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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記者招待會

  辦公室這一層相對來說安靜一些,一路過去,也沒遇上什麼人。


  姚福生心裡打鼓,陸政慎這一趟過來,肯定沒什麼好事兒,他有點心慌。剛才進包間,還給董瑞卿他們打了個電話,詢問了一下,也沒問出個什麼來。


  進了辦公室,他轉臉過來,又掛上笑容,說:「你找我有什麼要緊事兒啊?」


  他一邊說,一邊從柜子里拿出茶葉,跟個沒頭蒼蠅一樣,在屋子裡轉了一圈,才找到電茶壺,倒上水插上電。


  他就站在那邊,等著,沒有回頭去看陸政慎,只道:「你先坐,這水馬上就好。」


  陸政慎也不著急,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來,慢悠悠的抽著手裡的煙。


  辦公室里安靜的有點沉悶,姚福生感覺自己身上背著石頭一樣,壓力很大。很快,水就燒開了,他倒了兩杯茶,端過去,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一杯放到他的跟前,說:「先喝茶,這茶葉我最近剛買的,上好的龍井,你喝喝看,味道怎麼樣。」


  陸政慎點頭,正好煙也抽完,他將煙頭摁滅在了煙灰缸里,咳了一聲后,便直入正題,「林景晴的事兒,你有沒有什麼想要補充說明的?」


  他心裡咯噔了一下,倒是料到了他可能要說這事兒,但真的說起來,他又有點慌。


  「這事兒,之前不是都說了么,跟咱們沒關係,是那女人亂說話,她就是想釣凱子。」


  「是么?」陸政慎看著他,「可我這次去詳細做了調查,找到了一點蛛絲馬跡,她也不是全部亂說的吧,這裡頭還有幾句真話。」


  姚福生眼神飄忽,有點沉不住氣,說:「阿政,這事兒你就別再提了行不行?現在梁淳也已經把事情扛下來,跟你也沒什麼關係了,你再這麼追究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的呀。」


  他皺著眉頭,苦大仇深的樣子,說:「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們家裡的情況,我一個當長子的,被小三的兒子弄了一點地位都沒有,我現在做了那麼多事兒,好不容易讓我老爸對我改觀,把酒店交給我來管,這事兒要是惹到我身上,我就什麼都不用做了。阿政,咱們都是兄弟,你就當幫幫我吧,行不行?我保證,日後我要是繼承了家業,我肯定幫你,只要你說,我義不容辭。」


  陸政慎不為所動,「所以,是你承認了,那天只有你上了林景晴,是么?」


  他吞了口口水,想了想,「沒有,我哪有說這話,我一根手指都沒有碰她。」


  陸政慎輕笑著,拿出手機,給他看了一段視頻。


  他笑說:「念在我們是兄弟的份上,我沒有直接把這視頻捅出去,而是先來找你私下裡說清楚這件事,我覺得你應該跟我說點實話,那天到底是什麼情況,還有林景晴為什麼要亂說話。你們這是串通起來故意整我,還是有其他原因,是不是該解釋一下?」


  姚福生看完視頻,直接把視頻給刪了。


  陸政慎說:「刪了沒用,我留著低呢。」


  姚福生心中有怒,可看著他這般篤定的神色,整個人像泄氣的皮球,「我當時酒喝多了,整個人很興奮,就做了糊塗事兒。你也知道,我們就是喜歡玩刺激的人,當時還有另外的人,林景晴畢竟也不是什麼隨便的女人,我們怕事情鬧開,不好收場,董瑞卿就拍了視頻,威逼林景晴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要是說出去,就讓她聲名狼藉。」


