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冰冷
9月1日，晚，第七學區醫院。
醫院裏，有住院病患專用的浴室。
秉承著黃泉川愛穗所說的，小孩子在浴室裏有溺水的危險，一定要有人在旁保護才行的說法，真儀澄之念進了浴室看著最後之作洗澡。
“嘩啦嘩啦嘩啦!禦阪禦阪在狹窄的浴缸裏麵踢著水花。利用身材嬌小的特性，任何地方都可以變成屋內遊樂設施，禦阪禦阪提出了這個新的構想！”
然而一跳進盛好了熱水的浴缸裏，向來在真儀澄之念麵前表現極為乖巧的最後之作，終於變成了一方通行和黃泉川愛穗口中的“淘氣鬼”。看著長點上機的校服上衣被飛濺而出的熱水打濕了一片，真儀澄之念不得不承認了小孩子愛玩水的天性。
“那個……Accelerator……”
真儀澄之念起身來到浴室的門處，在門的外麵，一方通行正將背部倚靠在浴室的門板上，他用這種方式守候、陪伴……也算是在這處醫院的公共領域看護著兩個人。
“幹嘛？”
說起來，一方通行現在的身體狀況連洗澡都不允許，即使他對複健的態度已經超出預料的積極了，現在的他也還是更適合在室內靜養。所以，對於裏麵的最後之作竟然還能洗澡這件事，繞是第一位也有幾分羨慕。
“我覺得這樣下去反正我也會變成落湯雞的，不如把回宿舍的事務在這裏處理完好了。我衣服濕了……你能幫我從包裏取些東西嗎？”總而言之，一方通行聽出她的意思是要親自陪最後之作一起洗澡了。
“那臭小鬼終於在你麵前也暴露本性了？”
真儀澄之念覺得應當不是錯覺，門外人的語氣竟然有幾分幸災樂禍。
然而在第一位去翻找東西，真儀澄之念在旁等待的檔口，最後之作卻是舒服地趴在浴缸的邊緣上，露出了腦袋，口中念念有詞。
“啊，作戰計劃達成了，真儀終於可以和禦阪禦阪一起洗澡了！禦阪禦阪不禁如此嘲諷起那個人的天真程度！咦？不知道禦阪禦阪現在藏起浴室的最後一條浴巾還來不來得及呢？”
最後之作的小腦袋開始盤算起這些東西，然而眼前正在發生的事卻不在她的計算之中。
“……唉唉怎麽這就開始脫上衣服了，難道都不擔心那個人遞東西時多多少少會看見的嗎？禦阪禦阪如此痛呼真儀在這方麵的神經大條程度！”
然而最後之作的“恨鐵不成鋼”，似乎並沒有引起真儀澄之念的注意。她很自然的便開始褪去了衣衫，仿佛這間浴室裏就隻有她自己。原本最後之作還以為，她多多少少能看見真儀澄之念嬌羞矜持的一麵來著，畢竟最後之作在兩天前對於真儀澄之念來說都還隻不過是一個陌生到毫無關係的小孩，氣氛多少會有幾分尷尬，然而她卻對這種情況下暴露自己的身體也沒有絲毫扭捏與多餘的感覺。
最後之作可以肯定的是，那與她量產克隆人的身份也絕對無關，真儀澄之念隻是仿佛缺乏某些方麵的意識一般……畢竟是從小在透明屋般的實驗室長大的女孩子，大概她的某些零件，也的確徹徹底底找不回來了吧。
聯想到這種事，最後之作便覺得包裹她的水溫也不是那麽滾燙了。
浴室的色彩本就單調，而在氤氳的水霧之中，褪掉外物的少女，氣質反而更清冷幹淨了，沒有一絲旖旎。
“唉？那個內衣……跟禦阪禦阪認知裏常見的有些不同？”其實，量產克隆人女孩兒可能是由於刻在DNA裏的本能，隻是敏銳地對真儀澄之念某片區域輪廓的前後對比而感到非常訝異……
“這個偏運動款式，適合中等強度訓練……怎麽了嗎？”因為她覺得這樣很方便。
這還能是怎麽樣啊……
真儀澄之念常態看上去，應該是整體風格偏柔弱的類型，要不是後來經常鍛煉運動的緣故，甚至會給人幾分發育不良的蒼白感，所以那個部位的規模要是差上一些也在情理之中。然而現在看來，其實是比恰到好處還要猶過一分，或許是在少女過分細膩纖瘦的腰部與冷清幹淨氣質的映襯下吧，偏那雙鴿藍眸還過分的瑰麗，種種強烈的反差，竟然有一種禁斷而又勉強到讓人心神發顫的美感。
