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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我怕是要被剁成肉餡

  三國鼎立的局面維持了數百年,自然而然地會有許多慣例流傳下來。


  比如「會獵」。


  一國新君登基,而另外兩國遣使來賀的時候,這一項活動是必不可少的。


  名為「會獵」,卻不是當真進山打獵,而是新君和使臣一同出城紮營,率軍演陣、賽馬比箭,當然也可以就天下大事展開論辯、討論治國之策。一場「會獵」下來,往往收穫頗多。


  也正是因為如此,這項活動才得以在數百年間一直流傳了下來,歷經波折而不衰。


  只是這一次,局面與以往稍稍有一點兒不同。


  洗塵宴的第二日,陸離作為東道主,正要向兩國使臣發出邀請的時候,卻被枕邊之人攔住了。


  蘇輕鳶眯起眼睛,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你可以先給西梁那邊打個招呼。等百里昂駒答應了,再邀請北燕也不遲。」


  陸離不太明白蘇輕鳶在搞什麼鬼,但還是照她說的做了。


  一個時辰之後,太監回稟:「奴才們沒有見著西梁六皇子,底下人說是六皇子今日不見客。」


  陸離遣退了小太監,疑惑地看著蘇輕鳶:「你如今也能未卜先知了?」


  「豈止未卜先知?我還能呼風喚雨!」蘇輕鳶抱著軟枕,笑得十分狡詐。


  因為這個莫名其妙的變故,原定「會獵」的時間不得不推遲了三天。


  當然,「三天」這個數字,也是蘇輕鳶建議的。


  三天時間,應該勉強可以夠西梁六皇子思考一下人生大事了。


  到了第四天,陸離終於成功地邀請兩國使團出了城。


  不便參與會獵的公主和女眷們,被蘇輕鳶請到了宮裡,賞梅看雪、品茶聊天,悠閑地打發著時光。


  於是,宮中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這樣的熱鬧,是蘇輕鳶不喜歡的。於是她很明智地選擇了裝病不出,把一應雜事全都交給了程若水。


  至於她自己,當然是躲在芳華宮廢寢忘食地啃那些書,自己摸索著探尋巫族秘術的玄機了。


  芳華宮的奴才們一度非常擔心,生怕她入了邪道,惹出大亂子來。


  幸好,連日下來,並沒有出現什麼意外。


  直到陸離離開之後的第七天,小林子來報,說是侍衛們在宮門口抓到了一名鬼鬼祟祟的宮女,卻是平日里服侍淑妃的。


  蘇輕鳶放下手裡的書,在痛了幾天的太陽穴位置揉了許久,抬起了頭:「帶上來。」


  小林子和幾個太監很快把人帶了上來。


  蘇輕鳶眯著眼睛瞅了一陣,並未想起在何處見過這個人。


  落霞在旁提醒道:「蘅兒是跟秀娘她們一同輩派到延禧宮去的,只是淑妃那裡貼身服侍的人不多,她應當只是在殿中服侍茶水,不常跟出來見人的。」


  蘇輕鳶的心裡大概有數了。


  陸離派過去的人,最初自然都是值得信任的。


  但有念姑姑這樣一個妖人在,宮女和太監的「忠誠」,便不得不大大地打一個折扣。


  蘇輕鳶沉默的凝視,讓心中發虛的蘅兒十分無措。


  她跪伏在地上,自動開始抽噎起來。


  蘇輕鳶忍不住又揉起了眉心:「還沒打你呢,哭什麼?」


  蘅兒抬起頭,泣道:「奴婢知罪,求太后網開一面……」


  「你犯了什麼罪?」蘇輕鳶有些不耐。


  蘅兒遲疑著,低聲道:「淑妃娘娘在禁足,本不該同旁人書信往來……奴婢經不住娘娘苦苦哀求,答應了替娘娘傳信給蘇二公子……奴婢犯了宮規,甘願受罰,求太后看在我家娘娘昔日的情分上,從輕發落……」