  「然後我們就各自回房了,沒成想,這臭女人,竟然還敢跑到你那邊去亂說話。把事情鬧的這麼大,還敢發那種視頻出去。」


  姚福生算是把事情都交代了。


  陸政慎挑眉,「那視頻不是她發的。」


  「啊?那是誰?誰那麼要事情。」


  陸政慎沒說,只眯著眼看著他的表情,似是想從中看出點什麼來。可姚福生依舊是茫然的,一臉迷惑,「會是誰?」


  陸政慎笑了下,他查出來,發視頻的是姚福生。


  可現在看他那茫然的樣子,也不像是裝的。


  話音落下,兩人默了一會,姚福生起身走到他身邊,套近乎,「阿政,這件事咱們就別說了行不行?梁家就梁淳一個獨生子,怎麼作都沒事,可我們家那情況,跟你們家也差不多,你也應該能夠體會我的心情。既然梁淳應下了,就這麼算了吧,行么?」


  陸政慎摸了下唇,說;「怕是不行。」


  「那你想怎麼樣?你還能把你手裡的視頻放出去,坑害我們幾個兄弟?」


  「怎麼不行?這樣正好能夠證明我的清白,你也說了,你們家跟我們家情況差不多,我還不是長子嫡孫,處境比你還差。所以,我也是沒辦法,為了我自己,我自然不能咽下這個罪名。」


  姚福生皺起了眉,原本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慢慢收回來,語氣也變得不好,「那你究竟想怎麼樣?」


  「一條路,你開記者招待會,將這件事情說清楚,然後娶了林景晴。」


  「什麼?!」他一下跳起來,「不可能,我怎麼可能娶那個女人,除非我瘋了!我已經有一門很好的婚約在身,現在叫我出去說這事兒,我自己找麻煩么?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擺擺手,態度十分的堅決。


  陸政慎點頭,「不答應也行,那就第二條路,在梁淳和林景晴訂婚當天,我會在媒體面前公開這段視頻,讓大家看一看事情的真相。」


  他猛地回頭,惡狠狠的瞪著他,「你這是不打算給我活路啊!」


  「沒辦法,誰也不想吃虧。這事兒,既然你做了,你就要有這個思想準備,有朝一日真相公布,你要如何應對。」


  他抿著唇,一言不發。


  陸政慎與他對視了一會,站了起來,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說:「我要說的話說完了,你自己好好考慮,下周六就是梁淳的訂婚宴,那天之前我沒有看到公開的記者招待會,就不要怪我做的太絕,我手裡絕對不止這一樣東西。」


  他說完,便出了辦公室。


  等他一走,姚福生便發了怒,一腳踹翻了茶几,上面的茶杯落地,茶水四濺。


  ……


  陸政慎回到家,林溫暖真盤腿坐在床上看書,看一些育兒的書。


  她一抬頭,就看到他進來,手裡提著行李袋。


  「回來了。」她眼裡有一絲驚訝,可語氣還是淡淡的。


  他脫了外套,解開了領帶,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說:「剛到不久。」他目光瞥了一眼她手上的書,「在看什麼?」


