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意外的溫暖

  喬煜凡望著我，久久未語，似心疼，似痛楚的神態，讓我也糾葛萬分。


  我哭著低頭看著寶寶，更加難過了，「我從不曾想要逼你，可是我現在好像已經被逼到了絕境，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扛住了，殺了人，你以為我能睡的安穩？你以為我心裡好受？早晚會被識破的，我到底在掙扎什麼？」


  喬煜凡不知道說什麼好，幾度想上前來勸慰什麼，但似乎也做不到。「別想太多了，事情還沒弄清楚……」


  「你也不敢面對，整日麻醉自己，不問陳姨，不做事，不是嗎？」我下意識打斷了他。


  「霜霜，我們都還年輕……」喬煜凡咬了咬牙，想說點什麼，還是頓住了，「你給我一點時間……」


  「如果他是你父親，你有沒有想過，送我去坐牢？」我迫不及待的又追問。


  喬煜凡咬了咬下唇，蠻認真的抬起頭看向我，「這個，我沒有想過。」


  「是沒想過送我坐牢，還是沒想過這個問題。」我哭著問他，也不知道自己問這個目的是什麼了，沒有目的，只因一個情字……


  「我想過這個問題。」喬煜凡也被逼到了懸崖邊上似的，看著我眼眶紅了，盡量壓低聲調回應我，「我想過很多次，但是答案只有一個，我不會送你坐牢的。我只是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你，沒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兒，曾經想的拉著你的手，一起面對，都改變了似的，無論是他殺你，還是你殺他，我但凡知道真相，都要面對這樣一個難逾越的鴻溝……」


  「很痛苦吧。」我心都揪了起來，哽咽著感動著問他，「為了我，頂著那麼大的壓力，告訴喬文生倉庫的事情是你對我說走嘴。那個死的人，很可能是你父親，就算不是也是對你好的親人，你這麼為我，你讓我的心怎麼受的住，我多麼想為你做點什麼，但好像總是做錯……」


  喬煜凡低下頭，不敢再看我的眼睛，說不出的愧疚，「你不要想太多了，你做的已經很好了，你沒那麼蠢，你不要這麼說自己了，我那麼說你，只是不希望你冒險，可能我還需要一些時間……」


  「不要為難了，放我解脫吧。」我閉上眼睛，打斷了他的話。


  「什麼？」喬煜凡有些木訥。


  「該問就問，該查就查。」我深呼吸后，擦乾了眼淚，托著乏累的身子下床，走到喬煜凡面前，十分認真的看著他。「這種日子我不想過了，倘若我們不這麼痛苦，或許我可以堅強，但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我要面對的，你也說你需要時間，那麼就讓時間給我們答案吧。」


  喬煜凡瞬間明白了我的意思，立刻激動道，「能掩蓋的，就算他是我父親，我沒想過讓你坐牢。」


  「你不會知道，我都經歷了什麼。」我苦笑一聲，只是這樣道，沒想過把王警官剛剛的事兒說出來。


  「什麼？」喬煜凡眉心擰了擰。


  我停止了這個話題，又道，「我不想拖累你了，或許我這樣做，可以幫你，幫你最後一次，然後，其他的事兒，順其自然吧。」


  「幫我什麼，你又瞎想了。」喬煜凡激動極了，不由的伸手抓住了我的雙肩。


  「我沒瞎想，與其一直成為軟肋，一直提心弔膽，倒不如結束這一切。你問出陳管家屍體的下落，然後取樣本做DNA，我這邊自首，讓警方順著陳管家這個突破口，往下調查，陳姨搞不好還有什麼證據的，喬文生既然掩藏屍體，就是做賊心虛。雖然這樣子，很多謎題還是不能解開，但我相信你可以的，至少這樣做或許不需要你冒險去接觸那些生意，拿證據……」我極快的語速說到這裡，豆大的淚珠滑落，卻不知為何有一種說不出的輕鬆。


  「你知道什麼！我拿什麼證據拿證據！。」喬煜凡側過身去，不忍再看我。


  「你恨毒品，你的報仇計劃，就是找不到殺你母親的真兇就讓所有人倒！」我強勢的接過話來。


  喬煜凡啞言了，這話他無力反駁，這是事實。


  我深吸了口涼氣，擦乾眼淚，擰了鼻涕，下意識繼續道，「不用騙我了！陳管家那裡一定可以查到什麼的，如果警方掌握證據，一樣可以讓他們倒……」


  「我不同意你這麼做。」喬煜凡沒有猶豫，固執的打斷了我。「一切都是可以解決的，你有不是故意殺人，更何況，這麼做未必會成功。」


  「總要試試啊。」說道這裡，我忍不住聯想，「你有想到這一點嗎？」


  「當然想過。」喬煜凡咬了咬牙，不得不回應我。


  「你沒想試試嗎？」我下意識問，還是為那個情字而問。


  「沒想過……」喬煜凡沒有猶豫，直接回應我，忽然間又暴躁了，「總之不行，我不同意，我從不急於一時，你安靜的帶孩子，什麼事都不要參與了，我自己慢慢做，這麼多年我都沒有急過，你急什麼……」


  「你殺過人嗎？」我下意識問他。


  「沒有。」喬煜凡輕聲回應。


  「所以你不明白的，我殺人是事實，我不想過這種日子了，讓我贖罪吧，不然就算將來有一天你原諒我了。這件事也終究會讓我有疙瘩，每每看到你，我都會想，我殺了這個人的……」說到這裡，我不由的打住了，「不管怎樣，我殺了人，我雙手沾滿了血腥，你明不明白，無法安心照顧孩子，每天瘋狂的像沒頭蒼蠅一樣亂撞，想尋找生路的感覺是多麼的痛……」


  那句我這麼做之後，或許在他心裡的那道鴻溝會變淺，會變窄，甚至會消失的話，我沒有說出口……


  曾經所想，都改變了，計劃經常趕不上變化，若有緣，還會再續，若無緣，何必這樣痛苦……


  我獃獃的望著他，久久未語，喬煜凡的背影已經縮了似的。


  初升太陽的光輝灑進房間，寶寶的小腿兒蹬著小被子，不知不覺就被溫暖的光暈撫摸進入了夢鄉，睡的香甜，時不時發出咯吱咯吱的笑聲……


  我累了，坐到床上，將寶寶抱起來，不舍的看著他的小臉兒，淚眼朦朧。


  喬煜凡慢慢轉身，走到我身邊，攏打再褲線兩旁的手，不由的發抖……


  「你走吧，抱著他走。」我哽咽著發出沙啞的聲音，身子乏的似乎連抱孩子的力氣都沒有，我放下了寶寶，起身開始收拾寶寶的東西。


  忽然，意外的溫暖襲來……


  喬煜凡忽然伸手緊緊的抱住了我。


  我怔住了，正想問些什麼，喬煜凡抱的我更用力了，我身子被他抱的都感覺到了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