  「蘇二公子?二哥入朝了嗎?」蘇輕鳶有些詫異。


  淡月皺眉道:「你忘了?二公子前幾年就受了蔭封,只是因為一直在軍中效力,所以才不常上朝。只要有時間,他是有資格在兵部行走的。」


  蘇輕鳶漫不經心地在桌面上敲了兩下:「淑妃叫你傳信給二哥?說的什麼?」


  「無非說些思念父母、請蘇將軍想法子幫忙脫罪之類的……」蘅兒低下頭,小心翼翼地道。


  「假話。」蘇輕鳶給出了很簡短的評價。


  「奴婢不敢說謊!」蘅兒慌忙叩頭。


  蘇輕鳶勾了勾唇角:「看樣子,你主子教得不錯,知道做戲要做全套?既然這樣——小林子,帶下去狠狠地打一頓,打到她把想說的話都說出來為止。」


  小林子依言把人拖了下去。


  落霞在旁邊抿嘴直笑:「什麼叫『打到她把想說的話都說出來為止』?難道不是應該『打到她把真話都說出來為止』嗎?」


  蘇輕鳶拿起書本在手中胡亂轉著,冷笑道:「真話,她死也不會說的。」


  淡月彎腰替蘇輕鳶把掉落的書撿了起來,抱怨道:「何必這麼麻煩?我就不信,你書都翻爛了,下了這麼久的功夫,還對付不了一個小丫頭?」


  蘇輕鳶悶悶不語。


  落霞替她嘆道:「對付一個小丫頭容易,對付幾百個、幾千個小丫頭卻難。更何況如今局勢未明,咱們最需要留心的,是萬萬不能引起她背後之人的警惕。」


  蘇輕鳶讚許地向落霞看了一眼,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那個「背後之人」,可不是什麼不相干的路人!

  做女兒的,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在「孝」與「義」之間無愧於心?

  沒一會兒,小林子就回來了。


  「她說什麼?」淡月替蘇輕鳶問道。


  小林子微微躬了躬身:「只打了十來下,那賤婢就招了,說是淑妃娘娘給大司馬、崇政使和定國公各傳了一封信。至於信的內容,她一口咬定說不知道。請問娘娘,要不要繼續打?」


  「不必了,放她回去吧。」蘇輕鳶微笑。


  小林子什麼都沒有多問。


  淡月有些疑惑。但想到以往鬧的笑話,她聰明地選擇了閉口不言。


  蘇輕鳶對這個局面很滿意。


  「又是定國公他們。」落霞皺眉。


  蘇輕鳶重新在桌旁坐了下來:「不急,先咬住這兩三個人,以後再慢慢攀扯別的。」


  淡月聽得莫名其妙。


  落霞瞭然地笑了起來:「主意是個好主意,可惜他們的對手是皇上和娘娘。」


  蘇輕鳶微微一笑,糾正道:「應該說,可惜他們沒想到,巫族的不傳之秘,在御書房裡卻也不過是可以隨意翻閱的閑書而已。」


  彤雲送了燕窩粥進來,順便帶了句話,說是西梁公主求見。


  蘇輕鳶想了一想,順手把桌上的幾本書藏了起來,笑道:「請她進來吧。」


  過了片刻,百里雲雁帶著幾個小丫頭,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敢見我了呢!」


  蘇輕鳶微微一笑,招呼她坐下:「我有什麼不敢的?你還能殺了我不成?」


  「說真的,我確實挺想殺了你的!」百里雲雁板著面孔,氣哼哼地道。


  茶水齊備之後,落霞便帶著丫頭們退了下去。


  蘇輕鳶眯起眼睛,往百里雲雁的面前湊了湊:「一直沒機會問你——成效如何?」


  百里雲雁翻了個白眼:「如你所願。」


  「咦?難道不是如你自己所願?」蘇輕鳶笑吟吟地反問。


  百里雲雁氣得直拍桌子:「所願什麼所願?我都快後悔死了!」


  「後悔?」蘇輕鳶大為詫異,「後悔什麼?事兒都成了,你該不會又忽然發現不喜歡他了吧?」


  百里雲雁似乎確實很惱,過去這麼多天了,提起這件事還是忍不住「呼哧呼哧」直喘氣。


  蘇輕鳶一直笑眯眯地看著她。


  勉強平定了情緒之後,百里雲雁咬牙道:「你簡直要坑死我了——先前你也沒跟我說會那麼疼啊!」


  蘇輕鳶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勉強忍住笑。


  「你那是什麼表情?幸災樂禍?」百里雲雁看到她忍笑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蘇輕鳶正了正臉色,悠悠地道:「正常應該是不疼的。你若覺得疼,一定是因為那個人太粗魯了。你可以揍他。」


