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是不是福氣,可不好說
變臉的時候錦音問過她,想換什麼名字,秋荷搖頭,她說她會用餘生的所有時間,讓花柔依將這名字牢牢記住。
果然,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花柔依本能一抖。
「之前在哪兒做事的?」只是一順間的躊躇,花柔依便覺得這個名字剛剛好,那日東窗事發,自己在蕭晟宇面前表現的似乎太不近人情,眼下弄個跟秋荷名字相同的宮女過來,多少能顯出自己幾分懷舊的心思。
「辛者庫。」秋荷隱忍住心底的悲憤和仇恨,恭敬應答。
「嗯,想來在辛者庫你也吃了不少苦,眼下本宮這裡缺人手,你可願意留下?」花柔依相信這麼一張嬌人的臉蛋,這麼一具玲瓏的身段,蕭晟宇不會沒興趣的。
「奴婢叩謝娘娘天恩!」秋荷顯得喜出望外,急急磕頭道謝。
「不必再回辛者庫了,下去歇著吧。」花柔依揮手退了秋荷,心裡開始思量,如何才能讓蕭晟宇踏進自己的九華殿,是個難題。
皇宮東南角的迎賓殿內,周澤祺將一杯溫度剛剛好的茶水遞了過去,之後才為自己倒上一杯。
檀香裊裊,煙霧輕散,看著對面精瓷似的女子,周澤祺薄唇微勾。
「能得皇妹死心塌地,蕭子祁真有福氣。」
「福氣?思嵐的福氣就是在花晴萱死後,我連蕭子祁的側妃都沒輪上?」較之剛剛的溫婉如水,眼下的周思嵐滿目陰柔,渾身上下都透著寒意。
「這件事皇兄已經跟蕭晟宇提過了,三日後,封妹妹為瑞王妃的聖旨便會送到別苑,介時妹妹搖身一變成了瑞王府的女主人,還需要嫉妒一個小小側妃么。」周澤祺呷了口茶,臉上掛著耐人尋味的笑容。
「三皇兄倒是真為妹妹的終身大事著想。」周思嵐冷笑。
「自然,這可是皇兄當日答應過你的,豈能食言。」周澤祺撩下茶杯,明亮的眸子盪著一汪深不見底的顏色,深深淺淺,變幻莫測。
「你當初還答應過本公主不會傷害我母后呢。」周思嵐美眸微冷,語氣中倒也沒有特別嗔怒的意思。
「噓—江山易主,無論朝堂還是後宮都會有一番動蕩,本太子安排皇後娘娘遠走紫荊院靜養,已經是在保護她了。」周澤祺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在想自己的傻妹妹怎麼這麼好騙呢,果然愛情是智商的天敵呵!
自古以來,哪個奪嫡逼宮的勝者不斬草除根?
「你讓蕭晟宇下這道旨意,就真的一點兒私心都沒有?我看你是想引哥哥出來,好……」周思嵐的難以啟齒令周澤祺頗有些瞧不起,比這再齷齪的事兒都做過,反倒說不出口了?
「妹妹現在後悔是不是有些遲了?」周澤祺揚了揚眉梢,好意提醒。
「本公主沒後悔!是他逼我遠嫁蠻夷在先,我才……可他到底是我的哥哥,你能不能饒他不死?」周思嵐又開始犯天真了。
周澤祺總覺得,這世上的人,可以壞,也可以蠢,但像周思嵐這種又壞又蠢的,也真是少見。
「他也是本太子的哥哥呢!好了,不說這事兒,雁舒北沒發現你出來?」不死?不死透了他都不幹!
「沒有。對了,我來是想找你幫我對付花如月的,這個女人我不喜歡!」周思嵐道明來意。
「傻乎乎的,滿可愛的。」之所以有這樣的誤解,主要是花如月戲演的太好了。
「三皇兄可別小看這女人,蕭子祁有什麼事都不瞞她,估計是個精明的!」精明與否不重要,重要的是周思嵐妒忌了。
「好!妹妹若是不喜歡,本太子替你除了她便是,又或者……本太子可以帶她回大周,做個侍妾還是不錯。」周澤祺煞有介事的點點頭。
「火玩過了小心燒到自己。」周思嵐冷聲提醒。
「時候不早了,若是讓雁舒北知道你沒在房裡可不好,妹妹且先回去,耐心等著三日後做你的新娘子吧。」周澤祺薄唇勾起,微微一笑。
搖動的窗欞前,周澤祺端著手中的茶杯,邪魅的笑意漸漸淡去,只剩下絕頂的寒涼,「傻妹妹,周顯逸定要死,你,也不能活!」
翌日清晨,當蕭子祁頂著那隻土雞出現在別苑正廳時,驚艷了全場。
反應最激烈的是裴彥卿,只見一身湛藍的裴彥卿無比震驚的站起身,走到蕭子祁面前,一遍又一遍打量那隻土雞。
「真是奇迹啊!這世上居然還有比花如月女紅更差的人?你快把她叫出來,本神醫要認識一下!」裴彥卿那麼獨特的讚揚令剛剛走進正廳的花如月,很下不來台。
「如月私以為,我們已經認識好久了,還需要重新認識一下嗎?」花如月磨牙道。
「咳,本神醫餓了,吃飯。」
好吧,就算裴彥卿看不出來,心裡也明白,除了花如月,誰能把蕭子祁逼到臉皮都不要也要把這衣服穿在身上。
「這是……如月妹妹繡的?」周思嵐盡量不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很驚訝,但聲音卻出賣了她。
「有問題嗎?」花如月挑眉,不以為然。
「沒有,很好看。」周思嵐很有涵養的點點頭。
「哼!」輪到雁舒北那裡,對那隻土雞的評價就只剩下一個字了。
一頓飯下來,正廳出奇的靜。
花如月承認,她繡的東西的確不太如意,但對於蕭子祁由始至終也沒說要把它脫下來的態度,她很滿意。
後來裴彥卿私下裡問蕭子祁是怎麼堅持住的,蕭子祁表示,我不讓她禍害,她就要禍害我女兒,有什麼辦法!
午時前後接到周澤祺邀請她喝茶的請柬,花如月並沒覺得意外,不過在赴約之前,花如月抽時間見了鄭洛。
嚴格來說,是秋荷請鄭洛帶話出來給花如月,說是她機緣巧合的又回了九華殿,且花柔依已經透露出欲排她睡上龍床的意思。
「借腹產子,夠有腦子的。」花如月十分佩服的點點頭。
「主人的意思是?」鄭洛請示道。
「既是我把秋荷送進去,你多少照拂些,至於路能走到哪一步看她運氣了。」花如月始終不想把秋荷當作一枚棋子,只因為秋荷說過,重活一世,她想自己掌握命運。
「主人,周澤祺這個人邪氣的很,您跟他在一起可要小心。」鄭洛在宴席上見過周澤祺一面,那張時時掛著淺顯笑容的臉,讓人看著很不舒服。
「有錦音跟著,沒事的。」花如月明白行醫之人的謹慎,她不知道別人的感覺,就她跟周澤祺相處的時間來看,那人無非就是自來熟,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