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回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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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可眼角掃了掃他,嗔道:“我回自己家,還那麽大張旗鼓幹嘛?”
太子慢慢回味過來,隻覺得一股甜意慢慢的從心裏蔓延到手指、腳尖,一時不知道說什麽,隻是站在那兒傻傻的笑。
薛可看著好笑,道:“你過來的正好,板栗好像烤好了,我剝幾個給你。”
“哎!”太子傻傻的應著。
薛可用小鉗子從炭盆中夾出栗子,放在地上,用一塊帕子包住,放到塌上的幾案上。隔著帕子也有點燙手,薛可連忙把手指放到耳朵上。
“怎麽了?燙了?我來我來,看你不小心的!”
“沒有,殿下沒聽過火中取栗麽?”
太子沒好氣的看著她:“火中取栗是教你怎麽吃栗子麽?”一邊坐過去,幫著剝栗子,他也用不好那些小巧的工具,道:“過會讓丫頭剝,別動了!”
薛可偏著頭笑道:“這栗子就得這樣才好吃呢!”一邊剝出一個栗子,送過來:“你嚐嚐,是不是?”
太子就著她的手含住栗子,順手握住她的手:“好吃也不許剝了。”
二人對視一眼,薛可溫柔的笑了笑,順從道:“好好好,我等涼了再剝。”
太子隻覺得這次回來薛可有點變樣,具體什麽他也說不出,隻是滿心歡喜的看著她。靜靜的坐了一會,隻聽得張嬤嬤在門口道:“路管家,您怎麽過來了?”
薛可用眼神詢問地看了看太子,太子笑著道:“不是找我的,找你的!”
果然路管家進來請示東宮發放喜錢的事情:“還請姑娘示下。”
薛可白了太子一眼:“殿下既然有恩典,就按殿下的意思辦,路管家客氣了。”
“既是太子爺的恩典,也是姑娘的恩典!”路管家一張老臉笑嘻嘻的回道。
“那就勞煩路管家了。”
“不敢不敢。”
“行了!老路,你退下吧!大家忙活一年,今天好好樂一樂!”太子道。
路管家剛出去宣布這一消息,抱樸院便傳來陣陣歡呼聲。整個院子都充滿著喜氣洋洋的氛圍。
“不是還沒開朝麽?殿下怎麽今日入宮了?”薛可輕聲問道。
“是,不是為了朝廷的事,都是些內廷祭祀,分發賞賜和上元節的事情。那些老王爺老王妃規矩大的很!”
薛可聽他說這些宮裏的趣事,也說著任府裏的事:“你不知道願兒長得可好看了!一天一個樣子,不過整天除了吃就是睡,傻乎乎的!就這樣,嫂嫂還一天到晚的看不夠呢!”
太子看著她笑:“那自然,回頭你有孩子,自然也是那樣的!”
薛可頓了頓,沒接話,笑道:“過會我帶你看看任府送的年禮,倒是很多新奇玩意。”
太子也懊悔話說的太快,忙道:“正好看看,回頭我同你再補一份禮過去,你在任府呆了快兩個月,得多多謝謝任夫人!”
二人將這話題趕緊帶過去,又聊了些不甚緊要的話。
到了晚膳之時,果然今日膳食格外豐富,抱樸院的下人們都上了熱氣騰騰的羊肉鍋子和惠泉酒。一陣陣香氣在寒氣中顯得格外暖和。
太子笑著道:“嬤嬤也去喝幾杯吧!我和姑娘自斟自飲有趣些。”張嬤嬤笑著應了,一揮手帶走了其他丫頭。
屋子裏頓時安靜下來。薛可穿著家常衣裳,一張小臉在騰騰熱氣中映的有些模糊:“這一下午一直吃著各種零食,倒是不餓!”
“可不是!倒不知道你愛吃這些零零碎碎。”太子笑道,過年期間各種年節點心也多,擺在各樣花式盤中也不顯,薛可倒是每樣都頗有興致的嚐了嚐,這會正式膳點了,她又嚷著不餓了。
“喝點這個鮮魚湯,寒冬季節倒難得,不是一向愛吃的麽?”
薛可給太子斟了杯酒:“你吃吧,我看一會,說不定就餓了!”
太子也拿她無可奈何,喝了兩杯酒,倒是興起,說起了在西邊打仗時的趣事。薛可笑的東倒西歪:“胡說!呂大哥才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我騙你做什麽!呂老八那時迷上了漿洗的那個寡婦,天天給人家偷偷送獵物,有次將獵來半拉野羊扔到那小寡婦的院子裏,半夜裏血腥氣惹來了狼,那小寡婦氣的第二天到軍營把呂老八罵了個狗血淋頭!”
