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 .自由
怎麼會是在A市呢?
這時司機問我:「小姐,去哪?」
我捏緊手機沉默了一會兒,對陳麗娜說:「麗娜,我不跟你說了,我還有事。」
沒等她回答,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之後我又將手機關機,生怕陳麗娜再打來,我這才想起司機一直等我報地方,我立馬對他說:「去機場。」
司機聽到我這句話,沒再停留,開著車直奔機場。
我手心一直發汗,目光盯著外頭。
陳青川在A市,他媽媽並沒事,也就是說他知道了些什麼,不然怎麼會這麼巧,正好是那時回到家?而且神情看似正常,卻又有些地方不對勁。
可既然他知道了,卻為什麼沒說破,也沒攔住我?
我猜不透是怎麼一回事,但現在到達這個時候,已經容不得我多想了。
不管他是否知道,現在一切已經不再重要。
車子恰好十點到達機場,到那以後,我一眼看到在那等候的沈闐,之前我還擔心陳青川會發現,而如今,我竟然一點也不怕了。
我朝沈闐緩慢走了過去,到達他面前後,他看向我,再一次問:「你確定想好了嗎?」
對於沈闐再三的確認,我對他說:「是,我想好了。」
沈闐將機票還有一些相關的資料證件全都交到我手上。
我伸手去接。
沈闐說:「全都辦好了,你只需拿著這些東西過去登機就行了。」
他沉默了幾秒,又說:「但願以後的生活你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陳總,也只能幫您到這了。」
我聽到沈闐這句話,便猛然抬頭朝他看去。
沈闐對我笑著說:「提前送給您的生日禮物,本來我是不想說的,但我想,有些事情還是該讓您知道,陳總一直知道您跟結婚後,始終都不快樂,也不心甘,所以他不想再捆綁住您,但願您能夠找尋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沈闐說到這,便沒再多停留,朝我點了點頭,轉身要離開。
我立馬拉住他問:「陳總?哪個陳總?」
我不解看向他。
沈闐對我燦爛笑著,說了三個字:「陳青川。」
他便將我手從他手臂上拿了下來,沒再多跟我說,朝著機場大廳外走去,機場人來人往,很快沈闐的背影被人群淹沒。
我聽見有什麼東西跌落在腳邊,我站在那好半晌,才動了動僵硬的脖子,低頭一看,我手上的證件竟然全都灑落在地下。
我緩慢蹲下身,將那些證件全都撿了起來。
這時頭上機場的廣播傳來登機的催促,我低頭看了一眼我的機票,正是我這班即將起飛。
我又抬頭了一眼機場外,有陽光從外頭折射進來,正好折射在我臉上,我覺得有些刺眼,便伸手擋住,等逐漸適應后,我才將手緩慢往下移,陽光熱烈而不刺眼。
我笑了。
對啊,我的青川哥哥永遠是對我最好的。
我想著,便不再停留,捏著手上的護照朝大廳繼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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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闐從機場出來后,第一件事情便是用手機播出一通電話,那通電話響了一聲,被人接聽后。
沈闐站在車旁說:「青川,人走了。」
電話內是長久的沉默。
並沒有聲音傳來。
沈闐又說:「你放心吧,那邊基本都已經打理好,只要她獨立能力強,一定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陳青川終於在電話那端開口,他說了兩個字:「多謝。」
沈闐聽了,笑了,他說:「謝什麼,這種小事,算不得什麼。」沈闐想了想,又問:「能告訴我,為什麼要這樣做嗎?」
此時的陳青川,正坐在空蕩的客廳,目光落在桌上一枚婚戒上。
他將婚戒拿起,放在指尖定定望著。
他說:「你知道嗎?我很愛她,很愛很愛,可是有些事情愛到極致,對於兩方都無異,她不愛我,這點我一直很清楚,與其將他禁錮在我身邊,倒不如——」陳青川抬起手,緩緩將那枚婚戒放在杯口之上,他稍微一鬆手,婚戒噗通一聲,墜入杯底。
他勾著唇:「倒不如放過她,也放過自己,這樣兩個人才有生路。」
他說完,輪到電話那端沉默了,他隔了好久,才將那通電話掐斷,便從沙發上起身,沒在這屋內停留。
他想,他唯一能夠送給她的禮物,便是送她自由。
之後幾個月,國內便再也沒有許開顏的消息,而國外也更加沒有。
陳青川這次是真的放手了,他給了她極大的自由,不再干涉她的任何生活,也不再管她過得如何,彷彿生活中再也沒有這個人。
而差不多是在三個月的時候,他收到從國外寄來的一份郵件,陳青川打開,看到的是一份離婚協議。
當天下午,他坐在辦公室發了整整一個下午的呆,一直到晚上七點,他終於拿出一支鋼筆,在那份離婚協議上,在許開顏的旁邊簽下了端正的三個字,陳青川。
他們之間糾纏了這麼久的婚姻,便由這份協議書再次結束。
後來半年,陳青川再也沒對外提過這三個字,他身邊也沒人再提起,他也像個無事人一般,工作、生活,依舊有條不紊進行著。
再後來一年,他和陳闔見面時,偶爾能夠從陳麗娜那聽到她一些消息,比如,她找了一份工作,可後來又辭職了,再後來,她便再也沒和陳麗娜聯繫過,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他有時候想,是不是出意外了,可如果出意外,國內不會不知曉,他剋制自己不去多想。
他想,她應該能夠解決掉生活中那些困難吧,應該能的。
其實他也不能確定,可他又能做什麼呢,他什麼都不能做,他做不了,便學會再也不去聽。
之後陳麗娜有沒有再聯繫到她,他也不清楚。
一年時間很快過去,許開顏徹底在A城消失匿跡,漸漸被人遺忘。
而感情一直處於空白期的陳青川,被陳母安排了一個女孩相親。
陳青川並沒有拒絕,很坦然的接受陳母的安排。
陳母陳麟甚至還怕他被許開顏禍害得完全沒有再婚的想法,見他竟然如此輕易的便答應了,便也大大鬆了一口氣。
心想著,這個妖孽禍害,終於離開了她們的生活,青川也終於把她放下,不再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