  「哦,育兒書,隨便看看,今天路過書店,進去逛了一圈,就買了一本回來。」


  「算算日子,也快要產檢了吧?」


  「嗯,下周三吧。正好上班,你不用特意來,我自己搞定就行。」


  「知道你本事,不過這件事,我總歸還是要參與的,到時候幾點你跟我說,我陪你。」


  林溫暖也不跟他辯,點了點頭,說:「知道了。」


  他又坐了一會,拿出手機,一隻手撐在梳妝台上,長腿舒展,交疊在一塊,低著頭看手機,看動作應該是在發信息,唇邊掛著若有似無的笑。


  林溫暖看了他一眼,不由在心裡腹誹,這是跟什麼人發信息,竟然還笑。


  陸政慎在那邊坐了好一會,林溫暖看了下時間,合上書,咳了一聲,說:「你不洗澡么?」


  他沒抬頭,點了下頭,說:「洗。」


  她想了想,又提醒道:「現在已經十一點了。」


  他點點頭,「嗯,很快就去洗了。」


  林溫暖不說話,把書放好,就躺下來睡覺。


  可等了半天,耳邊一點動靜也沒有,轉頭,他還坐在那邊,聊的投入。


  她吐了口氣,有些不高興,但也忍下了。


  又過了一會,陸政慎才起來,手機響了,他接起來,一邊說話,一邊進了衛生間,輕輕關上了門。


  林溫暖這會有點睡不著,兩隻耳朵不自覺的豎起來,可是除了水聲,什麼也聽不到。


  大概過了好一會,陸政慎才從衛生間出來,動作很輕,往床上看了眼,見她好好躺著,就去外面把燈關了,整個房間只留一盞壁燈,然後上床。


  他剛洗完澡,身上沐浴液的香味很濃。林溫暖縮了下身子,往外挪了挪。


  陸政慎注意到她這細微的舉動,靠過去,看了她一眼,「還沒睡?」


  她沒說話。


  「我吵到你了?」


  她說:「你再說話,就吵到我了。」


  他笑了下,明顯感覺到她當下的心情有點不太對,「既然睡不著,那我們說一會話,我現在倒時差,沒什麼睡意。」


  她哼了聲,「我要睡覺。」


  「那我哄你睡吧。」


  她吐了口氣,轉過身,一抬眼就對上了他含笑的眼,昏暗的燈光下,他整個人顯得格外的溫柔。


  他對著她笑了笑,「看你的樣子,很精神。」


  她上下打量他一眼。


  不等她開口,他自顧自的說:「我剛才在跟梁淳說事情。」


  「誰管你跟誰聊天。」


  「哦,我以為你因為這事兒有點不高興,就根你解釋一下。」


  「我沒有不高興。」


  「嗯,懷孕的人不能不高興,要每天都開開心心的。我不在這幾天,都做了些什麼?」


  林溫暖想了下,「沒做什麼,還是跟以前一樣。」


  「不是去家裡吃飯了么?」


  「是啊,那沒什麼可說的。」說到這裡,她就順道問:「你真準備看著梁淳把林景晴娶回去么?」


  「怎麼?你心疼啊?」


  「心疼都是不會,就是那關係太亂了,畢竟溫馨跟梁淳在一起那麼久,就算現在已經放下了,可是曾經深愛的人變成了自己的妹夫,這到底還是讓人覺得很尷尬。這婚,能不結還是不結的好。」


  他垂眸看著她,想到那個視頻,她跟林景晴接吻的畫面,不由在想,她看著人家結婚,心裡是個什麼感受。


  一定難過的要死。


  也難怪她當初那麼絕然的代替了林溫馨來做這種丟臉的事兒,她大概是為了讓自己死心吧。


  他拍拍她的頭,說;「別人的事兒,你就不要管了,溫馨自己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麼。」


  「她只是不說,不代表就是不介意。」


  他但笑不語,不打算再繼續這個話題,就說了點別的。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聊著一些亂七八糟的事兒,沒有什麼主題,就想到什麼說什麼。


  林溫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伸手去撩他的衣服,他一愣,下意識壓住她的手,說:「你幹嘛?」


