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虛偽的愛
「姣姣,你不願意出去,那我就在這裡說了,我問你,你與那個段清雲是什麼關係?」蕭劍鋒綳著臉問道。
「合作關係外加好朋友關係。」林姣姣昂著頭,想都沒想,乾脆了當地答道。
蕭劍鋒冷笑一聲:「我看不是這麼簡單吧,商務合作還需要陪唱陪跳,摟摟抱抱的么?」
林姣姣愣了下:「你在跟蹤我?」
「不,只是無意中看到的。」蕭劍鋒別過臉去,仍在嘴倔。
林姣姣忽然一笑,「段清雲高雅知性,他欣賞我,說明他懂我的價值,而我也仰慕他的學識人品,如果真能與他有點什麼,那可是我求之不得呢。」「是么。」蕭劍鋒沒想到她竟會如此大方的承認,一時間臉上有些激動的紅暈,可轉眼間又陰雲密布,只是冷冷說道:「那我可要勸你,女人倒貼給男人是得不到男人尊重的
,段清雲是新加坡跨國集團總裁,名望很大,身邊紅顏知已無數,你可要當心陪了夫人又折兵。」「可不是么,當初我就是倒貼給你的,果然,我是陪了夫人又折兵,我想現在我就是隨便找任何一個男人也不會再慘到哪裡去了,畢竟當一個人倒盡了霉運,無法再慘的時
候,就會出現曙光,物極必反,可是這個道理。」林姣姣眸光帶著不屑的嘲笑,輕俏地說道。
蕭劍鋒的臉一陣青白。「我呢,現在也學聰明了,看男人呀,一定要眼光好,一定要看清楚哪些是渣男,哪些才是真正的男人,真正的男人是不會讓女人為他傷心哭泣的,也是不會負女人的,段
清雲是男人中的極品,我相信他會是一個好男人,他若能看上我,會是我這輩子的福氣。」林姣姣笑了笑,又大冽冽地說道。「你覺得幸福就好。」蕭劍鋒的手握成了拳頭又放鬆了下來,唇抿成了慘白色,最後只是冷冷說道:「但我不會容許皓皓受到傷害,如果你要跟了段清雲,那就請把皓皓還給
我。」「放屁。」林姣姣一聽到皓皓不禁怒不可歇:「到底是誰傷害了皓皓?剛懷上他時,你們蕭家的人不要,這麼多年,幼小的他過著娘死父不在的生活,孤苦伶仃的,現在才說
你不允許他受到傷害,不是自欺欺人,太可笑了嗎?告訴你,誰都可以說這句話,唯獨你不配,真正給到他傷害的,正是你,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林姣姣說到後來,情緒激動,紅著眼眶,用手指著他:「蕭劍鋒,你就是個虛偽的小人,正是你親手把我們母子倆推向了絕境,現在我的皓皓長這麼大了還沒有看到過他的
爸,甚至連他爸是誰都不知道呢。」
說到悲傷處,林姣姣痛哭失聲。
蕭劍鋒青色的臉上閃過絲慚色:「姣姣,當初我並不知道這件事,也沒有讓你一定要生下來的。」「這麼說我生下皓皓是自討苦吃了?」林姣姣情緒激動地問,所有壓抑的悲傷徹底宣洩了出來,氣得用手指著他:「即是這樣,那也是我的事,皓皓還與你有毛關係嗎?你給
我滾,從此後我不想再看到你。」
蕭劍鋒被林姣姣的氣勢震得後退了二步,有些惶恐地看著她。
「告訴你,蕭劍鋒,你沒有任何資格來提起皓皓,我的皓皓從一開始就與你沒有任何關係,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搔擾我們的生活,聽到沒有,請給我即刻滾。」
林姣姣的憤怒讓蕭劍鋒獃獃的,臉上有了痛苦。
這個男人似乎直到這一刻,才開始正視到林姣姣的痛苦,才認識到林姣姣的不容易。
「滾,給我滾。」林姣姣繼續指著他聲嘶力竭地吼。「蕭劍鋒,你確實太過份了,姣姣是什麼樣的人你不清楚么,難道她比不上趙蔓麗那樣歹毒的女人么?你們男人真是不可理喻。」我也看著蕭劍鋒冷冷說道:「你還是走吧,
現在姣姣正在氣頭上,你想說什麼也是沒用的。」
蕭劍鋒聽到我的指責后,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張了張嘴,卻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沉默了會兒后,轉身默默地走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心裡有股說不出的感覺,總覺得有點怪異,卻又說不出來這怪異在哪裡。
蕭劍鋒走後,林姣姣伏在我身上痛哭起來。
我摸著她的頭,眼裡也是噙滿了淚,無奈的嘆息了聲。
十二月的深冬,瑟瑟寒風呼呼刮著,滿天落葉飛舞。
次日天才蒙蒙亮,我就起床了,隨便梳洗了下就朝著殯儀館趕去。
陰沉沉的天空像口大鍋罩著,一場更大的暴風雪似乎就要來到。
我戴著厚厚的圍巾,穿著羽絨服,仍在止不住的打著哆嗦。
一路上,眼淚都在我眼眶裡打著轉,我的心沉重如鐵。
喪禮訂在園河廳舉行。
當我邁著沉重的步履,沿著台階一步步往上,往事就那麼一點點在腦海里浮現,我的眼淚再也忍受不住了紛紛墜落。
像經歷了一個沉痛的心路歷程,這一刻,我背負了沉重的枷鎖,沒有力氣去做任何事情,只想抱著媽媽的遺體大哭一頓。
時間還早,大清早的寒氣凜冽,園河廳大門緊閉著,像個幽靈的空洞,無情冷漠,我把手撫摸著肚子慢慢挪到了牆角里,蹲下,縮成了一團。
「哎。」就在我蹲下來時,忽然一聲沉痛的嘆息聲清晰地傳了過來。
驚得我抬頭四處去尋找這個聲音。
園河廳旁邊的樹影里,我看到了一個高大男人的背影正在樹底下徘徊著,凜冽的寒風不斷地侵刮著他的背影,似要把他高大的背影給削掉般。
衛蘭青!
