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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先把生米做成熟飯

  直到四人一同走進茶樓坐了下來,這種詭異的氣氛仍然沒有消散。


  百里雲雁兇巴巴地盯著蘇輕鳶:「喂,我想跟你打一架,你劃出道兒來吧!」


  蘇輕鳶攤了攤手,一副無賴相:「我身子弱,風一吹就倒了。你若是失手傷了我,豈不傷了兩國的和氣?」


  百里雲雁立時泄了氣:「真沒勁!」


  百里昂駒替陸離和蘇輕鳶二人斟了茶,嗔怪地向百里雲雁瞪了一眼:「你也忒沒眼色了些!這位夫人有孕在身,正該珍之重之,豈能同你一樣喊打喊殺的?」


  陸離聞言臉色微變,遲疑片刻才道:「兄台只怕是看錯了,她……」


  蘇輕鳶立刻在旁接道:「我只是吃得胖了些而已,哪裡就像個孕婦了?你怕不是眼神不太好哦?」


  「怎麼,竟然看錯了么?」百里昂駒微微一笑,神情並不尷尬,倒像是早料到了二人會否認一樣。


  蘇輕鳶的心裡有些發慌,陸離更是暗中攥緊了拳頭,神色複雜。


  自從開始顯懷以後,蘇輕鳶一直十分小心,身上穿的衣裳都是寬鬆繁複的,為的就是方便遮掩孕肚。


  百里昂駒是個異族男人,今日又是第一次見面,照理說不該看出什麼來才對——若是他能看出來,宮中上上下下那麼多雙眼睛,豈不是人人都能看出來了?

  這個推論,讓陸離的心裡頗為不安。


  但這還不是最讓人擔心的。


  還有一種可能:也許百里昂駒並沒有那樣的火眼金睛,但他早已對南越宮中的隱事了如指掌,所以才會故意出言試探!


  如果真的是這樣……


  此人野心不小,本領只怕更加不小!

  百里雲雁探過頭來,盯著蘇輕鳶的肚子看了好一會兒,狐疑地皺了皺眉頭:「你實在不算胖啊!除了腰身寬些,別處都沒什麼肉,真的不是有娃娃了嗎?」


  蘇輕鳶一時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心中不免有些發慌。


  百里昂駒悠閑地轉著茶碗,笑吟吟地欣賞著蘇輕鳶慌亂的神情。


  陸離用指尖敲了敲桌面,轉移了話題:「南越風物與西梁大有不同,貴客可還習慣?」


  百里昂駒笑道:「十分習慣。西梁民風彪悍,雖是質樸自然,卻難免粗俗了些;南越則更為沉穩內斂,販夫走卒亦能彬彬有禮,實在令人讚歎。進京這幾日,昂駒險些以為此處才是家鄉了。」


  陸離細品他的言外之意,暗暗心驚。


  將南越都城當作家鄉,他的意思莫不是要吞併南越?

  蘇輕鳶卻抿嘴一笑,順著百里昂駒的話頭接道:「這樣說來,沒準兒你真的是南越人呢!你可以回去問問你的母親……」


  百里昂駒臉色微變。


  蘇輕鳶渾然未覺,笑吟吟地說了下去:「……沒準兒你的母親是南越人,又或者你根本就是從南越過去的呢?」


  「不要亂說話!」陸離瞪了蘇輕鳶一眼,卻並無責怪之意。


  百里昂駒青著臉沉默了好一陣子,終於勉強勾起唇角,笑道:「果然百聞不如一見。」


  百里雲雁瞪大了眼睛:「什麼『百聞不如一見』?六哥這話沒頭沒尾的,打啞謎么?」


  百里昂駒輕敲著桌角,若有所思:「這兩年聽南邊的先生講學,只當南越國中人人謹守禮數,是個呆板無趣的國度,我心裡當真是一百個不情願來。不想近日到了南越都城,聽了一些有趣的傳言,才知道南越的趣事竟有那麼多,這一趟真是不虛此行!」


  百里雲雁撇了撇嘴,一臉不屑:「哪有什麼有趣的事了?南越女子一個個扭扭捏捏的,說話細聲細氣跟蚊子似的,彆扭死了!若是硬要說誰比較有趣,我倒想見見她們那個風流成性的皇太后!」


  正在喝茶的蘇輕鳶嗆了一下,伏在桌上劇烈地咳嗽起來。


  陸離忙替她拍背順氣,緊張兮兮地攥住了她的手。


  蘇輕鳶咳得差不多了,卻伏在桌上不願抬頭。


  什麼叫「風流成性的皇太后」?這是在說誰吶?