薛可趴在桌子上笑的直“唉喲”:“呂大哥原來喜歡這麽潑辣的啊?”
“西域那邊風俗和咱們不一樣,那邊女子比咱們要奔放的多,他們推崇自然,女子看上哪個男子,就會給他編馬鞭,編腰帶,男子能收到這樣的禮物也驕傲的很,咱們這邊相比起來倒是拘謹的多。”
“哦!”薛可調笑的看著他:“那你想必收了不少!”
“我哪有?”太子忙道:“可不能輕易收的,收下了姑娘晚上可是要過來的!”
薛可聽著也稀奇:“那也不用媒人,不用成婚麽?”
“成婚自然是要的,但年輕的小夥子小姑娘在婚前就好上的也多,很多都是好上一段時間才正式成婚的,便是日後鬧翻了,雙方也互不埋怨。”
“這倒也挺好,兩廂情願的!”薛可看著太子吃著不蘸調料的羊肉,笑道:“殿下在那邊也入鄉隨俗的很,這水煮的羊肉也吃得!我爹爹回來這樣吃,我娘還笑話他來著,嫌他膻氣!”
太子笑道:“你不知道,那邊有句老話,叫羊肉不膻吃不得,女人不浪麽!”太子突然湊到薛可耳邊說了幾個字。
薛可的臉瞬間紅了,啐道:“哪裏學來這些下流的話!”又伏在桌上瞟了他一眼:“那你怎麽不去找那些浪的?”
太子被她這一眼看的三魂失了二魂,又喝了點酒,突然站起來,將薛可從椅子上懸空抱起來,惹得薛可一陣尖叫,太子低下頭在她耳朵上重重咬了一口:“你是我見過最浪的!”容不得薛可說話,太子就吻了上去。薛可怕掉下去,雙手自然的摟著他脖子,倒是像她在索吻一般。
二人唇舌剛剛分開,薛可滿臉潮紅,太子抱著她就往內間走,顧不上在他身上又捶又打的薛可。
這一眼太子過的是前所未有的暢意。直到興兒那小心翼翼的聲音在房外又叫了一遍:“爺!該起了!今兒得去宮裏呢!”
太子沒好氣的應了聲,一邊看著身邊的溫香軟玉埋怨道:“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這些繁文縟節,那些老王爺非要一大早就去家廟,大概年紀大了也沒有閨房之樂了!”
薛可睡得迷迷糊糊,聽他這麽一說,到樂得醒過來:“聽聽,這才儲君呢!說出的話跟昏君也差不多了!”
“還不是你這個紅顏禍水!”太子忍不住在她嫩滑的肩頭上吮了一口。
“倒賴上我了!”薛可往被窩裏縮的更緊。
太子偏不讓她如意:“你倒好,還睡呢!也不幫我更衣!”
薛可歎了口氣,聽話的直起身子,太子看到她上半身,眼色一暗,連忙將被子裹在她身上:“你還想不想讓我起來了?”
薛可偷偷的得意一笑,道:“殿下真難伺候!”
太子氣的咬牙道:“小家夥,等著晚上收拾你!看我今晚還饒不饒你!讓你知道什麽叫難伺候!”
薛可笑著撇撇嘴,一頭青絲鋪在枕頭上,看的太子又心癢又心疼。太子穿戴好,又輕輕俯下身子親了親她:“乖,今天好好休息!還疼不疼?”
薛可羞的不想回答,太子掖了掖她的被子,離開房間。
薛可睡了個回籠覺,起來時外麵豔光四射。抱樸院的丫頭們個個麵帶喜色,又上來行禮道:“恭喜娘子,賀喜娘子!”
薛可這才反映過來這是太子第一次留宿在抱樸院,論起來,她們再叫“姑娘”也確實不合適,隻好強忍著心中的尷尬,讓張嬤嬤過來梳頭。
張嬤嬤也是一臉喜氣,拿出看家手藝,將薛可的頭發梳了個極其繁複的發型,薛可眼見她拿出全套的純金紅珊瑚頭麵,嚇道:“嬤嬤這是幹嘛?今兒既不出門也不見客的!”又連身叫:“阿六!阿六!過會陪我去趟玲瓏閣,嬤嬤,找些簡單的釵環就好!”
張嬤嬤無奈道:“這還沒出正月十五呢!娘子急著去玲瓏閣幹什麽?不戴就不戴!我給娘子尋個輕巧點的!”
到底還是給薛可戴了一套穿花牡丹的纏絲發釵,又換了一身絳紅的馬麵裙,阿六在一旁抿著嘴笑。
薛可沒好氣道:“阿六,你也換喜慶點的衣裳!”