  她說:「前兩天媽跟我一塊出去吃飯的時候,跟我說了件你小時候的事兒,說到你從樹上摔下來,樹根扎了腰,留了疤,我看一下有沒有。」


  他神色不變,笑說;「看了能怎麼?」


  她語塞,「就,就看看唄。」


  「你心疼我?」


  「什麼心疼不心疼的,媽讓我看的。」她一下縮回手,「不讓看就不看唄。」


  陸政慎默了幾秒,眼神沉了一下,說:「看,給你看,我脫光了給你看。」


  他說著,還真是直接將上衣脫了下來,側了下身子,「你看看。」


  林溫暖臉頰微紅,只餘光看了一眼,瞥見他腰部的位置,確實有個疤痕,這得多嚴重,才留下這樣一個疤,她莫名其妙的心疼了一下。


  伸手碰了碰,「你小時候也太皮了,這得多疼啊。」


  「是挺疼的。」他沒有多說,她手指的觸感,讓他有點心思蕩漾。


  一陣沉默,房間里的氣氛開始變得有點曖昧異常。


  林溫暖立刻清醒過來,縮回手,說;「可以把衣服穿上了。」


  「麻煩,就這樣睡吧。」


  他躺下來,兩人的距離拉近了很多,就這樣平躺在一塊。兩顆心,皆是怦怦亂跳。


  他靠的有些近,林溫暖就感覺他身上的熱氣,一點點的滿眼過來,她冊過身子,背對著他,閉上眼,準備睡覺。


  陸政慎餘光淡淡瞥了她一眼,想了想,說;「我這次出差,是去馬代,為了查林景晴的事兒。」


  她回過頭,看著他,等著他說下去。


  他微笑,「查到了。」


  她坐起來,「查到了,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應該是有人想找我的麻煩,林景晴將計就計,便想著嫁入豪門,可惜她應該是找錯了靠山,人家把她當棋子耍,她自以為聰明,能夠反過來利用他們。」


  「所以?」


  「所以,我是清白的。我沒有睡她,真的沒有。」


  林溫暖眨眨眼,見他這認真的樣子,笑說:「我相信你啊,你不用特意跟我強調。」


  他眸色深邃,看著她笑了笑,說:「睡吧,孕婦應該早點睡,你每次都睡的很晚。」


  他將她拉下來,兩人的距離似乎又靠近了一點,手臂都貼在了一塊。


  林溫暖穿的是長袖,隔著薄薄的衣衫,她感覺到他炙熱的體溫。


  連忙側身,閉眼睡覺,唇邊泛著一點笑意,心裡也滿滿的都是高興。


  ……


  接下去的日子,林景晴跟梁淳一塊,準備訂婚的事兒,選場地,選司儀,到時候弄怎樣的模式等等,林景晴的要求很多,梁淳也依著她隨便弄。


  姚福生這邊,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他不敢跟家裡說,可要是不說,到時候陸政慎把視頻證據曝光出來,他就更慘。


  董瑞卿他們也沒什麼辦法,都沒有想到陸政慎會做的那麼絕,一個個都失望。由著,姚福生心裡也是恨上了他,覺得他不近人情,大家多年的兄弟,竟是要這般害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但當下證據在他手上,無論怎麼生氣,都沒有用,他只是陸政慎砧板上的魚肉,由著他宰割。


  最後,在幾番掙扎之下,姚福生回家坦白,將整件事跟自己的父親說了一遍。


  姚自鳴氣的拿起煙灰缸就砸過去,幸好他避讓的及時,不然他必定腦袋開花,他說;「爸,這不能怪我呀,這是人家給我設的仙人跳,故意害的我!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怎麼辦?你怎麼惹的麻煩,你自己解決,連這種事都解決不好,你還有什麼用?!我姚自鳴,怎麼會有你這麼沒用的兒子,完全像你那愚蠢的老媽,到死也是個蠢貨!滾出去,別在我眼前礙眼,明天你不用去酒店了,把手頭上的事兒全部轉交給源生。你這個沒用的東西,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就給你管一個酒店,你都管不清楚。給我老老實實待著,再出什麼幺蛾子,我就把你送出去!」


  說著,他一擺手,臉上滿是厭惡之色。


  姚福生滿腔的怒火,憤懣不平,他不覺得自己哪裡比不上那個姚源生,就是個野種,會來事兒,也就是老媽有點手段,要不然,這姚家哪有他立足的份。


  出了書房,正好瞧見姚源生上來。


  他微笑著,主動與他打了聲招呼,「大哥。」


  他睨了他一眼,哼了一聲,用肩膀狠狠撞了他一下,而後下了樓。


  姚源生臉上的笑容不變,抬手輕拍了一下肩膀,進了書房。


  姚福生去酒店喝了個大醉,可是沒用,第二天清醒過來,他還是要面對一切。沒人幫他,連家裡人都不幫他,還有誰會幫他。


  既然如此,那就破罐子破摔,那林景晴也不是個省油的燈,那他就把她娶回來,到時候把整個姚家搞的翻天覆地才好!

