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吃醋
今的寧梔起的很早。
在父母詫異的目光中，她精神抖擻地衝了個澡，吹頭發，然後抹上了香香的沐浴露。
寧梔一邊哼歌一邊收拾書包準備出發，盡管依稀能看清楚她白皙的臉頰上明顯的黑眼圈。
“這孩子，是不是被學習折磨瘋了？”寧母忍不住嘀咕道。
“你平時少給她一點壓力吧老婆，你看看，都瘦成什麽樣了？”寧父指著寧梔帶著嬰兒肥的臉，表情痛心，活像是自己家養的豬崽日漸消瘦，“我好不容易給她補起來的身體啊！”
寧母：“……”
過分了不是？
寧梔哪管得上他們兩人名為爭執實則秀恩愛的事實，歡快地背上書包。
“丫頭，你還沒吃包子呢。”
“不吃啦！”
寧梔才不想一張嘴讓江程聞到她口中的包子味兒。
多不優雅。
她從客廳沙發旁的紙箱子裏掏出兩盒牛奶，塞到書包中。想了想，又塞了幾個麵包，免得等會兒上自習餓肚子。
寧父看得稀奇。
家裏的盼盼麵包擱了一個多月都沒人吃，寧梔對這種沒有味道的麵包絲毫不感興趣。
今倒是轉了性，跟平時反著來了。
“你真的不吃籠包？純肉餡兒的，還有粗糧豆漿喝呢。”
寧梔依依不舍地瞥了一眼飯桌上飄著熱乎乎氣的白白軟軟的包子，十動然拒。
“爸，媽，我出門了！”
“你慢點兒。記得叫時漾一起上學！”
寧梔想，她才不要叫時漾。
她推開門，恰好同一時間，隔壁的防盜門也被緩緩推開。
寧梔望向左邊，目光撞上一雙漆黑的，靜靜的眸子。
有那麽一瞬間，她的心頭忽然冒出幾分心虛。
就像是背著時漾做了什麽不應該做的事情。
但是轉念一想。
時漾跟她有什麽關係？
寧梔收回視線，一句話沒，裝作沒看到似的率先下樓。
她的步伐很快，一副堅決不回頭的架勢，噠噠噠地快速向下跑。
身後響起時漾清澈的嗓音，舒緩，微揚，如山間流水，好聽得緊。
“喂，寧梔。”
寧梔腳步停住，心想時漾果然還是意識到不對勁了。
他會怎麽？
會解釋，還是挽留她？
畢竟習慣了兩個人，一個人上學肯定會很孤獨。
寧梔有那麽一瞬間還是心軟了。
她回過頭，目光落在台階上的男生身上。
他穿著藍白色校服，個頭瘦高，骨架修長纖細。愈發襯得眉目清秀，清風霽月，少年的內斂與線條的秀美完美交織。
他站在那裏，好看的像是在發光。
寧梔軟了聲音問道：“你想什麽？”
少年眉目沉靜：“你書包拉鏈沒拉。”
寧梔：“？”
時漾指著她身後：“裏麵的東西要掉出來了。”
寧梔一愣，啊了一聲，連忙將書包轉過來，這一動，滿滿當當的作業擠著，兩盒牛奶不幸落地成盒。
她以飛快的速度撿起來，幸好沒有摔裂，都能喝。
其中一盒是要送給江程的。
寧梔塞了回去，時漾多看了一眼，沒有話。
即使丟人會錯意也要裝作毫不在意，那就勝利了。寧梔忽然覺得啊Q精神勝利法頗有用處。
她甩下一句硬邦邦的謝謝，三步並作兩步下了樓。
時漾跟在身後。
出了單元門，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兩步。寧梔遠遠便看到江程騎在自行車上，一手搭在扶手，一手正拿著手機。兩條大長腿撐著地麵，他被陽光曬得半眯著眼睛，神情懶洋洋的。
“江程，你來的好早啊！真不好意思！”
寧梔飛快跑上前，一臉尷尬地道歉。江程收起手機，朝她揚起了唇。
“沒事，我剛到。”
著，江程忽然感受到一道存在感十足的視線。
他撩起眼，看清楚對方，忽然笑了。
寧梔背著書包，猶豫著該怎麽上車。是要跳上去，還是直接坐呢。
江程直接示意她坐上車。
“相信我就對了。”
“哦……好。”
寧梔還是第一次坐男生後排。
她緊張到兩隻手緊緊抓住了座位，意識到時漾還在看著她，她立即緊繃著脊背，就像是坐在了豪車上一樣，目不斜視，表情驕傲。
然後她看到時漾像平常一樣自顧自地從她身旁經過，朝著車站的方向走去。
他那副表情，簡直是把寧梔當成了空氣。
寧梔：“……”
她的驕傲瞬間坍塌碎裂，僅存的一絲自尊心也沒了。
這時，江程突然：“走啦！”
麵前的景色快起來，就像走馬燈一樣掠過。寧梔原本心神不定，猛然間一下，嚇得她幾乎不經大腦思考，驚呼一聲，拽住了江程的衣服。
寧梔聽到了江程的笑聲，臉頰騰地紅了。
清晨的微風比平日裏更加溫柔，令人沉醉。
寧梔心跳加速，感受著從未有過的荷爾蒙的衝動。
她的“第二春”，要來了嗎？
……
時漾在公交站等了幾分鍾，公交像往日一樣按時按點地停在站牌旁邊。
他背著書包上車刷卡，坐在最後一排的位置。
身旁的座位空著，空落落的令人心慌。
時漾抿了抿唇，望向車窗外。
他的腦海中卻是寧梔坐在江程後排，笑的花枝亂顫，傻兮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