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 離開
我也意識到,好像是?
金媽問:「您跟先生吵架了嗎?」
我仔細想想,我們應該算是和好了吧,吵架應當沒有。
我說:「可能他忙吧。」
金媽同我說了幾句話,聊了幾句后,她便又要離開房間,不過在她要走時,我又喚住了她。
金媽立馬停住,回頭看向我。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喚住她,下意識的,便喊出了她的的名字。
金媽問:「小姐,怎麼了?」
我想了想說:「沒、沒什麼。」金媽覺得奇怪,我笑著說:「這十幾年,也多些您的照顧,其實,其實您還是應該有自己的生活,畢竟我們家已經不再是從前了。」
金媽以為我是要趕她走,她趕忙說:「小姐,我、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我只是、我只是。」
我知道她要說什麼,我說:「我知道您放不下我,可我已經長大了不是嗎?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您也不可能永遠陪著我。」
我朝她走去,停在她面前說:「您也應該也有自己的生活,我們家已經沒人需要您照顧了,您現在也是該頤養天年的年紀。」
金媽紅的眼眶,她說:「我無兒無語,照顧您媽媽一輩子,小姐,您就讓我留下來照顧您吧,我絕對不會給您添麻煩。」
金媽哀求的看著我。
我深吸一口氣,對金媽說:「金媽,照顧不了您,我現在甚至連自己照顧不了,在這邊對於您來說不會是個好歸宿,您今天就搬走吧。」
我說完那句話,便不再跟她多言,狠下心,專心便去了別處。
金媽站在那望著我,孩子滿是哀求的望著我,可背對著她,沒有回頭。
她不能再待在這了,因為這裡即將不再屬於許家,她守著的也不過是一座空房子而已。
金媽望了我許久,她站在那老淚縱橫著說:「小姐,我知道我老了,沒用了,年紀再大點,在這待得也確實不太合適,如果您一定讓我走,我自然也不好再賴在這,您……您照顧好自己。」
她說完,便站在望了我好一會兒,見我還是沒有回頭,這才哭著轉身離開。
我不知道金媽是什麼離開的,等我再次下樓時,大廳是沒了人,屋內空蕩蕩的。
我站在那看了許久,便徑直朝廚房走去,廚房內熱著飯菜,應該是周媽走的時候準備好在那。
望著鍋內冒著熱氣的飯菜,我說不上來心裡是什麼感受,只是動作麻木的將食物從鍋內端了出來,然後去了廚房。
吃完晚飯後,天漸漸黑了下來,屋內陷入一片死寂,我坐在那望著電視機發著呆。
這個時候手機響了,我將手機沙發上拿起來,發現是陳青川打來的,我摁了接聽鍵,放在耳邊喂了一聲。
陳青川在電話內問:「吃飯了嗎?」
我下意識找到遙控器,然後摁了開機鍵說:「剛吃了。」
電視機內的聲音在客廳內回放著。
陳青川又問:「在家裡看電視嗎?」
我說:「無聊。」我又問:「你…媽媽怎麼樣?」
陳青川在電話那端輕描淡寫說:「沒多大問題。」
我哦了一聲。
我又問:「那你是十三號的早上回來,還是晚上?」
陳青川說:「十三號的那天可能回不來。」
我捏緊手機的手猛然一緊。
他說:「今天給你電話就是要同你說這件事,我媽這邊還沒徹底穩定,你一個人在家應該沒問題吧?」
我沒想到會這麼湊巧,我趕忙說:「當然、當然沒多大問題。」
「金媽在家我也不多擔心了,記得吃飯。」
我說:「好,我會的。」
他也沒跟我多講,他說:「我還有事,早點休息,看電視別太晚。」
我趕忙說:「好的。」
陳青川這個消息對於我來說,像是一場及時雨,我還愁十三號那天怎麼走呢,既然他不回來,那不正好方便了我嗎?