  百里昂駒微微一笑,接過了妹妹的話頭:「確實,那位皇太后視世俗禮法如糞土,算得上是驚世駭俗的一位巾幗豪傑!不過,咱們眼前的這位夫人言談舉止也是極為不俗,想必自身也是一位隨性洒脫的奇女子吧?」


  「是嗎?」百里雲雁狐疑地打量著蘇輕鳶,似是有些不信。


  陸離攥住蘇輕鳶的手,沉聲道:「貴客為國事而來,卻不進驛館、不訪重臣,反對我南越的女子津津樂道,是何道理?」


  「誒,」百里昂駒慌忙擺手,「國事多無趣,我關心那些做什麼?這天地鍾靈毓秀,盡在女子身上,南越的女子可比南越的國事有趣多了!」


  陸離聽得連連皺眉。


  百里昂駒笑眯眯地道:「閑談許久,尚不知道兄台大名——這似乎不像是南越的待客之道吧?」


  陸離忽然冷笑起來:「怎麼,六皇子竟然不知道?您二位從紙馬店那裡就開始跟著我們,難道只是因為我二人『粗魯下流不知廉恥』?」


  百里昂駒一愣,隨即撫掌笑了起來:「南越皇帝陛下倒是個痛快人,我們本以為至少還要多繞幾百個彎子吶!」


  蘇輕鳶抿了抿唇角,微笑道:「只許你們西梁兒女洒脫直爽,我們南越人就只該喜歡彎彎繞么?」


  「太後娘娘既然不喜歡彎彎繞,又為何要對有孕之事矢口否認呢?」百里昂駒微笑著,悠悠反問。


  事關重大,蘇輕鳶不敢隨意作答,一時有些無措。


  陸離攥緊了她的手,微笑道:「我們南越的規矩,孩子落地之前是不許外人隨意評論的,遇到居心叵測之人的時候更該退避三舍,否則不吉利。」


  「這麼說,你們的事——都是真的?」百里雲雁一臉見了鬼似的表情,在旁大叫起來。


  百里昂駒微笑道:「果然,這樣說話輕鬆多了。」


  蘇輕鳶擔憂地看著陸離,欲言又止。


  陸離冷笑道:「看樣子,六皇子是有備而來了。我南越朝局動蕩、立足不穩,西梁果然可以『輕鬆多了』。」


  百里昂駒微笑搖頭:「對南越的朝局,西梁實在並無興趣。我這次肯來南越,倒有一大半是為了你身邊的這位——」


  旁邊的百里雲雁立刻變了臉色。


  蘇輕鳶往椅子上一靠,眯起了眼睛:「這會兒,是六皇子自己開始彎彎繞了!西梁六皇子文韜武略天下聞名,豈會是那般無聊之人?您盯上我是何居心、丟下隊伍偷偷潛入京城又有何目的,不妨直說吧!」


  百里昂駒撫掌大笑:「果然是個不饒人的小辣椒,乾脆爽利不輸我西梁兒女!實不相瞞,您二位的風流佳話,昂駒在西梁也有所耳聞,為此特地叫人繪了太後娘娘的影像送到西梁遐思遙敬,故而今日一見,立即便將您二位認了出來——這是機緣巧合,卻不是昂駒有意冒犯,萬望二位勿怪。」


