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我不相信
王警官又走到我身邊坐下來，靜靜的，並沒有急著問我什麼，似乎也明白，破案只在我開口之際。
靜靜的，大概過了兩個小時，這兩個小時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
王警官的同事前來報告，「王隊，喬煜凡搶救過來了，幸虧這裡是醫院，事發后直接送去搶救，晚一分鐘人都會死，一刀正中要害，這真是要命啊。」
我頓時淚眼朦朧，內心欣喜萬分，激動的實在忍不住了掉了眼淚，怕被人看到，趕忙偷偷擦乾淨……
這一次是早已註定，還是意外闖入，似乎幫了忙，似乎也傷了情。
可只有活著，才有希望……
「這次，你想說，謀殺未遂，還是誤傷？」王警官十分直白的問我。
「不小心……」我輕聲回應，回應的很無力，也很乏累。
王警官沒有再說什麼了，回身吩咐門口的同事，「去問問醫生，孕婦的情況，適合不適合回警局配合調查。」
「謝謝。」我輕聲回應。
「法里不外乎人情。」王警官無奈嘆息一聲，「但事實是怎樣，你我也是心知肚明。」
我沒有吭聲，我知道他懷疑秦學，他是很精明的人，只差證據罷了。
王警官與醫生攀談后，決定將我先帶回警局，跟著警察一路走出醫院，一路被人指指點點……
尤其是我們樓層的那幾個小護士，說的人心慌害怕。
「她怎麼這樣啊，他老公對她這麼好。」
「是啊，這一刀可是嚇人，不像是不小心。」
「誰說是不小心的，有人親眼看到她站在他老公身後，一刀刺進去的……」
……
這一路走過，好艱辛。內心也真是矛盾極了，不想讓喬煜凡聽到這種話，又想他聽到……
我被帶回了警局，但是他沒有給我上手銬，單獨跟我再警局的審訊室里，關掉了閉路電視，也沒有拿紙筆，就這麼靜靜的看著我，「為了你弟弟？」
我靜靜的看著他，不想回應任何。
「你很勇敢，這麼多事，我都看在眼裡，關於你的案子，是我的我接，不是我的，我也搶了過來，你不覺得，你現在應該配合我了嗎？」王警官下意識又問我。
我保持著沉默，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王警官無奈了，「那就等吧，等我找到證據……」
我一個坐在審訊室里，等了好久好久，王警官再次回來的時候，告訴我，「明明你弟弟有動機，刀柄上除了你的指紋，也有他的指紋，如果這件事不說清楚，你弟弟一輩子都要逃，都要躲的……」
「指紋不代表什麼，刀子是他拿過來給我削蘋果的。」我很冷靜的回應，除了這一點，他們沒有任何證據。
「你殺他的動機是什麼？」王警官難得見我開口，立刻追問我。
「因為他害我最愛的人，我肚子孩子的父親成了植物人。」我把心裡盤算已久的話說了出來，說完，立刻要求，「借我手機，我給媽打個電話。」
王警官幾乎想發火都發不出來了似的，從衣兜里拿出電話，「好，打電話給他，勸秦學來警局，說清楚。」
我拿起手機撥了我后媽的電話電話號碼，不出意外關機了。
王警官顯得無力，「還有其他聯繫方式吧？」
我沒有回應，拿手機給我后媽的號碼發了簡訊，「媽，你來來看看我，我想吃桃兒。」發完后，我把電話退還給他。
王警官終於崩不住了，「你在等人嗎？她們躲起來，喬煜凡如果不來看你，你就是被遺棄的，他會來看你？」
我心裡「咯噔」了一聲，但還是不想回應，這一點我也不知道……
第二天，我后媽來了警局，被審問過後，才准許她見我。
一見面，她就崩潰的要死了的樣子，「女兒啊，我的好女兒，喬煜凡沒死，應該沒事的噢？我給你帶了桃兒，警察說一會兒給你吃。」
我笑了，「謝謝媽。」
「秦學呢？」我輕聲問。
「我怎麼知道他在哪裡，那小子看到你殺人，就嚇得縮了，不想指證你，不知道怎麼面對，剛剛警察好凶的，我一來就問我看到什麼了，我去的時候，喬煜凡都被抬出去了。」我后媽眼珠子打著轉，掃到一旁的警察回應我，大概剛剛也應該這樣跟警方說的。