“嗚嗚禦阪禦阪還以為真儀可以證明這種事什麽的根本是沒關係的，現在看來果然還是……”
真儀澄之念終於聽懂了最後之作在說什麽，她不禁有些無奈的笑著說道:“小鬼頭一個，怎麽想的東西這麽多啊？”她自己是從來都沒有注意過這些事的。
“你還小呢，這種事不是都還來得及嗎？”真儀澄之念有些慣例性的說出了這句話。
“不，禦阪禦阪覺得自己的未來也已經沒什麽好期盼的了……”說著，最後之作近乎絕望的想起了待在醫院的其他幾個禦阪妹妹，那毫無例外的一馬平川的胸部，再結合一下完全一致的素體原型，最後之作過早的就已經看見了自己毫無指望的未來。
真儀澄之念覺得最後之作的小呆毛仿佛都垂頭喪氣的耷拉了下來。等等，她好像真的不是一般的在意啊……難道第三位本人在這方麵也有什麽心理障礙嗎？
“也會有後天發育的情況啦，比如……Last order知道和禦阪同學同校的，被稱作有著“完全看不出來是初中生的身材”的第五位吧。我保證，她不是一開始就是那樣的。說起來這點我和食蜂的發育軌跡大概有些類似，不過她那個也實在是太過頭了……”
如果禦阪美琴知道自己的宿敵被作為例子，在自己非常在意的一個方麵上，被拿來安慰自己最小號的克隆體妹妹，不知道會作何感想。然而真儀澄之念現在隻是一心想要開解最後之作。
“禦阪禦阪也是如此告訴自己的，一定要倚仗更原初的起點然後就此抓緊機會，突破作為禦阪的素質！”
聽到她這話，真儀澄之念卻是突然笑了。
“Last order真好啊，理所當然就知道……”
她沒有繼續往下說，隻是輕輕走了過來。
真儀澄之念試了一下浴缸的水溫。這水才剛放，對於最後之作來說剛好合適，但對於她來說卻是溫度太高了，高到她難以忍受。明明體質就異常偏寒糟糕，但對於這個，真儀澄之念也依舊沒有什麽耐性，仿佛早早就接受了來自身體上的某個設定一般。
相比精神與靈魂上已成呼吸般自然的反抗，她對自己生理意義上的這幅軀殼卻是真的有一種麻木，無力再去維持的麻木。一直都有在被當成什麽對待著，就算努力使自己的心維係著僅剩的尊嚴，也有什麽東西被不可避免的同化了吧。
“水很暖，所以禦阪禦阪期待著能和真儀一起泡個舒服的熱水澡，禦阪禦阪如此向你發出了邀請。”
“是啊……太暖了。”
真儀澄之念小聲的回答到。
因為，對於真儀澄之念來說，那是一種滾燙的冰冷。暖到……她無法在這樣的溫度下，跟這個滿是善意的茶發女孩兒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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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快樂，不出意外還有下更。
上一卷應該有個總結的，並且用以回複一下目前為止jj和書客的所有讀者們給我的長評，但得等寒假了。我現在沒時間，還是先更正文吧。
我可以不做人，但一方和lo還是得替我抱抱澄之念ww
感謝在2020-12-27 20:14:00~2021-01-01 10:50:4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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