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被目擊
「別這樣，醫院裡需要安靜，我也想安靜一下。」我狠心推開了喬煜凡，捂著肚子快步下樓，邊掉眼淚邊往我的病房跑去。
不知從何時起，肚子好像越來越沉，往下墜似的。
算算日子，我也快生了……
情況危機的，等不到孩子出生再決定什麼。
想立刻就解決這件事，但怎樣才能讓所有人包括喬煜凡深信不疑啊。
喬文生此刻有沒有多想，因為救我，喬文生的計劃被打破，他已經多疑，真是隨時隨地都可能想到當年的鑒定有問題……
回到病房裡，我一直再苦思，畢竟這件事不是說說而已就能讓人信服，差點什麼呢？
喬煜凡跟著我回病房，就站在門外，來回踱步，似乎陷入某種怪圈的痛苦惡性循環著，進來與否都成了他最艱難的抉擇似的。
我看著他，難受的掉下了眼淚，對不起，我不想讓你難過，可我更不想你死，也不想事情到不可能收拾的地步，最最想的是我們的孩子能順利出生，健康平安快樂的長大……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的心也越來越慌。
夜幕降臨，喬煜凡鼓起所有勇氣，推門走進來，「該吃飯了，你想吃什麼？」
這一句話問的我心都碎了，他的聲音抖的像鋸齒長刀，再無情的鋸我的靈魂……
「不用了。」我低下頭。
「你是不是應該說點什麼！替自己辯解點什麼！」喬煜凡崩潰的沖我怒吼。
我看得懂，這一聲怒吼不是因為需要我辯解什麼，而是怕，怕這一切都是真的……
不等我想到一擊即中的辦法，陳管家帶著幾個男人出現在病房門口。
「少爺，老爺差我來問問您晚上不是要回家吃飯，有些事可能要跟你商量確認一下。」陳管家還是那副老樣子，面不改色恭敬平靜的詢問。
我下意識看了看陳管家身後的幾個男人，其中不乏有經常伴隨喬文生左右的，情況很明顯了。
這是最後的機會，我連忙接話道，「陳管家，麻煩您帶人出去下，我有話跟煜凡說。」
秦學這時候鎖著身子從人與人之間的縫隙，擠進病房，低著頭走到我身邊，「姐……」
陳管家趕忙帶人出去，將病房的門關上。
「你也先出去下。」我下意識低聲吩咐秦學，「別走遠，過會兒回來，我有話跟你說。」
秦學沒吭聲，一直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但聽到我的話也沒動。
喬煜凡感到悶，走到窗口打開了窗，站在窗前背對著我們，想吸煙卻始終沒將煙頭點燃。
我走到秦學身邊，「小學，你怎麼了？」
秦學的手在發抖，額頭也出了汗漬。「姐我沒事……」說著，秦學一副要離開的樣子。
我也就沒想多，看著喬煜凡的背影上前幾步，走到他身後，靜靜的想關門的聲音傳來后，再開口，雖然這樣口說還是會引起懷疑，但還是要試試，大不了話說的狠毒一些……
可萬萬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身邊一道黑影閃過，來不及反應，一把刀子刺激了喬煜凡的腰部……
我頓時傻了似的，獃獃的看著持刀者，我的弟弟，那個從小就膽小的秦學，吃驚極了……
秦學把刀子刺進喬煜凡的瞬間，恍然慌了，自己也傻了似的，雙腿一軟倒在地上。
喬煜凡的身子就像僵了似的，雙手再扶住窗檯后，一動不動，腰部的傷口血液噴涌，似乎正中要害……
我站在喬煜凡身後，雙手發抖的想去扶他，這時外面隱約傳來護士的尖叫聲，「啊……報警……救人……那個女的殺人了……」
隱約的聲音，好像提醒了我什麼，我直接伸手握了下刀柄……
握住刀柄的瞬間，我腦子一片空白，眼睜睜的看著喬煜凡倒在地上，心也跟著倒了下去……
這時陳管家帶人衝進來，看到昏倒的喬煜凡，整個人都不好了，「快來人，快救人……」