  如此想著,他就開始辦事兒,聯繫媒體記者,又找了相熟的人,在他們對家的酒店辦了一個記者招待會。


  記者招待會就開在梁淳訂婚的前一天,早上八點,正式開始。


  他著正裝,在百家媒體面前,將整件事清楚明白的說了一遍,並慎重道歉,「此後,我會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也會對林景晴小姐負責到底,下個月我就會跟她舉行婚禮。屆時,請媒體朋友時刻關注,做好監督!」


  他說完,深深鞠了個躬,然後在保鏢的維護下,離開了會場。


  發布會是直播,網路上頓時都傳開了,熱搜一個接一個的上。


  林景晴看到這個發布會的視頻時,一怒之下,把房間里能砸的東西全部都砸了。章惠新連忙上來勸阻,勸都勸不住。


  時文悅就站在房門口,勸道;「先冷靜一點,冷靜下來再說,這樣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啊。」


  林景晴氣的要死,「這姚福生有病么!他在那裡胡說八道什麼東西!我誰要嫁給他!賤人,變態!畜牲不如!」


  這都臨門一腳了,就只差一天,她就能夠跟梁淳訂婚了,這姚福生來這麼一出!她這婚還訂不訂?


  章惠新也是懊惱,「他們究竟在搞什麼?晴晴,你到現在還不肯把事情跟我說么?你到底在隱瞞什麼?」


  林景晴氣急攻心,一下坐在了床上,臉色煞白,「都是畜生,全是畜生!」


  時文悅見她冷靜下來,這才進去,說:「媽說的對呀,你應該把那天的事情詳細的跟我們說一說,這樣咱們才能幫助你。現在一個兩個跳出來,說是自己的錯,一個兩個都要娶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滾!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她發了怒,上前,一把將時文悅和章惠新往外推,將他們趕到門口,重重的甩上了門。


  時文悅說:「我覺得這事兒應該報警,咱們也別嫁人了,這可是強姦罪,是可以判刑的。就算他們勢力再大,但法律是公證的,人證物證聚在,也得判刑!」


  章惠新皺著眉,「你懂什麼,現在晴晴的名聲是徹底壞了,他們幾個不出來承擔責任,日後晴晴還能嫁給什麼好人家?這姚家也是高門大戶,梁家要真是嫁不進去,嫁給姚福生也沒什麼不好的。」


  時文悅一臉詫異,真想不到章惠新會說出這種話,她都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把林景晴當做親生女兒來看待。


  她也不說什麼,三觀不一樣,說什麼都沒用,人家根本不會認同,大抵還會覺得你十分可笑,甚至腦殘。


  章惠新擺擺手,說:「這事兒,你就不要管了,我會處理好的。你不是要出去么?出去吧,家裡不用擔心。」


  「行吧,那我出去了。」


  她也不想管這破事兒,章惠新這樣講,她也樂得輕鬆,這便出去了。


  林景晴坐在床上,雙手抱著頭,手機一直在響,她也不聽。


  不用看也知道來電是誰。


  她咬著唇,心裡窩火,這才高興了沒幾天呢,她朋友圈都發出去了,結果竟然變成這樣,她這臉還要不要了!

  手機還在繼續,她餘光看了眼,想了想,接了起來。


  帶著哭腔,說:「梁淳……」


  「你為什麼要騙人?」


  「我沒有騙人,我當時本來就是去找你的!姚福生強了我,也是事實啊!你現在想耍賴了是么?姚福生說要娶我,你是不是心裡很高興?」


  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梁淳才慢慢開口,「我是真的準備娶你,如果你能夠說實話,但你沒有,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騙人的。視頻我看了,林景晴,你真的是被迫的么?其實你不能嫁給我也沒關係,嫁給姚福生是一樣的,反正你要嫁的不是人,是名利和權勢。姚家也足夠了。」


