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保持點距離好
他並不喜歡女人的碰觸，可……這個少女碰觸，他竟然絲毫不覺得反感。
風小野見他目光看過來，尤其是那視線還盯著自己的手看，她連忙將手縮回了衣袖中，輕咳了咳道：「查案吧。」
也許是因為她的表情太過自然，又或者說她掩蓋得太好，墨易寒倒也真的沒有再過多注意她。
幾人入屋后，金玥將一大堆的案宗全部扔在了桌上。
風小野忍不住問道：「怎麼這麼多？」
這麼多的案宗要馬上看完顯然不太可能。
金玥聳聳肩說：「這不單單隻是最近的案子的卷宗，而是十年前天焱國國師派人來捕殺五歲少女挖心的案宗也在裡面。」
當年的事情，讓風小野和墨易寒二人俱是變了臉色。
風小野的臉色蒼白了幾分。
她知道，十年前那些少女都是因為她而死。
李錦要找的就是患有心疾的五六歲少女，她是最大的目標。
墨易寒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才道：「既然如此，我就留下來看案卷，不妨礙金捕頭？」
「不妨礙。這麼多案宗你一人也看不完，那個，封姑娘你也留下看看吧！」
風小野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剛張唇，哪知金玥已經抬步離開了。
到底誰是主子誰是下屬呢！
這位大嬸竟然指使她留下來看卷宗！
若是讓她一個人留在這兒看卷宗，她是不會有任何意見。但問題是跟這個男人共處在一間書房內，她尤為不想跟他獨處。
反倒是墨易寒面色毫無波動，興緻書案邊落座看卷宗，自此再也沒有抬頭看風小野。
無可奈何下，風小野只好悻悻拿著卷宗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看起來。
書房內很靜，只餘下了他們彼此之間翻看卷宗的聲音。
書頁沙沙聲。
等風小野再抬頭時，外面的天色竟然已經暗了。
她捶了捶自己有些發疼的肩膀，起身道：「將軍，我這邊看完了。」
墨易寒才恍惚抬頭看她，輕輕嗯了一聲點點頭。
「我去找金捕頭。」風小野又道，言罷轉身剛要跨過門檻，身後男人喚住了她。
「封姑娘。」
風小野半轉過身看他。
「你的舉止行為跟一個人很像。」男人的聲音很低很沉，尤其是在這幽靜的書房內他的聲音更顯得性感。
風小野的神情有那麼瞬間的恍惚，好一會兒才笑著說：「是嗎？世間人千千萬，舉止行為相似的人總有。」
「也是。」墨易寒點點頭。
因為他記得風小野說話不會這麼溫和，以前與風小野在一塊兒的時候，那小丫頭總是板著一張臉，蒼白著一張臉，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只有在一些特別的事情時，她的小臉上才會顯出幾分笑意。
風小野始終活在他的記憶里。
十年前的他還是個孩子，不懂感情這些純粹的東西，他對風小野起初是感恩，漸漸就成了一種莫名地心疼和在意。
十年後再想起那個小丫頭，依舊會牽動著他心底最柔軟的一塊。
可惜，十年，沒有再見過一次。
他也曾去過大龍寺，可是寺廟的人對風小野的消息保密得很緊，沒人肯說。
風小野見他面色深沉，便準備離開，豈料這人又開口了。
「天色也晚了，不如一同去用晚膳。昨日小芷沒有與你同用膳一直念著，今日正好有機會。」
風小野剛想說不用了，哪知男人已經起身長腿一邁，走到了她的身側。
這麼對比，她發現他已經長得這麼高了。
十八歲的少年，卻格外成熟內斂。
「走吧。」墨易寒不給她反對的機會，抬步就走。
風小野無奈地扯了扯唇角，只好跟上。
之前不是說好要保持點距離，現在怎麼眼巴巴地跟他絞在了一塊？真是見鬼了！
母后以前說過的一句話還真是太對了：越是不想見的人總是會冒出來。越是想見的人卻要費盡心思才能靠近。
到了昨日的酒樓里，墨易寒走在前，她走在後。
「寒哥哥！」虞芷一見到他，當即提起裙擺就小步奔跑了過來，但由於哮喘的關係，她的呼吸格外粗重不順暢。
「不是告訴過你不要跑？」墨易寒擰著眉，嚴肅地像個長輩。
虞芷一怔，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小小聲說道：「還不是因為人家想見你。」