「秦學要考大學了，不能有什麼事兒。別讓警方誤會了，讓他來說明情況，不過就是幫我削蘋果拿了下水果刀……」我盡量壓低了聲音，極小聲說著，「我現在的情況也只能坐牢，這樣也是幫了我，你讓秦學好好想想，不是誰頂罪的問題這麼簡單……」
王警官沒有聽清楚，瞬間火了，「說話大點聲！」
「耳背還能怨社會啊。」我后媽帶著不安的情緒反駁。
「我沒事的，誤傷而已，最多一兩年就出來了。」我微笑著道。
「媽會給你找律師的……」我后媽感激涕零。
「哪有錢啊，把事情說清楚，有錢就繼續供秦學上學，我會申請法律援助的。」我微笑著安慰，「律師都很厲害，放心吧，回去吧。」
我后媽走後，我鬆了口氣，我知道，她會說服秦學的……
當然，我也不只是再維護秦學，也為了喬煜凡，也為了自己……
下午，后媽就陪著秦學就來了，跟警方照著我的意思說了一遍，又來看我，眼睛早就哭紅，帶著懺悔的臉坐在我對面，「姐，對不起……」
「沒什麼對不起的，指證我而已。」我很平靜的回應，微笑著看著他，「忘了這一切，考個好大學給姐看看，將來還要你養活呢。」
「我不是故意的……」秦學瞬間哭的像個淚人兒。
「回去吧。」我微笑著打斷了他。
秦學不舍的離開了。
看著他的背影，我忍不住聯想，如果喬煜凡死了，我會原諒他嗎？應該不會的，應該會像當時的心境一樣，愛他也恨他，只想著幫他最後一次……
隔天，陳管家終於來了。
只是跟喬文生一起來的。
喬文生來，倒是讓我有些意外……
喬文生坐在我對面，沒有說話的意思，帶著憤恨的殺氣看著我。
「為什麼要殺少爺？」陳管家站在喬文生身邊，替喬文生開口。
「因為他害了我愛的人，害了我孩子父親顧晨夕成植物人。」我靜靜的回應。
陳管家瞬間像是鬆口氣似的，又問，「有沒有人指使你？你把事情說清楚。」
「沒有，只是我自己，因為情。」我很自然的開口，平靜的像一汪湖水的水面，這話在心裡準備了太久……
「沒有人指使你，膽子竟然這麼大！」陳管家很生氣的怒視我。
「這裡是警局。」喬文生不得不發生提醒。
陳管家立刻收斂了一些，低聲問，「到底是誰指使你，說個清楚！」
「錢，指使我的。」我苦笑一聲，「你們二少爺傻，我也沒辦法。」
「顧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你這麼說，我們會相信？」陳管家繼續追問。
「顧家不同意我和顧晨夕在一起，剛剛好你們家傻二少爺喜歡我，要殺要剮，沖我來好了，反正我也活夠了，被人遺棄在這裡。」我微笑著回應。
「等你出去的，這筆賬，我喬文生會替我不爭氣的兒子，好好跟你算算！」喬文生扔下這話站起身，憤憤甩袖離開。
我腦子懵了一下，不禁苦笑，這算是給我延長生命的一條路嗎？
「你這下手也太狠了。」陳管家走到我身邊，低聲訓斥我。
「你跟我單獨多說，不太好，就這樣吧。」我低聲提醒他。
「你到底是誰派來的？」沒想到陳管家也這樣問我。
「你不相信我？」我下意識想替自己辯解，可辯解的話卻有苦說不出。
「煜凡差點死了，我怎麼相信你？」陳管家也是一臉怒氣。
「隨便你怎麼想……」我不知說什麼好，原本這個陳管家也不喜歡我。
「我不希望你和煜凡再有瓜葛。這邊我已經都想辦法擺平，我謝謝你這一次守口如瓶。但是從此以後，我希望你消失，沒有任何消息，不然我對你也不客氣！」甩下這狠話，陳管家也走了。
我無力的趴到了桌子上，不想去思考任何，腦子一片空白的等待審判……
再警局裡呆的第三天，喬煜凡帶著憔悴蒼白的面容，出現在我面前。
衣服看上去有些啷噹，不那麼整齊，襯衫也沒有曾經雪白了似的，尤其是那那髮絲，柔順的攏搭著，沒有了往日的勢頭，好似只剩下一具疲憊的千瘡百孔的皮囊……
我的心狂跳不止，緊張的手心出了汗，摸著自己的肚子看似平靜的望著他……
「他們說的，我不相信。」喬煜凡眼睛忽然紅了，就這麼看著我發出沙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