  「梁淳!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那是被他們下藥了!」


  梁淳沒有再多聽,直接掛了電話。


  她又打回去,對方不接了。


  她氣的要命,拿了手袋,就出門,準備去找姚福生。


  章惠新在門口攔住她,「你要上哪兒去啊?」


  「我要去找姚福生問清楚,他腦子是不是有病!」


  章惠新將人死死拉住,「你這是瘋了么?跟梁淳是沒戲了,你現在還想把姚福生逼退么?除非你能夠保證,還有比姚福生更好的人跳出來娶你!」


  林景晴皺著眉,眼眶微紅,「可我不想嫁給他!我想嫁給梁淳的!」


  「你自己幹了什麼事兒你自己心裡清楚!現在事情都這樣了,你就別挑了!姚福生也沒什麼不好,我看倒是比梁淳好多了。」


  她滿臉的抗拒,可當下也冷靜下來,事情發展到現在這一步,誠如章惠新所說,如果沒有比姚福生更好的人站出來,那她還能嫁給什麼樣的人?


  梁淳那邊,原本就不想娶的,當下正好有這樣一個借口,這婚事,肯定就吹了。


  她還有什麼選擇的餘地?已經沒有了。


  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難過的開始撒潑。


  好在是在家裡,章惠新也由著她去,畢竟這心裡難受,也是正常的。


  ……


  陸政慎立在書桌前,陸江長坐在椅子上,將整段視頻仔細看了一遍,又看了看姚福生的記者招待會,而後將手機放下。


  「這事兒辦的還算穩妥,我之前還以為,梁淳站出來之後,這事兒你就不管了。」


  「他當時喝的爛醉,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只不過是兄弟義氣,才站出來幫我澄清,可他的話並沒有說服力,整件事含糊其辭,漏洞太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在給我頂包。我要的,不是這樣的結果,沒做過就是沒做過,必須要清清楚楚。」


  陸江長看著他,眼裡是欣慰的神色,點點頭,說:「那你怎麼不直接把視頻公開出去?」


  「為大局著想,這視頻發出去,牽扯到的人太多。我是陸家的人,做任何事兒,必然代表著家族和公司。這件事最好私下解決,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陸江長笑起來,「這姚福生怕是要恨透你了。」


  「沒事,在姚家他翻不出什麼浪花,姚自鳴根本就不讓他管事兒,經此一事,就更不會方權利給他。姚源生我倒是有點熟,不影響兩家正常的生意來往,您放心。」


  「你這一舉,梁家那頭怕是得感謝你,兩邊都討了好處,這一步棋下的不錯。」


  「都是您教的好。」


  陸江長起身,「我可沒教過你什麼,是你這些年,有意遮掩了鋒芒。所幸,我還不至於老糊塗到識人不清的地步,接下去的日子,我倒是可以放心了。」


  「溫暖現在幾個月了?」


  陸政慎說;「快五個月了。」


  「時間過的還真快,再熬一熬這孩子就要出生了。」他臉上揚起溫和的笑容,「我就等著孩子出生,親手抱一抱,也算了卻了心愿。吶,那邊都是些公司的賬目,你多看看了解一下,等溫馨把孩子生出來,屆時你就進總公司任職,先熟悉起來,等上任之後,也就不會手忙腳亂了。」


  陸政慎深深看了他一眼,老爺子拍拍他的肩膀,出去了。


  老爺子出去,正好魏美婕端了茶水上來,「談完了?」


  「嗯,給我把茶水拿到茶室去,我去那邊坐坐。」


  魏美婕看了一眼緊閉的書房門,不見陸政慎的影子,心中起疑,卻也沒說什麼,依著老爺子的話,端著茶水去了茶室。陸江長跟在她的身後,說:」美睫,上次說你的那句話,是我氣急才那麼講,你不要放在心上。」


  她笑著回了下頭,說:「爸,您說什麼呢,我早就忘了。」


  「不管你真忘還是假忘,這話是我說錯了,你在我們家受的委屈,吞下的氣,我都看在眼裡,一切都是我兒子的錯,也有我的錯,在我閉眼之前,我自是會有所補償,只要你依舊盡心儘力為了這個家,做著努力,我不會虧待你。」