  「你們西梁人,一向那麼閑嗎?」陸離擰緊了眉頭,一臉不悅。


  百里昂駒無辜地攤了攤手:「旁人閑不閑與我何干?我只消自己做一個與世無爭的閑王,詩酒逍遙,今生心愿便足了!」


  「這麼說,六皇子丟下隊伍搶先混進京城,也只是為了早幾天喝到南越的醇酒、看到南越的美人?」陸離沉聲質問。


  百里昂駒面不改色地點了點頭:「正是。」


  他二人你來我往說得熱鬧,百里雲雁卻覺得無趣,強拉著蘇輕鳶的手,將她帶出了雅間。


  走出了陸離的視線,蘇輕鳶有些不安:「你帶我出來做什麼?我是不能亂走的!」


  百里雲雁笑眯眯地伸出手,摸了摸蘇輕鳶的肚子:「你放心,我知道你身子嬌貴,不會累著你的!」


  蘇輕鳶躲避不及,被她摸了這一把,臉色立時變了。


  百里雲雁牽著蘇輕鳶進了另外一個隔間,壓低了聲音問:「你當真是南越的皇太后,腹中懷的卻是當朝皇帝的孩子?」


  蘇輕鳶皺了眉頭,心裡既憤怒又擔憂:「這些渾話,你是從何處聽說的?不要說是在街頭上聽來的,我可不信!」


  百里雲雁不滿地拍了拍桌子:「你到底懂不懂規矩?你要先回答我的問題,然後我才能回答你的!」


  蘇輕鳶遲疑許久,終於咬牙點頭道:「是。」


  百里雲雁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竟然是真的?!先前聽見那人的話,我只當是胡扯!好姐姐,我太佩服你了!」


  蘇輕鳶忍不住用力地揉了揉眉心。


  她什麼時候又多出一個妹妹來了?

  這會兒倒不是糾結「姐姐」、「妹妹」的時候。蘇輕鳶沉著臉冷聲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這些事,都是誰告訴你的?」


  百里雲雁向她湊了過來,神秘兮兮地道:「是你們南越人哦!不過不是京城的百姓,而是一個長得很難看的老頭子!兩個月前,我們剛剛準備啟程前來南越的時候,那個老頭子自稱奉了一位南越將軍的命令來求見六哥,鬼鬼祟祟地說了許多事,其中就有這一件!當時我和六哥都不信,他還指天發誓,說是如有半字虛言,就把腦袋摘下來給六哥當球踢!」


  蘇輕鳶怔怔地想了很久,遲疑著問:「除了這一件,他還說了什麼?他求見六皇子,目的又是什麼?」


  百里雲雁無辜地搖了搖頭:「我哪裡會記得那麼多?我感興趣的就只有這一件!而且後來六哥跟他談事情的時候,就不許我在旁邊聽了!」


  蘇輕鳶定定地想了許久,始終沒什麼頭緒,只得用心記下來,等回去之後說給陸離聽。


  這時,百里雲雁卻已熱絡地挽住了她的手:「好姐姐,你教教我好不好?」


  「教你什麼?」蘇輕鳶糊塗了。


  百里雲雁急得臉都紅了:「就是……就是那個嘛!你知道的!」


  蘇輕鳶忍不住擦了擦額頭上並不存在的虛汗,心裡有些慌:「『那個』是『哪個』?我不明白!」


  百里雲雁「嚶」地一聲鑽進了蘇輕鳶的懷裡,聲如蚊蚋:「就是那種手段嘛!我看南越皇帝也不像是個目無倫常的狂徒,他肯跟你好,肯定是因為你的手段厲害!你教教我嘛,我認你當親姐姐!」


