低聲道:「眼下最要緊之事,就是打消陛下對你的懷疑。日後趙合再進宮,不論何時何地,你都不可以再對他眉目傳情,反正他現在一門心思都在嘉容身上,你就算瞪爆了眼珠子他也未必會看你一眼。而我只消給他們創造一點機會,很容易將陛下的視線從你身上引開。」


  「若是如此,豈不正遂了他的願?」嘉言問。


  長安壞笑:「哪有那麼便宜的事?下次趙合進宮,我會設法讓你與他有獨處之機,到時,你就要挾他若是敢始亂終棄,就將你與他之事告訴陛下。記住,只需這樣說便可,千萬不可提及你落胎之事,否則便如我上次所言,你這條小命不保。」


  嘉言凝眉,思忖著道:「我若這般要挾他,豈不令他對我更加厭憎?」


  「於你而言,他的不厭憎甚至喜愛,有用么?你要的難道不是擺脫宮女的身份,在他的後院佔有一席之地?」長安道,「他這種男人,見一個愛一個,爭寵,你爭得過來么?更別說爭到寵之後還得固寵。如你們這般地位不對等的關係,感情是最無用的,你需要的是籌碼,能將那個地位比你高的男人牢牢握在手中的籌碼!不管這件籌碼是令他恐懼反感還是厭憎,只要能讓他對你有求必應,你的目的就達到了。女人不狠,地位不穩,知道么?」


  「可若他一不做二不休,對我下狠手怎麼辦?」嘉言憂心忡忡。


  長安無奈道:「你是不是傻?你就不會告訴他若是你遭遇不測,自有旁人會將此事告知陛下?這樣他不就不敢輕易動你了?」


  嘉言猶疑道:「這樣……真的能行?」


  「行不行試試不就知道了?當然,若是你有更好的辦法,也隨你。」長安無所謂道。


  嘉言心中一緊,思及方才自己答應過長安的話,忙道:「我聽你的。」


  打發了嘉言,長安正欲去甘露殿,遠遠見長福躲在甘露殿後院牆角處沖她招手。見她過去,將一個油膩膩的紙包遞給她,道:「你讓長祿弄的烤鴨,弄來了。」


  長安跟著慕容泓吃了近三個月的素,本以為是國喪期才不能吃葷,後來見劉汾的飯菜里有肉,才知只不過前三個月不能吃肉而已。而御膳中之所以沒葷腥,那是因為慕容泓不吃葷腥!


  沒肉吃,這還了得?


