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情侶扣

  「余小姐,許先生來了。」李姨對我笑了笑,朝下面走去迎接許越去了。


  我默默看了他一會兒,繼續靠著牆角的台階坐著,雙手縮進了羽絨服口袋裡,整個人包裹成了一個小粽子。


  很快,腳步聲響起,不到一會兒,許越就出現在我面前。「依依,怎麼大早就過來了?這樣站在冷風裡會感冒的,那天你暈倒后醫生考慮到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敢給你用藥,再感冒可不好。」他輕聲說道,雖有責怪的話氣卻聽不


  到一點點責備的意味,甚至還有絲寵溺的味道。


  我仍是低著頭不說話,像沒看到他般。


  這時有工作人員過來打開了園河廳的大門。


  他立即彎腰捉了我的手帶我朝裡面走去。


  「依依,別傷心了,人死不能復生,這是沒辦法的事,到時太傷心了會影響肚子里的胎兒可不好。」他把我擁入懷裡,輕聲說道。


  他身上的氣息依就是那麼的好聞,帶給我的是溫暖與貼心。


  我鼻子莫名的一酸,眼淚不受控制的滾落。「別擔心,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的。」他把我擁入懷裡,用手輕拍著我的背,這樣溫柔貼心的許越似乎讓我想到了初次去許氏集團面試時遇見的他,那時的他給了我一種陽

  光希望的感覺,讓我在沈夢辰帶給我窒息的困苦中喘了口氣,毫無疑問,如果不是他,那時的我也不知會怎麼度過,更沒有辦法報復沈夢辰。


  我怔神間抬起淚眼來看他。


  他濃密的黑髮被寒風吹得微微散亂在光潔的額前,眸光清亮如許,帶著溫存的鼓勵和對我的安慰,略顯疲倦的面容上是一抹難得一見的溫存。


  我承認這一刻,我很脆弱,脆弱得只想依靠著男人的胸膛,沒有勇氣去推開他,我很害怕獨自面對著這殘酷的現實,甚至不敢單獨去看媽媽的靈柩。


  他掏出紙巾來替我擦拭著臉上的淚,將我輕擁入懷裡,「走吧,先去看看媽,不過,不許太傷心了。」


  說完摟著我朝媽媽的靈柩走去。


  我順從地跟著他。


  至少在這一刻,我們之間沒有了任何隔閡,彼此的眼裡只有對方,似乎化解了一切。


  「媽。」儘管我已經有了足夠多的思想準備,但在見到媽媽遺體的那一瞬間,我整個人又極近崩潰了,叫了一聲媽后扶著玻璃棺痛哭流涕。


  許越扶住我,手撫摸著我的後背,陪著我一起哀傷。


  可在我哭得聲嘶力竭,悲痛得倒在玻璃棺上的時候,許越的一隻手抱住了我,在我擦淚的瞬間竟然看到他的手腕上戴著一個雙心形紐扣的手扣。


  那手扣很顯眼,是由兩個同心結扣在一起的,很漂亮。


  悲痛中的我突然就覺得那手扣十分的熟悉,不知在哪裡見到過般。


  我的痛哭停頓了那麼會兒后,突然就是一股撕心裂肺的痛。


  記起來了,那手扣曾在夢鑰的左手腕上看到過,與這個一模一樣,雙心形紐扣。情侶扣,這是我的第一個意識。


  我心中那種掏心掏肺的劇痛開始激烈扯著。


  在那一刻,我想把他狠狠推開,可一想到媽媽臨終遺言,終究是忍了下去。


  前來參加儀式的人已經漸漸到齊了,如果這個時候我與許越發生衝突太不雅了,也是對媽媽的不尊重。


  但他戴著這個手扣的手是不配放在媽媽的玻璃棺上的。


  我忍住了淚,最後看了媽媽一眼,吞進了眼淚,踉蹌著朝一旁的司儀台走去。


  前面的投影儀上正在播放著媽媽生平的蹤跡。


  那裡面有我幸福依偎著媽媽的照片,也有我俏皮的摟著媽媽的脖子吻她的舊照,還有我,媽媽和爸爸一家三口幸福的合影。


  我把眼睛盯著那兒看著,不知用了多少堅強的意志才沒讓自己挎掉。媽媽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娘家沒有什麼親戚,爸爸家的至愛親人也不算多,前來悼念的人並不多,倒是許氏集團的高層來了不少,那都是看在許越的面子上來拍馬屁的

  。


  儀式很快就結束了。


  下午時分,我抱著媽媽的骨灰盒一個人坐在殯儀館前面的花圃里發獃,眼睛乾澀,冷風吹到眼裡刺痛。


  林姣姣因為與段清雲有個合約要談,喪禮結束安慰了下我后就急匆匆地走了。


  我抱著骨灰盒孤零零地坐著,感覺自己不知要去哪裡。「依依,爸的骨灰盒埋葬的地方不太好,園河的公墓我已經要了兩個,你看要不要把爸的骨灰與媽的骨灰合葬在一起?」許越從主辦廳大步走出來,站到了我的面前輕聲問