這忸怩的語氣和舉止，風小野還真的很難跟上次在雨天將丫鬟丟在濘泥里的大小姐相比較。
這女人還真是墨易寒前一套，墨易寒后一套。
如果墨易寒知道這女人的真實模樣……
風小野猛地被自己的可怕想法給驚回了神。
她怎麼想到了這樣的事情？她從未有過這般惡毒的心思！
「哎呀？這不是封姑娘嗎？」虞芷也看見了她，笑著走過來挽住了她的手臂，「你們怎麼在一塊的？」
在墨易寒要開口解釋之前，風小野立刻出聲：「路上碰到，將軍非要讓我來見你，我也無法。」
墨易寒：「……」
他是讓她來用晚膳，什麼叫非要她去見虞芷？
虞芷這才鬆了一口氣似的，點點頭，「原來是來見我的呀！」
她看得出來寒哥哥對這個女子不一樣，若是別的姑娘，寒哥哥才不會對她這麼熱衷。可這個姑娘……有些奇怪。
風小野扯了扯唇角，「是啊，就是來見你的。」
「傳晚膳。」墨易寒已經入了雅間，吩咐小二。
風小野內心是無比拒絕的，可又無法，只能上前落座。虞芷鬆開了她的手臂，挨著墨易寒坐在了一塊。
「寒哥哥，今日辦案如何了？」
墨易寒說：「毫無頭緒，十年前李錦被陛下所殺，不可能再活過來。李錦只有一個孫女，徒弟們也都是在十年前被天焱攝政王給全部押入大牢判了死刑。之後十年內都是風平浪靜，唯獨今年……」
有些奇怪。
命案的事情也早已驚動了朝廷，而太子也早早關注此事。
饒是如此，風蕭陌現在也只是派了金玥過來辦案。
風小野聲音淡淡的說：「這個案子跟李錦沒有任何關係。從李錦那兒查顯然是沒用的。」
墨易寒側頭看她。
「屍體是被不明野獸挖心，此人一定養了不少凶獸，身首異處，腦袋不知被兇手帶到何處，但一定不會帶遠。如今淮安城正是嚴格篩查的時候，他一定是把腦袋和凶獸藏在了最隱蔽之處。」
之前本來想跟金玥說，可是沒想到看個案宗就這麼忘記了。
墨易寒仰靠在椅背上，出聲道：「金捕頭自然查過，畢竟此事非同小可。不過整個淮安城裡，養雞鴨魚豬等倒是挺多，大型的獸類除了野狗並沒有……」
「只是野狗嗎？」風小野神色一凝。
她不信，那人作案后這麼快就跑了？
「我會派人去查。」墨易寒又道了一聲。
反而是一旁提起這個話題的虞芷竟然一句話都插不上，看了看他們二人，心底有些嫉妒地冒火。
怎麼反而覺得自己像個花瓶似的？
「我吃好了，多謝將軍和虞姑娘的款待，我先告辭了。」
墨易寒忽然道：「你一個姑娘不方便，我讓人送你。」
「不，不用了。」風小野真怕他會說一句親自送，連忙大步就走，什麼禮節也不顧了。
她早已看見那方的虞芷一直用詭譎的目光掃視著自己，顯然是不滿意了。她並不想跟墨易寒有任何的糾葛，用現代的話來說，她根本不屑做小三。
古代人三妻四妾確實很正常，但她家父皇不就是只有母后一人嗎？
所以她要的男人必須跟父皇一樣優秀。
她這麼跑了，墨易寒心情一沉。
「這姑娘可真是古怪。」虞芷聳聳肩，這才夾了一塊肉到墨易寒的碗里，「寒哥哥，你多吃些。」
這一筷子夾下去，墨易寒臉色徒然一冷，將碗筷一丟，起身離開。
「寒哥哥？」
可男人已經頭也不回走向了別處。
虞芷有些失落地垂下了眼帘。
她知道墨易寒反感任何其他女人用過的東西，尤其是這筷子還是她用過的。可是他們日後就要成為夫妻了，這樣的事情又有什麼關係呢？為什麼寒哥哥就是不肯接受呢？
……
風小野回到客棧休息，有些煩亂。
本來只是想湊湊熱鬧查案，可是墨易寒在……她還是不要查了。
連夜她就給金玥寫了一封信告辭。
她確實是個膽小鬼，根本不想有一丁點的碰觸。
此刻衙門裡。
金玥看著送來的信，輕嗤了一聲說道：「公主就是公主，嬌生慣養的，看了個屍體就受不了了。」
她的語氣充滿了鄙夷。
她早已看穿風小野突然來這兒跟著她查案就是為了湊熱鬧，現在說走就走可真夠乾脆。
……
墨易寒翌日入了衙門時卻不見風小野。
此刻金玥正懶散地翻著案宗，見小夥子進來，神情更顯散漫了。
「封姑娘呢？」他竟然問的第一句話是風小野。
金玥有些無語地翻白眼，「她又不是衙門的人，更不是來辦案的朝廷要臣，她為何要在這兒？墨將軍，你可是來辦案的，不是來談情說愛的。」
墨易寒無語了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