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談判
居然還敢來?看來是之前她手下留情,便宜他們了。馮小夏惡狠狠的盯著麵前的人,眼神像是想把對方淩遲一般憤恨。
“你,你想幹什麽,”見她一副同歸於盡的神情,馮老太被嚇得不輕,也記不得是自己先來人家的地盤這件事了,她慌忙招著家丁擋在 她側前方,“小夏,我是你奶奶!你不能欺侮長輩!”
聽了這話,馮小夏簡直要忍不住笑了。
“什麽長輩不長輩的啊,”她麵上毫無懼色,甚至還往前走了好幾步,“你們把我們一家趕出家門,奪我家產,搶我客棧,斷我生計的時候,可曾想過你是我奶奶?”
短短幾個字,一針見血,四兩撥千斤。墨言歌瞧著露出滿身獠牙的馮小夏,心中隱隱騰起一股欣賞。
不論男女,他向來不喜歡低眉順眼,逆來順受的人。
“馮小夏,我今日不想跟你閑扯那麽多,”眼瞧著自己理虧了,馮老太手忙腳亂的轉移轉移著話題,“我是來找你談判的。”
“談判?”馮小夏眉頭一皺,厭惡的情緒像潮水一樣席卷了她,渾身像是被螞蟻啃噬一般的不舒服,“談什麽?有話快說,別賣關子。”
“你們的銀票和股份,還給你們,”眼瞧著馮小夏處於爆發的邊緣,馮老太不敢再拖遝,“這些我們不要了,全給你們,作為交換,你讓……讓墨公子把你大伯放出來吧。”
“這話倒是讓人發笑,”一道清冷的聲音突然從馮小夏身後傳來,她詫異的回過身,隻見墨言歌冷笑著,幾步邁到了她前麵,“怎麽,您家的大兒子,是因為我欺上辱下,從而關進監獄的嗎?”
“自然、自然是不是,自然不是,”,見墨言歌動了怒,馮老太嚇得屁滾尿流,哆哆嗦嗦的辯解著,“她大伯做錯了事,老身、老身隻是希望小夏能,能高抬貴手,放她大伯一馬,我們再也不敢了。”
“再也不敢了?”墨言歌嗤笑,這種人的話,他可以說是一個字都不信,“我們憑什麽相信你?”
“有誠意!老身今日帶著誠意來的!”敏銳的捕捉到墨言歌話裏的機會,馮老太幹脆叫家丁把銀票和地契全拿了出來,“這些是我們霸、霸占的小夏家的財產,現在還回來。”
“小夏,你看呢?”墨言歌沒理會馮老太的諂媚嘴臉,轉而看向馮小夏,“要怎麽處置馮大,決定權全在你。”
這畢竟是馮小夏的家事,他必然不能替她做主。
“……就這樣吧,這次給他們的教訓也該夠了,”馮小夏劈手奪下家丁手裏的銀票地契,聲音也沒什麽波瀾,“狗急了還跳牆呢。”
此話一出,馮老太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神情別提有多難看了。
“我瞧著他們給的也就是田地和股份,當時處於你家名下的客棧,你打算怎麽辦。”馮老太一眾哭哭啼啼的走後,墨言歌坐在馮小夏麵前,端了杯茶說道。
“不急呀,”馮小夏伸了個懶腰,臉上寫滿了輕鬆,“你看,銀子和地皮都回來了,客棧還會遠嗎?”
“你還挺自信,”見馮小夏並不曾為此事著急上火,墨言歌也放下了心來,“若是你有什麽過不去的坎兒,一定得告訴我。”
“……嗯!”感受著麵前人不加掩飾的嗬護與偏愛,馮小夏由衷的感激。她到底是積了多大的德,才能遇到墨言歌遮這樣的神仙般的人物。
許是為了壓製犯人的邪念和戾氣,監牢的門上鑲嵌著判官猙獰的麵孔,外麵一整條街上幾乎沒有任何商販與住家,大家都在躲避著這不祥之地。正是在這冷清的過分的街上,馮清兒受了馮老太的指示,一步步向監牢這邊挪著。
“喂!幹什麽的!” 馮清兒還未靠近大門,就被守門的獄卒喝止了,“閑雜人等不許靠近!趕緊歸家去!”
“官老爺,官老爺,”馮清兒遵循著打聽到的規矩,從腰包裏掏出一塊碎銀偷偷塞進了獄卒手裏,“承蒙官老爺照顧,我今日是來接家父回去的。”
“家父?你家父是哪個?”掂了掂手裏東西的分量,獄卒的態度可算是緩和了點,“今日出獄的有不少,我就破例讓你插個隊。”
“多謝多謝,”見銀子起了作用,馮清兒總算是鬆了口氣,“家父是姓馮,是半月前入獄的。”
然而,獄卒並沒有像馮清兒想象的那般痛快,反而是用一副鄙夷的眼光打量著她,目光裏不加掩飾的輕蔑,把馮清兒看的毛毛的。
“姓馮?是那個欺侮自家侄女入獄的那個嗎?那你可得等一會兒。”
其實也不怪獄卒拿錢不辦事,宗族相殺本就是上不得台麵的恥辱,再加上這是個搶自家人東西的敗類,被人瞧不起也實屬正常。
“這……”馮清兒還想說些什麽,卻被獄卒一個眼神瞪了回去,隻能強忍著怒氣走下台階,耐著性子等著馮大出來。
“爹!”在炎炎的太陽下等了近一個時辰,馮大終於從逼仄的小門裏走了出來,馮清兒一邊嚎叫著,一邊撲了上去,“您可算出來了!等的女兒好苦啊!”
馮大抱著馮清兒,同樣是一副苦大仇深的嘴臉,兩人抱頭痛哭,一點都沒了當時辱罵馮小夏時的囂張樣子。
“哎快走快走!別在門口擋路!”獄卒絲毫沒理會父女倆可憐兮兮的樣子,毫不留情的驅逐著,“一個欺淩自家人的潑皮,也好意思在這兒哭號。”
“爹,走吧走吧。”聞言,馮大和馮清兒兩人麵上都不太好看,但頂不住獄卒說的又全是實話,叫人無法反駁,馮清兒隻得挽上她爹,一步步往馬車走。
半月有餘的監牢生活可算是讓馮大吃盡了苦頭,他從小嬌生慣養,別說吃糠咽菜了,連大太陽都是沒有曬過幾次的,現如今突然將他扔進了如此肮髒的一個環境裏,可是將他折磨的蓬頭垢麵,邋遢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