  道。


  我的眼睛看著他手腕上的手扣,默默看著。


  「依依,我問你話,你聽到了嗎?」許越看我許久也不說話,只得又問道。


  好一會兒后,我輕聲說道:「當時我爸死時,家裡沒錢,進不了這個公墓,如果能讓他與我媽合葬那敢情好。」「好。」許越聽到我答應了,顯得很高興,在我身邊坐下來,摟著我,手指輕拂著我額前的青絲,憐惜地說道:「這幾天累壞了吧,回去后好好休息,我已經請風水師算好了

  爸媽合葬的日期,還要推后好幾天,那這些天,你就把媽的骨灰先存放在家裡吧,下葬那天我再通知你。」


  我默認了,沒有反對。


  這個時候的我是非常脆弱的,沒有任何一個親人能幫我料理這些後事。


  許越好歹與我有個婚約,而我們確實也擁有過夫妻之實,我除了接受他的幫助外,也沒有別的辦法。


  他也早知道我的處境了,料定我只能接受他的幫助了吧。


  看到我如此的順從,他還是很滿意的。


  「許總。」正在他準備送我回家時,冷啡匆匆走了過來。


  「什麼事?」許越抬頭看他。「許總,公司這幾天全力攻關賽馬場的那塊地,甚至去上面找了人,但上面的人一聽說是衛蘭青的人,就不敢動了,看來這事還要從長計議。」這麼冷的天冷啡的鼻尖竟有

  汗水滲出來,他看上去很焦急。


  許越面色一沉,劍眉擰了下,唇角突然浮起抹陰笑:「我讓你調查的事有結果了嗎?」


  「許總,還在調查中,目前並沒有找到確切的證據,不過,我想有一個人是會有的證據的。」


  「誰?」


  「蕭劍鋒。」


  這下輪到許越有些驚訝了,他用手摸著下巴,沉思著說道:「這個蕭劍鋒的行蹤最近很可疑,他到底想要做些什麼呢?」


  冷啡的面色也很沉:「許總,我現在也看不清他的真實意圖在哪裡?他到底是誰的人?」


  「他與趙蔓麗的婚禮會如期舉行嗎?」許越想了想后問道。


  「現在報紙上倒是炒得沸沸揚揚的,聽說現在雙方家長已經在準備結婚事宜了,如果沒出意外,那肯定是要結婚的。」冷啡把看到的情況詳細說了遍。


  我突然在旁聽得滿目蒼夷。不管趙蔓麗如何的惡劣,蕭劍鋒始終要選擇她,無可更改,更不會因為林姣姣的痛苦而改變什麼,更可笑的是,當林姣姣與段清雲在一起時,他竟然去質問林姣姣為什麼


  要這樣做?難道有誰規定女人只能從一而終,老老實實接受男人的背叛么?許越亦是如此,不管夢鑰如何的假,如何的裝瘋賣傻,他總能原諒她,只因為夢開陽被抓,是他設計配合的,他內疚;為了救他,夢鑰斷了右臂,他要感恩。光這二點就

  足夠讓許越內疚到維護她一輩子。


  可我呢,明明他說愛我,卻不能顧慮我的感受,把我對他的付出,當成天邊浮雲!

  男人還真是賤!


  「對了,許總,我竟然聽說趙蔓麗已經懷孕了,她和蕭劍鋒是奉子成婚了。」冷啡突然想起了什麼這樣說道。


  「不可能。」我一聽,眼皮跳了下,立即否認道。


  「為什麼不可能?」他們幾乎同時看向了我。


  「因為趙蔓麗不能生孩子了。」我有些發窘,只得把我以前聽到的說了遍。


  許越聽得連連點頭。


  「冷啡,不用管那麼多了,按原計劃行動,在A城任何一個人都比他要乾淨,他用權利壓我,我也要揭他的短,看到底誰能贏到最後。」他果斷抬頭吩咐著冷啡。


  冷啡會意,笑了下,轉身走了。


  原來許越在搜集趙副才的犯罪證據,到時去檢舉揭發,好將他一鍋端掉。


  我聽得暗暗點頭,許越這招叫以惡制惡。趙副才這人權勢很大,與他明著干損失太大了,但若出險招,說不定能制勝,畢竟現在反貪污正在勢頭上,趙副才還想依靠著權勢玩弄整治人於鼓掌之中,恐怕行不通了

  。


  水滿則溢嘛。


  這就叫出其不意,置之死地而後生。


  「依依,我先送你回家,安放好媽媽的骨灰盒后,再送你去冷昕傑的別墅里,妮妮還在那邊等媽媽呢。」冷啡走後,許越這樣對我說道。


  聽到妮妮的名字我心尖葛地一抖,是呢,我已經好多天沒看到妮妮了,不知她想媽媽沒有,有沒有哭呢。


  還有冷昕傑呢,自從我媽走後,再沒有看到他了,甚至沒有來參加我媽的喪禮。


  他是對我失望透頂吧!

  許越摟著我站起來時,我不由得再看了他一眼。


  說實話,他對妮妮真的很好,好到足可以當一個合格的爸爸,可他對我肚子里的孩子卻是猜忌重重。


  這點讓我很想不通!在認識他之前,我早就有了妮妮,站在他的立場看,妮妮明顯就是別人家的孩子,可他卻那麼熱心,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關愛,如果他不是這樣,我還或許不會對他動心


  呢。


  偏偏,他對妮妮的態度那麼的英明,讓我逃無可逃!難道這些男人的神經真的不正常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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