  蘇輕鳶苦惱地拍了拍額頭,手足無措。


  百里雲雁仰起頭來,眼巴巴地看著她。


  蘇輕鳶避不開她的目光,只得實話實說:「我全都不記得了。」


  「你說謊!」百里雲雁氣沖沖地瞪著她。


  蘇輕鳶舉起三根手指作指天發誓狀:「如有一字虛言,天打雷劈。」


  百里雲雁愣住了。


  蘇輕鳶放下手,無奈道:「我真不記得了,而且這種事也不是可以勉強的,總得那個人心裡有你才行……」


  「我覺得他心裡是有我的!可他就是不肯跟我好,他還想把我嫁出去!」百里雲雁坐直了身子,嘟著嘴憤憤地道。


  「你是說……六皇子?他要把你嫁給誰?」蘇輕鳶擰緊了眉頭。


  百里雲雁跺腳道:「還能有誰?他帶我到南越來,不就是為了把我嫁給南越皇帝?我跟你說,你一定要阻止這件事,否則我進了南越的皇宮,一定跟你爭寵!」


  「你若是有本事跟我爭寵,也就不至於連百里昂駒都搞不定了。」蘇輕鳶不以為意地道。


  百里雲雁氣急敗壞。


  蘇輕鳶帶著某種不可告人的惡趣味,笑吟吟地看著她。


  百里雲雁急得都快哭了:「我誠心誠意地來求你,你卻只肯看熱鬧!你們南越人都這麼壞嗎?」


  蘇輕鳶皺了皺眉,替她倒了一碗茶:「不是我不想幫你,只是——你跟他是親兄妹,無論如何都不成的。」


  百里雲雁急得跳了起來:「我們不是親兄妹!我母親原先嫁過人,懷了我之後才被接進宮的!我的生父是一個守城小吏,跟百里氏皇族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樣啊……」蘇輕鳶苦惱了。


  百里雲雁是公主,不管是不是西梁皇帝親生的,她都沒有嫁給百里昂駒的可能。


  但這句話,誰都有資格說,唯獨蘇輕鳶沒有。


  她只能無奈地看著氣急敗壞的百里雲雁,愛莫能助。


  百里雲雁揪住了她的衣袖:「你幫我想想辦法啊!再遲一步,我真的要被他給塞到南越的皇宮裡去了!」


  蘇輕鳶板起面孔,正色道:「你當了這麼多年的公主,為國和親也是你的責任。再說了,嫁給南越皇帝有什麼不好嗎?」


  「不好!我喜歡六哥啊!連你也不肯幫我嗎?我以為……我以為你會懂我的!」百里雲雁無助地哭了出來。


  蘇輕鳶嘆了口氣,伸手將她攬了過來。


  百里雲雁抽泣著,低聲道:「他知道我喜歡他!這麼多年,宮裡的人都欺負我,只有他肯待我好……他什麼都依我,唯獨不肯娶我!」


  「或許,他不肯娶你,才是真的待你好。」蘇輕鳶搖頭嘆道。


  百里雲雁不解地擰緊了眉頭。


  蘇輕鳶把自己的絹帕遞給她擦淚,沉聲道:「你一定知道,你們兩個在一起,是得不到祝福的,就像我和陸離一樣……不被世人所容的私情,只能躲躲藏藏掩人耳目,一旦暴露在眾人的目光之下,面臨的就是滅頂之災——你願意這樣嗎?」


  「我願意!」百里雲雁梗著脖子叫道。


  蘇輕鳶愣了一下,苦笑起來。


  百里雲雁狠狠地擦了擦眼淚:「只要他肯跟我好一天,我死也甘心!除了他,這世上沒有人真心待我好,我為什麼要在意那些人怎麼想!」


  「你不在意,可是他會在意。」蘇輕鳶冷聲道。


  百里雲雁愣住了。


  蘇輕鳶眯起眼睛,審視著她:「六皇子也許是要做皇帝的,你忍心讓他背負污名、被天下人恥笑責罵,甚至因為你的緣故與寶座失之交臂嗎?」


  百里雲雁急道:「我可以不要名分,偷偷地跟他好,就像你一樣……」


  蘇輕鳶立刻接道:「就像我一樣,成為別人拿來威脅他的工具?」


  「我不明白。」百里雲雁擰緊了眉頭。


  蘇輕鳶緩緩地勾起了唇角:「你猜,這會兒他們兩個在聊什麼?」


  百里雲雁搖搖頭。


  蘇輕鳶冷笑:「先前你說的那個老頭子,就是南越某個居心叵測的叛賊派去同你的六哥聯絡的。他們或許已經達成了某種協議——南越這邊把我和陸離的事散播出去,就可以打著正義的旗號反叛,而你的六哥可以帶領西梁將士打進來,內外夾擊,陸離這個南越皇帝就算是當到頭了。」