  長安當即從她的小金庫里拿出一角碎銀,讓長祿去他那在廣膳房當差的干姐姐那兒弄只烤鴨來解饞,沒想到這麼快就弄來了。


  聞到那股久違的肉香,長安的唾液腺瞬間就不受控制起來,正準備下手去撕塊肉下來,便見一滴透明的可疑液體滴到那焦黃的鴨皮上。


  長安抬頭一看,擦!長福那廝的口水都沿著下巴滴下來了。


  長福自然也意識到自己闖禍了,忙抬袖子擦了擦嘴角,有些不好意思地沖長安一笑。


  長安動作迅速地撕下兩隻鴨腿,一腳踹在長福的屁股上,罵道:「看你那沒出息的樣!拿去跟長祿分了吧。」


  長福大喜過望,捧著餘下的烤鴨一溜煙跑了。


  長安在外頭啃完了那兩隻鴨腿,心滿意足地回到甘露殿,剛踏上台階便嚇了一跳。


  長福和長祿兩個都在殿前貼著牆雙手撐地做倒立呢。


  「幹嘛呢這是?」長安蹲在長祿面前問。


  長祿艱難道:「安哥你小心些吧。陛下說我們身上的烤鴨味熏得他欲作嘔,罰我們出來倒立到鴨味散盡為止。」


  長安:「……」轉身欲走,長壽已經出現在殿前,喚道:「長安,陛下叫你。」


  「我尿急,待會兒就來。」不等長壽說話,長安拔腿便跑。一路跑到茶室,連喝了幾杯茶,又嚼了幾口茶葉,然後對著嘉容哈哈地哈氣,問:「還聞到鴨子味么?」


  嘉容用帕子掩著鼻子道:「聞不到了。」


  長安拉下她的手,問:「聞不到了你捂鼻子做什麼?」


  嘉容皺眉道:「難不成沒有鴨子味,這嘴裡的味道便好聞了么?」


  長安無言以對,轉身悻悻地回甘露殿去了。


  結果,不到片刻還是加入了長祿長福他們的倒立行列。


  長祿側過臉問長安:「安哥,不是提醒過你么,怎麼還是來了?」


  長安面無表情道:「陛下生於戊戌年。」


  長福顫顫悠悠地問:「什麼……意思啊?」


  長祿甚是機靈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哥也是戊戌年生人,屬狗的。」


  ……


  是夜長壽在甘露殿守夜,長安等三人倒立了小半個時辰,累得如狗一般,回到東寓所倒頭便睡。


  戌正左右,長安醒了,見同屋兩人還睡得如豬一般,便悄悄出了門,來到劉汾房間附近的樹叢里潛伏下來。


  得知他有對食之後長安連著盯了他好幾日才摸出規律,每逢雙日,他會去長信宮他的對食那裡過夜。而今天,正是雙日。


  果不其然,片刻之後,劉汾房裡的燈火一暗,他提著一盞燈籠出了門。


  趁他回身落鎖的時候,長安走出樹叢,躡足而行。


  劉汾鎖好門轉過身來,便見不遠處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地在路上晃悠,看那身形,倒像是那三個長之中的一個。


  天色已晚,這廝不睡覺在路上亂晃什麼?劉汾略一思索,便吹熄了手中的燈籠,悄悄跟了上去。


  察覺劉汾已經上鉤,長安行動便愈加詭異起來,走個幾步就要回頭張望一番,見無人,便又如鼠一般向前急躥。


  走了片刻,劉汾已然發現這廝去向乃是宮女所住的西寓所,又見他如此行狀,越發覺得可疑,緊盯不放。


  長安走到離西寓所有段距離的延福宮后牆根,果見嘉容在這兒等她,登時大喜,一邊撲上去一邊道:「心肝妙人兒,你果然知情識趣。」


  夜色四合宮苑闃寂,嘉容膽小,獨自一人在此等待本已驚懼不已。好容易等來了長安,剛鬆一口氣,不曾想她上來便又抱又親的,當即嚇得花容失色,將兩人白天謀定之事忘得一乾二淨,一邊掙扎捶打長安一邊叫道:「你做什麼?住手……你再這樣我就喊人了。」


  這嘉容雖是弱女子,但畢竟比長安年長兩歲,身量也比她高,故而這沒頭沒腦的兩拳下來,倒也讓長安有些吃痛不住。


  長安心中惱火,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既然這蠢女人已經忘了白天她們說好之事,乾脆便假戲真做好了!

  她用盡全身力氣將嘉容按在牆上,惡狠狠地威脅道:「你叫啊,叫來了人,我就說是你勾引我的,否則黑燈瞎火的你孤身一人在這兒做什麼?」


  「明明是你……」


  嘉容一開口長安頓覺要糟,萬一這蠢女人將白天她吩咐她的話喊出來了那還得了?情急之下長安也顧不得多想,雙手死死地按住她,踮起腳就用自己的嘴堵住了她的嘴。


  嘉容身子一僵,隨即不要命地掙紮起來。長安按不住她,乾脆一把將她抱住。嘉容胡亂掙扎中穩不住重心,長安又撐不住她,兩人便都摔在了地上。


  長安一看正好,翻身就騎在了嘉容身上,一邊低著頭在她臉上勃頸上亂親一邊胡亂撕扯著她的腰帶,臀部一聳一聳地模擬著某種急色動作,含混不清道:「別做無謂的掙扎了,在這宮裡,誰會幫你?嗯?還不如乖乖從了我,自有你的好處……」


  「不要,求你住手……」嘉容驚懼之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連掙扎的力氣都小了好些。由此可見,女人如果遭遇不幸,第一不能做的就是害怕和哭泣,因為一哭連掙扎的力氣都沒了,豈不更容易被壞人得手?


  「哭什麼哭!不識抬舉!敬酒不吃吃罰酒!」長安咒罵著將她外衣衣襟扯開,魔爪按上她的胸,當下眼睛一亮。


  隔著衣裳都能感覺到那裡的溫熱柔軟和富有彈性,手感真好!嘖,贏燁那廝可真有艷福!


  長安正胡思亂想,冷不防屁股上被人狠狠踹了一腳,緊接著耳邊傳來劉汾的呵斥聲:「死奴才,還不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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