秦學慌亂的起身，扶住了已經站不穩的我，結巴道，「姐，姐，我，我……殺……」
「閉嘴。」我艱難的狠心吐出這兩個字，瘋了似的拚命控制著自己的言行舉止，眼睜睜的看著喬煜凡被護士帶來的單架抬出去，邊進行搶救，邊送往搶救室。
我后媽路過喬煜凡的單價，嚇得失魂落魄，倉皇跑進來問，「怎麼了？什麼情況？」
「媽，我殺人了。」秦學抓住我后媽的手，慌亂的說著。「我去自首。」
「自首？你瘋了，你快跑吧，讓你姐給想辦法，你還有幾個月就考大學了，你的前途……」我后媽也慌了，腦子裡想的都是這些。
我癱軟在地面上，看著喬煜凡殘留的一大攤血跡，痛心的說道，「殺人的是我，不用跑。」
如果喬煜凡死了，我就跟他一起死。
「你說什麼？」后媽還是慌的，趕忙蹲下身子來問我。
我伸出顫抖的手，忍不住去觸摸喬煜凡的血跡，帶著失魂的痛苦，回應。「這是我作為姐姐，對父親對弟弟最後能做的一件事，從今往後我再無責任……」
「姐，不是你，拿刀的是我，是我！」秦學跪倒在我面前，難受的哭了，「姐，我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想的，我就是想著他這種人該死，我……」
「秦學，姐跟你說最後一次！」我痛心望著他，帶著對他的愛，也帶著對他的恨。「以後遇到事情多想想，這種事不該做。你已經是成年人了，你要有分辨是非黑白的能力。就算你想到什麼，也不要再做這種事，姐幫不了你更多了，姐累了，如果我死了也算對爸爸有交代了，你要好好悔過……」
「我去自首！我不要讓你給我抗罪！我沒有要讓你抗罪……」秦學崩潰的淚流，起身便欲跑。
不用我吩咐，我后媽當即做抉擇，直接抱住了秦學的腿，「你自首，媽現在就去跳樓，你姐姐懷孕呢，法律對孕婦是有寬恕的，後面再想辦法，你進去就死定了。」
「我不，我要自首……」秦學瘋了似的想掙脫開我后媽。
我后媽死也不肯放手，「喬煜凡可能沒死，等等再說。」
「你帶他走，躲幾天就沒事了。」我下意識吩咐，此時此刻，更多的是想安靜一下。
我后媽聽到我的話，趕忙起身摟著秦學扯著他快步離開了……
只剩下我一個人，我竟然不知道該哭，該擔心，還是該瘋，該癲……精神遊走在崩潰的邊緣。
王警官跟著剛剛遠遠透過窗戶目擊一切的護士出現了。
「警察，就是她，他們應該是夫妻關係，這幾天，那男的對這女的可好了，天天好吃好喝伺候著，洗漱都再這裡，寸步不離的，我還以為感情有多麼好呢，這女的怎麼這麼狠心，我親眼看到她站在他身後，一刀子刺進去……」
「我知道了，麻煩你跟我同事，把事情在詳細說一下。」王警官微笑著對護士說完，便走到了我身邊，看著我手上的血，看著我憋著未落淚已經發紅的眼睛，輕聲問道，「你現在狀況，方便錄口供？」
我沒有回應，只是獃獃的看著前方。
王警官這時，已經沒有曾經對我的憤怒了，吩咐女警扶著我上床坐下，待同事現場取證后，將他們都吩咐離開，單獨跟我待在病房裡。
「聽說，剛剛你弟弟也在，現在，人呢？」王警官忽然又問我。
我像是沒聽到，依舊獃獃的望著窗邊，剛剛喬煜凡打開的窗，彷彿看到了他還站在那裡……
王警官嘆息一聲，躊躇幾秒，起身走到門口問同事，「秦學還沒找到嗎？」
「沒有，有人看到他和他媽媽再事發后離開。」
「不能放過任何的疑點，找到他再說，去秦小姐家裡看看，四周再安排人找找。」王警官很是嚴肅的吩咐。
「要不要把她帶警局去問話。」王警官的同事看著我的方向詢問。
王警官遲疑了下，輕聲道，「等等吧，我也想第一時間知道喬煜凡的生死。」
這話戳中了我心中的痛處，我強忍著不哭，心底的淚卻已成了河，沖塌了河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