  「真的?」百里雲雁將信將疑。


  蘇輕鳶眯起眼睛,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百里雲雁靠在榻上,若有所思。


  蘇輕鳶看著她,笑問:「看樣子,除了『疼』之外,其他一切順利?」


  「不順利。」百里雲雁搖頭嘆氣。


  「怎麼?」蘇輕鳶有些疑惑。


  百里雲雁氣沖沖地道:「他說我算計他,罵了我整整三天,還說我犯賤、說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娶我的!」


  「他真這麼說?」蘇輕鳶的眉頭皺了起來。


  百里雲雁扁了扁嘴,眼圈立刻紅了:「他明明是喜歡我的……那天他喝了好多酒,醉了的時候口口聲聲說愛我,可是醒了就不認賬了……我打他也沒用、罵他也沒用,他還說我若是嫁不出去,他就把我賞給身邊的奴才……」


  蘇輕鳶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百里雲雁抓著她的手,掉起了淚珠子:「我該怎麼辦?」


  「你後悔嗎?」蘇輕鳶看著她。


  百里雲雁緩緩地搖了搖頭。


  蘇輕鳶抿了一下唇角,冷笑道:「那你就聽他的話吧。就當那件事沒發生過。」


  「什麼意思?」百里雲雁不解。


  蘇輕鳶勾起唇角:「就是表面上的意思。等他們會獵回來,我就遣人去跟百里昂駒說,我替南越皇帝做主封你為德妃了。」


  「那不行!我不能嫁給南越皇帝,我……」百里雲雁急了。


  蘇輕鳶安撫地拍拍她的手:「巧極了,南越皇帝也不會娶你。我的意思是說,眼下的局面,你不能再巴著百里昂駒——你應該讓他主動來求你。」


  「萬一他真的不管我了怎麼辦?」百里雲雁不放心。


  蘇輕鳶冷笑:「好說。我會悄悄地叫人透個消息給百里昂駒,就說你進宮之後尚未承寵卻被查出有了身孕,南越皇帝大怒,引為奇恥大辱。」


  「會打仗嗎?」百里雲雁嚇得臉都白了。


  蘇輕鳶笑出了聲:「會不會打仗不知道,但肯定會打你。」


  「我不要!」百里雲雁不依。


  蘇輕鳶白了她一眼。


  百里雲雁終於省悟過來:「你的意思是,我假裝在南越宮中受了委屈,讓六哥出面救我?」


  蘇輕鳶點了點頭。


  百里雲雁細細地想了很久,覺得這個法子可行。


  但她還是有幾分不放心:「如果六哥仍然不肯救我呢?他一直覺得梁、越之間不太可能打起來,我也不至於有那麼大的分量能挑起兩國戰事——單單是我受點委屈,他未必肯管的!」


  蘇輕鳶斂了笑容,認真地看著她:「這可不是『受點委屈』的事!你大概不知道,南越千百年來受禮教荼毒,對待女子十分嚴苛。尋常百姓尚不肯娶失貞之女,何況皇家?你若真的做了皇妃,單憑那一件事就足夠判你千刀萬剮之刑罰!若是有了孩子,那更是必死無疑……」


  百里雲雁打了個寒顫。


  蘇輕鳶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陸離不會當真娶你,所以你的性命我可以保下。只是你要明白——百里昂駒若是連你和孩子的命都可以不顧,你也就不必留戀他了。」


  「若是他真的不顧呢?」百里雲雁訥訥地問。


  蘇輕鳶莞爾一笑:「沒有那種可能。」


  「你怎麼知道?」百里雲雁仍然有些犯嘀咕。


  蘇輕鳶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百里雲雁悶悶地坐了一會兒,搖頭苦笑起來:「我現在才知道上了你的當——可是我只能信你了。」