  魏美婕抿著唇,話音落下,他們正好走到茶室門口,她轉過身,臉上又揚起笑,「爸,您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什麼時候反對過你?之前的事兒,我確實做的離譜了,也沒弄清楚事情真相,就隨便冤枉了溫暖,找個時間,我會親自跟她道歉。」


  陸江長笑了笑,「你是好兒媳婦。」


  說著,兩人進了茶室,魏美婕就坐了一會,便出來。


  關上門,她臉上的溫和笑容消失殆盡,在心裡冷哼一聲,轉身走開了。


  ……


  梁淳看完陸政慎給他的視頻,腦子裡第一個想要見到的人,就是林溫馨。他這麼想了,也這麼做了,跑到她家門口,拍了很久的門,才想起來,她已經嫁人了,已經不住在這邊了。


  她去了方家。


  如今也是方家的媳婦了。


  他站在門口,整個人都顯得異常落寞,此時,他腦袋裡就只剩下後悔了。


  他在門口站了好一會,轉身要走的時候,電梯那邊傳來動靜,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他轉頭,正好看到林溫馨從電梯內出來,兩人撞個正著。


  他眼中一下閃現了一絲光彩。


  林溫馨也是沒想到能在這裡看到他,眼裡滿是詫異,「你怎麼在這裡?」


  他笑起來,說:「我來找你,結果敲了半天門,我才想起來,你已經不住在這裡了。正預備走,你就來了,你說這是不是緣分?」


  林溫馨嗤笑一聲,「我們確實很有緣分,沒有緣分怎麼能在一起糾纏那麼久。」她坦然的說,並走過去,開了門。


  梁淳站在門口,沒動。


  她換了鞋子,餘光瞥見他那局促的樣子,笑說:「要不要進來坐一下?我可以給你十分鐘。」


  他立刻點頭。


  而後,兩人進了門。


  梁淳換了鞋子,將自己的鞋,整整齊齊的放在鞋櫃旁邊,然後跟著她進去,林溫馨讓他隨便坐,他才拉開椅子坐下來,端端正正的。


  他有點變樣,頭髮剪短了,比以前精神很多,有了精氣神。


  她去房間拿了東西,出來后,又去廚房燒了水,給他倒了一杯,然後才坐下來。


  梁淳一直看著她,感覺她也變了,跟以前很不一樣,完全不一樣,但他看的出來,她越來越好了。


  漂亮又自信。


  以往追著他跑的時候,很沒有自信,患得患失。她原本是個很好的姑娘,都是被他糟蹋了,他以前還嫌棄她,還在朋友面前吐槽她,將她說的一無是處。


  如今回想起來,他真想給自己幾個大耳刮子。


  兩人對視著,林溫馨的眸色很平靜,手裡握著杯子,時不時的喝一口,而後看看時間,提醒,「我時間不多,你沒有話要說么?」


  他連忙應聲,「有,我有話想說。」


  「你說。」


  「我這有個視頻……」


  「你是想說林景晴的事兒么?不用給我看,姚福生的記者招待會我看了一點,我相信啊,不用特意再跑過來說一遍。」


  他拿手機的動作一頓,她不是相信,她只是已經不在意了。


  他把手縮了回去,垂了眼,輕輕叫了一聲她的名字,「溫馨。」


  「嗯。」


  「對不起。」


  這是這麼多年來,他最真誠的一次,林溫馨聽的出來,她抿了下唇。要說一點感覺也沒有,那是不可能的,畢竟是曾經愛了那麼多年的人,有一天,看到他突然改變,不再是以前的浪蕩少年,滿腔的情緒湧上來,竟然讓她有點想哭。當然不是苦盡甘來,而是覺得有點可悲。