  百里雲雁臉色慘白,許久才道:「不至於那樣吧……」


  蘇輕鳶低下頭去,用指尖蘸了茶水在桌上胡亂畫著些毫無意義的勾勾叉叉:「會不會到那一步,要取決於陸離和那個老頭子誰給出的條件更誘人。無論如何,你的六哥都是可以坐收漁翁之利的——陸離之所以會這樣被動,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為他做了一件見不得人的事,可以輕易被人拿住把柄,你說是不是?」


  百里雲雁嚇得呆了。


  蘇輕鳶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所以,不管是為了你的性命,還是為了你六哥的前程,又或者是為了西梁的天下——總之,你認命吧。」


  「我不!」百里雲雁很快昂起頭,重新坐直了身子。


  蘇輕鳶靜靜地看著她,若有所思。


  百里雲雁擦了擦眼角,神色堅定:「我不會放棄的!我們西梁兒女不會像你們南越人那樣彎彎繞繞!我要跟他在一起,那是我和他兩個人的事,旁人憑什麼要管!」


  「你說得很有道理。」蘇輕鳶展顏笑了。


  百里雲雁正色道:「六哥的性子最是慷慨直爽的,他要跟南越打仗,必定會親自領著百萬將士揮師南下,才不會跟你們南越的叛徒勾勾搭搭,做那些上不得檯面的事!」


  「若能這樣,那真是再好不過了。」蘇輕鳶微笑著,讚賞地看著她。


  百里雲雁抿了抿唇角,神色又有些失落:「我一向懂他,他卻一直不懂我……他希望我離開他,安安穩穩地度過一生——可是他不知道,如果沒有他,我縱使活著,也不過是行屍走肉而已!」


  蘇輕鳶心下惻然,許久才嘆道:「他不是不懂,只是不忍心而已。」


  「真的?」百里雲雁狐疑地追問。


  蘇輕鳶不知該如何作答,只得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百里雲雁抓住她的手,急道:「說了這麼多,你還是沒能幫我拿一個主意!他一直對我若即若離,我到底該怎麼辦?」


  蘇輕鳶攤了攤手,一臉無奈:「我實在幫不上忙。」


  「你跟南越皇帝是怎麼開始的?」百里雲雁窮追不捨。


  蘇輕鳶皺了皺眉,苦惱地道:「我實在記不太清了。或許是——先把生米做成熟飯?」


  百里雲雁聽得大皺眉頭:「這跟做飯有什麼關係?!何況六哥也不喜歡吃米飯,他最喜歡吃的是烤羊肉……」


  蘇輕鳶苦惱地敲了敲腦門,硬著頭皮道:「我的意思是說,你可以睡了他。」


  「啊?!」百里雲雁終於聽懂了。


  蘇輕鳶攤了攤手:「言盡於此,祝你好運。」


  百里雲雁皺著眉頭想了很久。


  蘇輕鳶慢慢地站起身來,打算回去找陸離。


  去路卻又被攔住了。


  百里雲雁擋在她的前面,紅著臉結結巴巴地問:「這樣……真的可以嗎?你跟南越皇帝,當初就是那樣……」


  蘇輕鳶黑了臉:「你自己的事,扯上我們做什麼?我能想到的辦法只有那一個,用不用悉聽尊便!」


  「用用用,當然用!」百里雲雁急得不住點頭。


  蘇輕鳶反倒有些替她尷尬了。


  百里雲雁捧住自己發燙的臉頰,急道:「可是我有些不太敢,你教教我好不好?如果……如果此事成了,我一定想辦法幫你打聽到那個南越叛賊的身份!」


  蘇輕鳶轉了轉眼珠,微笑起來:「這事也不急,不如你先幫我打聽到那個叛賊的身份,然後再來向我問計吧!」


  「你……你這是趁火打劫!」百里雲雁氣得白了臉。


  蘇輕鳶攤了攤手:「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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