  蘇輕鳶勾了一下唇角,沒有接話。


  悶悶地坐了一會兒,百里雲雁轉移了話題:「你為什麼這麼多天都不肯見我?我每次來問,你的奴才都說你病著。旁人信這種鬼話,我可不信!」


  蘇輕鳶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已經這樣了,我還怎麼敢輕易見人?偶爾見你們一兩次就罷了,見得多了總會露陷的!」


  百里雲雁試探著伸出手,在她的肚子上戳了兩下。


  蘇輕鳶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側過了身子。


  百里雲雁「嘿嘿」地笑了兩聲:「我只是好奇嘛——以後它會越來越大,你豈不是更加不敢見人了?」


  蘇輕鳶淡淡道:「所以我才更加需要多裝幾回病,否則到時候一病兩三個月,肯定會引人注目。」


  百里雲雁憐憫地看著她:「那麼久都不敢見人,你一定很可憐……你剛剛說南越的規矩那麼可怕,像你這種事若是被別人知道了,恐怕會比我死得還慘吧?」


  蘇輕鳶低頭想了想,苦笑道:「那還用說?你那樣的頂多是個千刀萬剮,我恐怕要被剁成肉餡兒!」


  百里雲雁「哈」地一聲笑了出來。


  蘇輕鳶忍不住又朝她翻了個白眼。


  百里雲雁笑嘻嘻地道:「不錯不錯,明知要被剁成肉餡還敢做這麼厲害的事,你很有我們西梁兒女的風範!」


  「你們西梁兒女都這麼不要臉而且不要命嗎?」蘇輕鳶追問。


  百里雲雁笑道:「我們活著只盼能隨心所欲,一般比較不怕死——但還是很少有人能像你這樣,所以我挺佩服你的!」


  蘇輕鳶苦笑:「改天東窗事發,咱倆一起被人剁了的時候,你就不用佩服我了。」


  百里雲雁皺著眉頭想了一陣,擺了擺手:「那就等被人剁了的時候再說,現在著什麼急!這會兒和靖她們正在花園裡玩呢,你不去見見她們?」


  「是該去瞧瞧了,不然她們定要說我不知禮數。」蘇輕鳶笑道。


  落霞在外面聽見,忙招呼人過來幫蘇輕鳶換了衣裳,依舊裹得嚴嚴實實的,用寬大的衣擺和繁複的裝飾遮住了肚子。


  百里雲雁盯著蘇輕鳶打量了半天,搖頭道:「說實話,你應該把自己養得再胖一點。你現在手和臉都沒什麼肉,身子卻臃腫成這樣,稍稍用點腦子就能察覺到有問題。」


  「一般人不敢往這個方向想。」蘇輕鳶淡淡地道。


  當然,這只是敷衍的說法。


  她之所以還敢見人,是出於另外一種自信——


  算起來,她修習巫術,前前後後也有一個多月了。


  雖然還遠遠沒到念姑姑那樣得心應手的程度,卻也已經有了一點小小心得。


  所以,還怕什麼呢?


  到了御花園,果然熱鬧非凡。


  蘇輕鳶隨意掃視了一圈,除了程若水幾人之外,她認識的就只有北燕的和靖公主了。


  剩下的那幾個,應當是一些屬國的公主或者王妃之類的,蘇輕鳶記不住,也不想浪費心神。


  讓她覺得有些驚詫的是,良嬪居然也在。


  這女人,傷好了嗎?