  他低著頭,不敢去看她的眼睛,說:「爺爺安排我進部隊,打底五年。」


  林溫馨點點頭,「挺好的。」


  「進去以後,可能很少有機會出來。爺爺說,表現不好,一次都不准我出來。連家也不讓回,就讓我待在部隊里。」


  她笑了下,沒有發表什麼意見。


  他抬起頭,說:「我一定會好好表現,爭取每年都能出來,我會來看你的,給你寫信。」


  她看著他的眼睛,她很久都沒有在他眼睛里看到這樣的真誠,有些青澀,她彷彿看到高中時候的他,有一種少年意氣風發的朝氣,眼裡有光,從人群里跑出來,一下子站在她面前,說:「我叫梁淳,你叫什麼名字?」


  他就是那樣,毫無預兆的闖進她的世界里。


  沉默良久,林溫馨笑道:「不用了,你給我寫信,會給我帶來麻煩。梁淳,我已經是方鈺的妻子了,沒有意外,我這輩子也不會跟他離婚。我答應了方蘭灧,我會好好的,照顧他一輩子。做人要講誠信,說出來了,就一定要做到。曾經我就那麼執著的跟著你,一心一意的要嫁給你。」


  「天不遂人願,那我只好放棄。你現在這樣很好,我知道你是個很好的人,從來都這樣覺得,你只是誤入歧途,總會有醒悟的一天。你看,你現在的樣子,跟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樣子一模一樣。希望你可以一直這樣下去,好好的生活,不需要太久,你會遇到更好的女孩子,到時候可能再辜負人家。」


  梁淳哭了,沒有形象,就那樣在溫馨的面前哭了起來。


  林溫馨垂了眼,杯子里的茶水都涼了。


  再見了,她愛了整個青春的少年。


  她放下杯子,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走的時候記得給我把門關上,時間到了,我得走了。」


  梁淳抬手,想去抓她,卻抓了個空。轉眼,她就出了門,大門輕輕關上,這裡只剩下他一個了。


  林溫馨一個人站在電梯間里,一時忘記摁鍵,電梯就靜止在這一層。一直到她手機響起,是方珩淅,他們今天要一起出差,她上來拿證件的。


  她猛然回神,把電話按掉,迅速摁了負二層。


  很快,電梯在負二層停住,電梯門開,方珩淅就站在門口。


  抬眼,兩人的視線對上。


  他說:「我以為你在上面暈倒了。」


  林溫馨笑,「有點事耽擱了一下。」


  「因為梁淳?」


  她眼眸一顫,眉頭微的蹙了一下。


  方珩淅說:「我看到梁家的車。」


  梁淳過來的時候,開了老爺子的車,他的牌照比較特殊,很容易認。


  林溫馨也不瞞著,「嗯,在門口碰上,就聊了兩句。」


  他的視線在她臉上逡巡,像個監督者一樣,林溫馨很坦然,就站著讓他看。


  「看夠了?」


  方珩淅轉開視線,走向車子,「你自己注意。」


  林溫馨在心裡嘁了一聲,跟著他過去。


  梁淳在家裡坐了很久,漸漸止住眼淚,他去衛生間洗了一下臉,抬眼,在架子上看到了一條眼熟的項鏈,他拿過來看了眼,那是很早的時候,他送給她的,很簡答的一條鏈子,掛墜上刻著兩人的名字。


  原本是兩條情侶的,後來他的那條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怎麼都在找不到了,當然他大概也沒有仔細的找過。


  沒了就沒了,當時覺得也不過是個死物,對他來說毫無意義。


  他拿起來看了一眼,然後將這鏈子放進了口袋裡。


  ……


  因著,梁成賢本就是軍官退下來的,弄個人進去當個步兵還是簡單的。


  也就這幾天的事兒,梁淳準備在離開之前,請客吃一頓飯,大家把事情說清楚,和解一下,畢竟也是這麼多年的兄弟了,有些事兒,過去就算了,別把關係鬧的那麼僵。


  陸政慎來的最早,包間還只有梁淳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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