我忽然一點也不急了,也不愁了。
第二天我還跟陳麗娜約著一起吃了一頓飯,之後我便都老老實實在家待著。
到十二號的那天晚上。
沈闐還打了一通電話,問我東西是否全都準備好。
這幾天我基本都將東西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對他說:「都好了。」
沈闐說:「好,明天早上十點我們機場見。」
和沈闐掛斷電話后,我再三確認自己的東西,我也沒敢帶許多,畢竟去一個陌生的過度,所有東西全部都要重置。
這天晚上我註定是無眠的,心是迷茫激動的,那種感覺,無法描述,就好像困了自己多年的牢籠,終於要被自己掙脫破,我對這裡的一切竟然沒有半分的留念,可又不知道是害怕的還是緊張,那整晚竟然整晚都沒睡好。
到第二天早上醒來,睜眼竟然是九點,我嚇了一跳,立馬從床上翻身而起,這個時候沈闐又打電話過來了,問我是否有準備好。
我立馬接聽和他說好了,沈闐說:「那我在機場等你。」
我們掛斷電話,我便匆忙將收拾好的心裡全都拉出來,甚至連早餐都不打算吃,穿上衣服便急匆匆往外走。
走的時候,還是沒忘記將這棟屋子的所有房門全部鎖上,確認一切無語后,我才拉著行李箱下樓。
等我走出大廳門時,忽然有輛車從鐵門外開了進來,我腳步一頓,站在那望著來車。
那不是陳青川的車?
只是一秒,我拉著行李箱便朝客廳內走,用最快的速度將行李箱丟進了雜物間,而陳青川正好也從車上下來。
我立馬轉身。
他整好從我外頭走了進來,我緊繃著身子站在那看向他。
他將手上的車鑰匙往玄關上一丟,然後朝我一步一步走了過來,我竟然往後退著。
他十三號這天,不是不會回來嗎?怎麼現在這個時候竟然趕到了家。
我望著他。
他朝我靠近后,我不確定他剛才有沒有看到我的行李箱。
他見我竟然穿著睡裙,而是外出時的衣服,他問:「打算去門?」
我盡量讓自己表現很自然問:「我、跟陳麗娜約好了,中午一起吃飯。」
陳青川問:「是嗎?」
他望著我,竟然什麼話都沒說,將手機拿了出來,然後當著我的面撥通了一通電話。
電話響了好幾聲,被人接聽后,裡頭傳來陳麗娜的聲音,她問:「喂,陳青川。」
陳青川站在我面前,一面看向我,一面問電話那端的陳麗娜:「你跟開顏中午約了一起吃飯?」
陳麗娜在電話那端很是不解,不過她反應很快,立馬說說:「哦,好像是,我們約好今天一起吃個飯。」陳麗娜又問:「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陳青川聽了,淡笑著說:「沒事。」
接著他便掛斷了電話,對站在他面前的我說:「我媽狀況好了許多,所以先回來了。」
我下意識點頭說:「那你應該沒吃飯吧?我、我幫你去準備早餐。」
我便急急忙忙往廚房走,陳青川竟然也沒說什麼,站在那看著我。
我到達廚房后,便忙著準備食材替陳青川準備早餐,我腦袋一片混亂,我不知道陳青川怎麼會這麼巧回了家。
我快速從柜子裡頭拿出幾個雞蛋,這個時候,陳青川竟然來到了我身後問:「『你會做嗎?」
我很是驚慌回頭看向他,便立馬說:「我、我應該會做。」
我轉過身邊想打碎雞蛋,在鍋內煎,陳青川在我身後說:「我來吧。」
他伸手拿過我手上的鍋鏟,甚至沒等我反應過來,陳青川又說:「你不是要出門嗎?時間還來得及嗎。」
他說完,便沒再看我,而是將鍋放在水槽,然後便在那打著雞蛋。
我站在他身邊,想說話。
陳青川又說:「吃完早餐再走吧。」
他扭頭看向我。
我不知道現在到底是怎樣的情況,面對他的話,我便趕忙說:「那、那好吧。」
他嗯了一聲。
沒再多問,在那安靜的下著廚,準備早餐。
我站在那望著,他又說:「去客廳等吧,應該很快的。」
我猶豫了兩下,便按照他的話從廚房內出來,下意識朝客廳走。