  眾人行過禮,蘇輕鳶微笑著走到暖閣中坐了下來:「哀家病了多日,失禮得很。諸位在宮中住得可還習慣?」


  一個妝扮得十分明艷的少女忙笑道:「很習慣!貴妃娘娘和嫻妃娘娘照料得很周到,我們在自己的小地方可見不著這麼多好吃的、好玩的,也見不著這麼好的宮殿和梅花!」


  程若水見蘇輕鳶皺眉,忙向她解釋道:「這是明月公主,澤國國主的獨生愛女。」


  蘇輕鳶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便移開了目光。


  靜敏郡主「嗤」地笑了一聲:「這麼著急討人歡喜,還不是碰了一鼻子灰?照我說,你也用不著這麼八面玲瓏!我是從來不會照料旁人的,太后又不是不知道!你刻意賣好的嘴臉,我瞧不上,太后也恰好不喜歡,真是白白浪費了你這一番苦心!」


  明月公主聞言,立刻白了臉色。


  蘇輕鳶向靜敏郡主橫了一眼,有些無奈:「還是這麼口無遮攔?來者是客,你也太不像話了!」


  「我只是替你把不方便出口的話說出來而已!」靜敏郡主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錯。


  蘇輕鳶笑著搖了搖頭。


  良嬪得了個空,忙過來行禮:「臣妾病了一個多月,一直沒能侍奉太后,是臣妾的不是。」


  蘇輕鳶眯起眼睛看著她:「身子好些了嗎?」


  良嬪忙低頭道:「謝太后關心,好多了。」


  蘇輕鳶見她行動仍有些蹣跚,便不多問了。


  落霞替蘇輕鳶招呼道:「太後面前不必拘束,該怎麼樣還怎麼樣就是了。」


  靜敏郡主笑道:「就是嘛,你們不必怕她!她跟咱們一樣的年紀,先前比我還愛玩呢!這會兒她不過是硬端著個皇太后的架子,大伙兒可別被她騙了!」


  「瞧瞧,這南越宮中,可是一點兒規矩也沒有的。」蘇輕鳶向百里雲雁笑道。


  百里雲雁走到角落裡去把和靖公主揪了出來,帶到了蘇輕鳶的面前。


  蘇輕鳶笑問:「和靖公主怎麼獨個兒在後面坐著?這麼些天了,還沒跟大家混熟嗎?嫻妃也太粗心了,公主的性子疏淡,你就更該多陪著,怎麼冷落了客人?」


  和靖公主忙露出笑容,急道:「不是嫻妃娘娘招待不周,而是……而是和靖實在累了,所以……」


  話未說完,她的臉上已經燒紅了起來。


  蘇輕鳶看著她這副怯生生的模樣,不由得聯想到了自家妹妹蘇青鸞,立刻皺起了眉頭。


  和靖公主以為自己說錯了話,更慌了。


  這時,遠處忽然衝過來一個人,一把將和靖公主拉到了自己的身後,沖著蘇輕鳶便嚷了起來:「你還說嫻妃冷落客人,你自己都快把客人嚇哭了,這筆賬怎麼算?」


  「段公子,您、您不要頂撞太后,是我不好……」和靖公主扯住來人的衣袖,急得都有些結巴了。


  蘇輕鳶眯起眼睛,饒有興緻地打量著二人。


  段然警惕地瞪了她一眼,同和靖公主一起往後退了兩步。


  蘇輕鳶垂下眼瞼,冷然道:「給你機會,重新說。」


  段然遲疑了一下,斂了怒容,換上一臉正經:「和靖公主體弱,方才只是累了休息一下,並非不合群,請太后勿怪。」


  蘇輕鳶悠悠地道:「哀家自然知道公主只是累了,只是——哪裡輪得到你替她解釋?莫非你什麼時候挨了一刀,成了公主身邊的總管太監了?」


  和靖公主的臉色更紅了。


  蘇輕鳶只是饒有興緻地看著段然。


  段然黑了臉,好一會兒才咬牙道:「皇上臨行前囑咐過微臣照料宮中諸事,所以服侍諸位公主王妃們也是微臣的職責。」


  「哦。」蘇輕鳶移開了目光。


  段然咬了咬牙,又補充道:「方才無禮冒犯太后,是微臣之罪。」


  蘇輕鳶嘆了口氣:「罷了。」


  靜敏郡主在旁笑得一臉不屑:「和靖公主為什麼會累?還不是因為某人一天到晚拉著她四處閑逛!我說姓段的,你最好收斂一點,小心北燕三皇子回來打死你哦!」


  和靖公主忽然抬起頭來,好看的杏仁眼裡寫滿了驚慌。


  蘇輕鳶看見了,緩緩地勾起了唇角。


  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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