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籠魚(中)

  真儀澄之念覺得，今天晚上，這個世界的某一處一定發生了些不可思議的事。否則，她與學園都市預知能力雙子星之一孔雀石未來之間的……或者說其實也是她與樹狀圖設計者之間對戰的勝負結果，實在難以解釋。


  位於彗星軌道的塵埃粒烏雲被稱為"流星群體"，而當流星體顆粒剛從彗星噴出時，由於大行星引力作用，這些顆粒便逐漸散布於整個彗星軌道。每年地球都穿過許多彗星的軌道，如果軌道上存在流星體顆粒，便會發生周期性流星雨。而這一次的流星雨是非周期性質，在地球上的人類需要憑借觀測信息綜合軌道力學以及體流演化等，才能憑借超級計算機器得到較為可靠的答案。


  所謂預測，其實也就是憑借無可估量的信息所堆積而出的複性概率，最終得出的最可靠的答案。真儀澄之念對孔雀石未來能力的內涵與深淺知之不多，但從她的預測結果幾乎與樹狀圖設計者一致這件事看來，她的名號絕對實至名歸。


  因為，真儀澄之念原本也不相信自己在這種方麵能跟甚至能夠將無數物質粒子化後，並用以海量計算為特點的進化算法去不知疲憊的進行無窮無盡計算的超級計算機相比。她非常清楚自己的斤兩，這個時候尚且隻擁有對力場“消減”限製性的她，還無法掌握通過力場粒子構建濃淡計算機輔助自己演算的能力。


  那種用數量去對抗質量的計算思想，根本就不是人類的大腦可以去挑戰的。也就隻有一方通行那種擁有著人類巔峰級別學習與煉取信息能力的怪物，才可通過恐怕隻有第一位自己本人才能理解、才能應用的種種非常規思想，去進行跳躍性的推導計算。用另一種真真正正展現了人類所能夠做到的極致的途徑，去達成這一“質變”的過程。


  但是，真儀澄之念今晚卻贏了，贏了孔雀石未來，也等於贏過了樹狀圖設計者。


  ……這到底是為什麽？

  當然，這都是後來真儀澄之念得知這場預測比試的結果後，才去考慮的東西。


  現在的她，可完全沒有心思去考慮這個。


  真儀澄之念的窗子是開著的，在整棟宿舍大樓陰暗的平麵上顯得有些反常。但她喜歡這個季節的夜風，而空照都北還是單人宿舍，所以不必顧慮別人的意見。


  一方通行踏在她窗台上的時候，受到周圍靜謐氣氛的感染，覺得自己好像童話故事裏的惡龍。狹長眸中的猩紅怕是會驚擾深夜清冷的月，帶著一身未褪的凜冽，來到了人類公主的寢殿。而那個被房間的陰影勾勒得曖昧而又柔和的少女身影，則被他白色的發絲切割得七零八落。


  然後，她向他走來。


  幾步的距離下，夜空的流光就刹那鋪天蓋地。


  綻開的星光驀然照亮了真儀澄之念鴿藍色的眼眸……照亮了這株在無人區，開得典雅、恣肆而叛逆的野生藍玫瑰。


  ——那是他的花，他想嗬護在掌心間的花。他被這藍色的妖姬癡纏誘惑，又唯恐她過早凋謝。


  但是他也知道，她根本沒有那麽脆弱，可以一如初見般在外界野蠻生長，所以也能在他這片黑洞般的惡壤上綻放。可是有時候，他又希望她真的有那麽脆弱……脆弱柔軟的花瓣若是落下來的話，他一定讓她落在他的土壤上，零落成泥，也癡逐成念。


  ——往後生生死死，都糾纏不休。


  這樣想著，少年白發下那秀氣而細長的眉就不禁習慣性顰起。黑色T恤的勾勒下，他看起來甚至瘦削得讓人感到不舒服。真儀澄之念一觸及那道身影，第一個想法便是……真不該讓他吹到一點點風。


  於是她牽起他在她示意後向她遞過來的手，往裏輕輕拽了一把，一方通行經由高精度的能力所控製的身體，腳尖就輕巧地落了地。


  落地的瞬間，真儀澄之念就抱住少年瘦削而帶著一身涼意的身軀。她的頭自然的向下蹭，埋在一方通行的肩窩，熟練得就像鑽進了隻屬於自己的小窩一樣。


  “真不敢相信，你是出來念初中的。”一方通行說話向來擠帶著嘲意，但這次他的聲音卻是意外的平靜。少年的嗓音又低又輕，甚至不太能分辨得出性別，真儀澄之念突然想到自己班級的男孩子這個時候基本都處於變聲期，聲音低啞無比，但一方通行卻完全不會展露這些征兆。


  她知道他在說她“麻煩”，但真儀澄之念對他的別扭向來照單全收，反倒是他聲音裏的平靜會讓她條件反射的在意。


  “我隻丟人給Accelerator看。”於是，她埋著頭小小的辯駁道。


  一方通行低頭看著依戀的埋在他身前的少女，一雙漠然的紅眸中掃過審視的意味。


  ——那你為什麽還要走去外麵呢？


  雖然他知道，那並不是為了離開他。


  隻是因為，那就是真儀澄之念，那才是真儀澄之念會敢於做出的選擇。是那個跟他完全不同的，他想傾盡一切嗬護的女孩，所擁有的樣子。


  所以他的麵上閃過了隱忍，仿佛多疑敏感，警惕性極高的第一位在自己與自己抗爭。然後，他勝利了，才溫柔的撫了撫少女背上的秀發，強行壓抑所造就的平靜下，他慶幸般的吐出了一口氣。


  而也是多年以後，他才知道真儀澄之念選擇這個現狀的另一重原因。因為……那是她與姐姐真儀繪理華曾經的約定，這是她親身替她所體驗的，那合該五彩繽紛的盛大慶典，也就像橘千徊不久前所形容的真儀澄之念那樣……


  ——“你簡直就像還在替另一個人活著一樣……就像從來沒見過世麵，對什麽都可以好奇一樣！為什麽……就好像要彌補曾經一樣，人真的是可以自己彌補自己的嗎？這些真的都是……有意義的嗎？”


  在那些大人們所擺布的遊戲規則下，一方通行所錯過的屬於她隱隱作痛的雨季辰光，終究是錯過了。就像多年以後，真儀澄之念也錯過了在絕對能力者進化計劃中掙紮墮落的他。


  可是無論被如同提線木偶般如何擺布著，他們卻永遠不會錯過彼此，沒有人能夠斬斷他們之間的羈絆。所以終有一天……他們定會將那些成年人所設定給他們的遊戲規則，徹底顛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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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十五六歲好，十五六歲這個時候就應該親親(你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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