他竟然來了。
我倏地站了起來看著他。
今天是媽媽的追悼會,他這麼早過來,很顯然,是不想明的出現了,這是他暗中在用自己的方式紀念媽媽吧!
媽媽活著的時候,每天拿著那塊墨研,用盡全部心思想念著高高在上的他,而他明知道媽媽的心思,甚至從中風到去世,硬是沒有來看過她一次。
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他倒是去了,媽媽卻失去了意識,根本認不出他來。
而今,媽媽的遺體即將火化了,他又來了,卻避開了所有人。
他始終不敢正面他的舊情人,哪怕是死了也是如此。
我替媽媽悲哀。
「大領導,這麼大清早的難為你站在這裡吹冷風了。」我忍住悲憤走上前去,嘲諷地說道。
他嚇了一跳,回過身來看到我后眸光中流露出複雜的情感來。我唇角微微扯了下,打開背包,從裡面拿出那個墨研來遞給他,冷冷說道:「我媽媽生前每天將它拿在手裡,視若珍寶,就像捧著自己的生命般,不,甚至超過了她的生命,她窮其一生,用盡了愛,卻沒有等到那份感情,現在她走了,我也把它物歸原主了,雖然這個原主並配不上這份感情,哪怕是十分之一都配不上,但它終究不是我和媽
媽的東西,我不想留著它。」
衛蘭青眸光沉重地看著我手中的墨研,並沒有接。
「這是你媽的東西,她不在就是你的了。」他面無表情地說了這幾個字。「不,如果真是我媽的東西,每一樣我都會視若珍寶,但不是我媽的東西,即使價值連城我也不稀罕。」我仍然固執地把墨研放到他的面前,冷聲說道:「如果你不願接,那
我只好放到地上了,你要不要沒關係,但我已經把東西還給你了。」
他看著我,唇角動了動,仍然沒有接。
於是,我彎腰把它放到了他面前的地上,然後轉過身絕然朝園河廳台階走去。
這男人不僅對情人冷漠,就算是對他的親生骨肉也是極度冷漠,他可是個徹頭徹尾自我主義者。
「余依,對一個女人來說性格太倔強可不是好事。」背後傳來他不滿的聲音。
我沒有回答他什麼,也沒有掉過頭去,只是加快了腳步朝前面走去,走回那個角落裡,我仍然蹲下來坐在了那裡,把頭埋在膝蓋上。
不久后,我的身後有腳步聲,我知道是他的,卻連頭也沒有抬起,只是將個冷硬的背對著他。
腳步聲遠去了,下面有汽車發動的聲音,我才稍微抬起頭來。
台階下,衛蘭青高大的背影鑽進了一輛紅旗牌軍車中,很快,軍車發動,朝外面疾駛去了。
遠去了,一切都遠去了。
從此後,我沒有了爸爸媽媽,只是一個孤兒,沒人疼,沒人愛的孤兒,在這個可怕的世上,我再也沒有了一個至愛親人。
我把頭靠在牆角里,哭成了淚人兒。
「余小姐,你忘了帶手機嗎?許先生正在打電話到處找你呢。」一會兒后李姨匆匆趕了過來,看到我在這裡后鬆了口氣。
「找我幹什麼?」我擦乾臉上的淚,冷漠地問。
李姨看著我,驚訝地說道:「余小姐,你媽媽的喪事可全是他操辦的,許先生可真是個好人,他是把你媽當成了真正的岳母娘來對待呢。」
是么?
我冷著臉沒有說話。
李姨抖抖索索地拿出手機來正欲給許越打電話吧,台階下有汽車的響聲。我們回頭一瞧,一輛賓利房車緩緩停在了下面,車門打開,許越欣長的身影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