我完全不知道要做什麼,腦袋一片空白,像是缺氧一般,我在大廳內胡亂走著,繞了幾圈,終於繞到沙發旁后,我便坐下。
我看向廚房內的陳青川,只覺得手心內似乎出了一層冷汗。
陳青川這頓早餐,如他所說的那般,很快,差不多二十多分鐘,他便備好的早餐端了出來,很簡單,麵包雞蛋,火腿,還有培根,以及牛奶。
我們兩人沉默不語的在那吃著。
我吃的很慢,差不多隻吃了一塊麵包以及培根,這時,我電話卻響起,我以為會是沈闐,我不敢去接,不敢當著陳青川的面去接。
陳青川見我坐在那沒動,便說:「應該是陳麗娜催你出門了,你們不是約好了嗎。」
對於他這句話,我便趕忙又將手機從口袋內拿了出來,竟然不是沈闐,而是陳麗娜,我立馬摁了接聽鍵,陳麗娜在電話內壓低聲音問:「方便說話嗎?」
我趕忙說:「哦,我馬上就出門了,你等等。」
我說完,不等陳麗娜再多說,直接斷了這通電話,我看向陳青川。
陳青川淡聲說:「去吧。」
我便緩慢從椅子上起身,下意識看向雜物間。
行李箱似乎是沒可能拿出來了,我一咬牙,便轉身朝外走,可這時,陳青川說了句:「等會。」
我立馬停下看向他,他竟然從餐桌邊起了身,然後走到我面前替我理著身上的衣服問:「帶錢了嗎?」
我這才想起我似乎沒帶包,包剛才在慌亂中丟在了沙發上。
我看著他說:「我、我正要去。」
他正低眸,仔細的替我將衣服扣子全都理好,之後他又替我敞開的羽絨服拉鏈嚴嚴實實拉好,便對我說:「外面注意安全。」
我望著他發愣。
他拍著我腦袋說:「去拿包吧。」
我竟然有些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了,我表情略顯獃滯的看向他。
他朝我微笑著。
我怕他會起疑,便垂下腦袋,朝沙發那端走去,抱正好橫躺在沙發上,我立馬拽了起來,步履匆匆朝外走,可是走到門口后,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又突然停了下來,朝陳青川看了去,他也正坐在那看向我。
有種酸澀的液體在眼眶裡打轉,在即將流下來之前,我又快速轉了身,沒再看他,幾乎是小跑著朝外走。
陳青川站著後頭,望著我倉促小跑的離開的背影,也沒出聲。
直到我下來階級,他整個人像是失力一般,重重坐在身後的椅子上。
我也沒讓司機送我,而是徑直走出老宅那片住宅區,到達馬路上后,我感覺手心的濕透了,我快速將手機掏了出來,給陳麗娜回了個電話,告訴她剛才沒事。
陳麗娜在那旁無比緊張說:「我還以為陳青川查你崗呢。」
我說:「沒有的事。」
這時有輛計程車停在了我面前,我對陳麗娜說:「麗娜,我…不跟你多說了,我還有事。」
她忙說:「好的,好的。」
我想到陳青川媽媽生病,想了想又問:「他…媽媽沒事吧?」
陳麗娜在電話內不解問:「誰媽媽?」
我說:「陳青川他媽生病了,我沒去。」
陳麗娜說:「誰跟你說他媽生病了?」
我沉默了幾秒。
這時,計程車司機見我站在那沒動,便在車內大聲問:「小姐您走嗎?」
我立馬說:「我、我走的。」
我顧不了太多,彎身鑽入車內。
陳麗娜聽到這邊動靜,她問:「你要去哪?」
我說:「我、我出去買趟東西。」
陳麗娜也沒有多問,而是仍舊停留在那上頭的話題說:「我前天還看到他跟我哥在會所喝酒,喝了很多呢,而且他那天還很沉默,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好,我還想著是不是你們吵架了,後來我哥見他喝了需多久,本來打算送他回去,他也沒讓,自己離開的。」
我說:「前天是在A市?」
陳麗娜說:「對啊,他那天心情似乎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