張嬤嬤點頭道:“就是!去年記得做了一套嫣紅比甲,就沒見你穿過!”
阿六聽了,忙說:“姑娘,我在門口候著。”溜了出去。
玲瓏閣裏,薛可倒是驚訝南宮也在。南宮也頗是驚喜,行禮道:“許久不見姑娘,今兒倒是有幸!姑娘氣色倒是更勝從前!”
薛可也微微欠身:“南宮大人一向安好?怎麽年節裏大人倒過來了?”
“有點新鮮消息,我過來整理下,姑娘在就更好了,這段時間倒是不少新鮮事!”
薛可也頗有興趣道:“我去案上先看看,阿六,去沏壺茶,過會大人好好說說。”
閣裏其他屬官都尚在假期,二人在各自屋裏忙了一會,薛可待手頭事情初步整理後,走出屋子,便見南宮已然坐在茶水間,茶湯在爐子上剛剛沸騰。
兩人寒暄了一番,南宮道:“姑娘此去任府倒是收獲不小,任夫人已經退出暗幫,暗幫中也有一小部分退出了,失去了任幫主的號召力,留下的恐怕也沒有過去那麽忠誠了,對秦王倒也是個不小的損失。”
薛可苦笑道:“這倒不是我在任府的目的,也沒想到這樣的後果。”
太子這邊過了午宴,陪著一幫老王爺長公主說些閑話,好容易瞅了個空,指了件事起身告辭。在宮裏被各種熏香熏的頭暈,出了宮門,今日午後陽光甚好,被寒風一吹,到覺得格外凜冽精神。
回到東宮便直奔抱樸院過來。卻見院裏煥然一新,廊下掛著紅燈籠,窗上新帖著迎春窗花,幾個丫頭正在鉸絹花,用細細的芯絲係在院子裏的樹枝花杆上,豔光四射,若不是院子裏背陰處還有些殘雪,簡直就像繁花盛開的夏日一般。太子不由問道:“你們在幹嘛呢?”
“回殿下”一個丫頭笑盈盈俏生生的回道:“奴婢們在鉸花呢,將這些花木妝扮上,好讓殿下和娘子看著喜氣!”
“娘子?”太子心下正疑惑,張嬤嬤從廊下走過來行禮道:“太子爺,是老奴讓她們改口的。爺昨晚歇息在抱樸院,娘子以後就不是客居在東宮,再叫姑娘可就生分了,所以老奴就自作主張,讓她們改口了。爺覺得可還妥當?”
太子忙問道:“姑娘知道麽?怎麽說?”
張嬤嬤笑道:“娘子臉皮薄,自然是不好意思,這不帶著阿六躲到玲瓏閣了。不過老奴瞧著,娘子也沒拒絕,心下也是歡喜的。”
太子心裏這才安定下來,又回味出一絲絲的甜來:“娘子說什麽時候回來麽?不用了,我去玲瓏閣接娘子。”他自己叫了兩聲娘子,又覺得從未有詞如此順口順心,不由咧嘴道:“嬤嬤,你改的好!大家伺候的也好!從今日起,抱樸院每人的月銀翻一倍!”
院子各人都忍不住歡呼起來,在眾人的謝恩聲中,太子踏步去了玲瓏閣。
玲瓏閣中紙張卷宗甚多,一直有規矩不能生明火,雖然屋裏燒著地龍,到底還是有些清冷。
太子過來時便看見薛可雙手握著暖爐,有些畏手畏腳,心裏便莫名有些怒火,看到一旁隻有南宮,更是不快,道:“南宮!既然你來了,怎麽不知道找人先將屋子收拾的暖和些!娘子身體畏寒,比不得你胖。”
南宮見太子來了,忙起身行禮,先是被批評的有點懵,再聽太子的話語,更加摸不著頭腦,偏著頭看著薛可。
薛可臉微微紅了紅,走到太子跟前道:“你怎麽過來了?今兒宮宴結束的倒早。”
太子伸手握了握她的手,見手還溫熱,又摸了摸臉,卻有些冰涼,不由道:“這還在年節裏,急著這些幹嘛?南宮他們盡職的很!”
“可不是!你也知道南宮大人盡職,怎麽年節裏不說些好聽的?”
太子轉向南宮,南宮早已被二人相處的情形震得嘴都合不攏,此時見太子神情,頓時明白自己的多餘,連忙道:“家中還有雜事,殿下,下官先告辭了!殿下,唐娘子,新春吉祥!”南宮還是覺得一陣惡寒,一溜煙的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