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美人茹茉莉，幽蝶北方來
小茉莉？趙陽對這個名字感到十分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會有這樣的外號。
薑莫離不情不願的摘下頭盔，那一瞬間趙陽以為自己看到了個絕世美人，一雙柳葉眉，兩隻秋水眸，讓人印象最深的是額間那一點紅痣，整個人俊美異常。直到那美人用厚重的男聲說道：“末將薑莫離，見過將軍。”
“哈哈，小茉莉，都是自己人，害什麽羞？”趙印看到薑莫離耳後的紅暈，大笑著拍打著他的肩膀，本來薑莫離身高不算矮，可是在趙印這裏，還是差了一頭，若真是個女的，倒是和趙印異常般配。
“將軍莫要說笑了，末將豈會害羞。”雖然這樣說著，趙陽也察覺出了他的不自在，而這種不自在似乎是因為自己在場。
“你也上過戰場？”趙陽按捺不住好奇心，這麽個美人居然還能上陣殺敵。
薑莫離掏出一張麵具，帶在臉上，身上的氣勢刹那間一變，凜凜殺氣勃然而發，趙陽身前的空氣似乎凝聚了一樣，縱使前世趙陽也沒見過這麽濃的殺氣，這家夥是殺了多少人啊。
趙印身影一晃，擋在了趙陽身前，“薑莫離，”言語之間盡顯將軍本色。
薑莫離這才摘下麵具，身上的殺氣如同沒有存在過一樣，瞬間消失無蹤，他單膝跪地，“末將衝撞了二公子，請將軍責罰。”
趙印擺擺手，“現在又不是軍中，哪有那麽多規矩，起來說話。”
薑莫離這才站起身來，臉上還帶著愧疚。
趙印看向趙陽，“二弟，想好沒有，選擇哪個啊？”
趙陽是萬般不情願跟著這些人學習，戰場上的功夫肯定是粗糙又累人的，他想學的是江湖中人那些內功啊，劍法啊，或者突然出現一本神功秘籍，讓他掌握這個世界的核心力量。
可是現在的情況顯然是不容他拒絕，思索了半天，他伸手一指薑莫離，心想，學習弓箭應該會簡單一點吧。
趙印古怪的看著趙陽，“你決定了？”
趙陽點點頭。
“好，現在開始，小茉莉就是你的隊長，你就是他的小兵，他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
趙印一指另外兩人，“咱們走，帶你們去喝酒，這麽多年沒回來，不知道丁老頭的梨花釀又存了幾壇了。”三人嘻嘻哈哈走遠，隻有葉雯不時的向後看一眼。
薑莫離看著眼前這個小娃娃，也是非常頭疼，這麽個燙手山芋交給自己，委實不好處理。
想了想，他還是隻能按照軍中的那一套來，不過眼下，還需要做些準備。他沉思了一會，看到趙陽不驕不躁的站在那裏，都是有些佩服，這個年紀來說，沉穩的有些過分了。
“今日你先回去，準備一套軍服，樣式和我這一樣的，”薑莫離摘下盔甲，讓趙陽看到他身上的軍服。
趙陽點點頭，向著自己呃院子走去。
“青青姐，青青姐，”趙陽站在院子裏喊著，一個身穿青色衣裳的婢女快步從廚房走出來，屈膝行禮，“少爺！”
趙陽上前，拉住青青的手，“青青姐，你給我做一套軍服，明天就要，需要什麽東西人手，你去找管家要就行了。”
青青捂嘴一笑，“是，少爺是要去軍隊嗎？”
趙陽擺了擺手，“當然不是，是我認了個頭，得去當一段時間的小兵。”說著趙陽嗅了嗅，茉莉花的香味，“青青姐你換香粉了？”
青青臉頰一紅，“少爺，我先去忙了。”匆匆向著院外走去。
趙陽突然想到了什麽，頓時明白過來，又是覃師惹的禍，肯定是那個叫香兒的婢女說的。想到這，他後知後覺才想到，應該跟覃師說一聲，以後很少有機會再跟他做學問了。
來到覃師的院落，一張太師椅上，覃師懶洋洋的靠在上麵，身後兩個小姑娘正給他揉著肩膀。
“覃師，”趙陽恭敬行禮。
覃白懶洋洋的抬了下眼，“你不回去補眠，到這來做什麽？”
趙陽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覃白思酌了一下，“你跟我進來。”
屋內，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幽香，有些像覃白那個酒壺的香味，又有些像某種花的味道，趙陽情不自禁的深吸了口氣，卻看到了覃白臉色一變。
覃白掀開床上的暗格，伸手一探，頓時一僵，臉色變幻不定。
趙陽還是頭一次從一向處變不驚的覃白臉上看到這種表情，正想開口詢問，卻聽到覃白一聲歎息，似乎在自言自語，“沒想到你還是來了。”
自怨自艾了好一會，覃白才注意到趙陽還在屋裏，饒是他臉皮再厚，此刻也不由得有些訕訕，不過馬上他就又恢複了瀟灑不羈的樣子。
他從書架上拿出一張薄薄的羊皮卷，隨手扔給趙陽，趙陽忙不迭的接住，就聽到覃白說道：“你回去練習練習，應該會讓你輕鬆點。”
趙陽不明所以，恭敬的鞠了一個躬，拿著那張薄薄的羊皮卷回了自己的院子。身後，覃白目光深邃的看著趙陽離開的身影，嘴角勾起莫名的弧度。
趙陽緩緩打開羊皮卷，一張人體構圖躍然於紙上，趙陽突然懷疑現在這個世界是不是有西醫的存在，因為那人體構圖實在是太精巧了，比前世他看到的解刨圖都要精細。
圖上畫著兩條粗線，從鼻孔進入，從口呼出，旁邊有小字標注，“呼吸天地之氣，養乾坤之造化，一吸三息，一呼六息，吸呼之樨，破極。”
趙陽試著按照圖上所述，呼吸起來，“這也沒什麽困難的嘛！”然而一疏忽之間，呼吸的節奏立馬就變了，趙陽這才知道，知易行難，看來覃師給他這個東西，是讓他在校場訓練時用的。
第二天一大早，青青就敲醒了趙陽，“少爺，請更衣吧。”
趙陽懶洋洋的從床上爬起來，一看天色還有些漆黑，“青青姐，這麽早啊。”
青青細致的給趙陽除去中衣，將連夜做好的軍服慢慢給他穿上，“少爺，軍中操練一般都是雞鳴而起，您聽聽，雞都叫了好幾遍了，您得抓緊了。”
將軍服的扣子扣上，腰帶係好，青青抿嘴一笑，“少爺穿上去還真很好看呢。”
趙陽轉個身，“看起來和小兵一樣啊，有什麽好看的。”
青青替趙陽整理好領口袖口，“少爺快去校場吧，薑統領早就等在那了。”
聽到這句話，趙陽急忙跑出去，匆忙中回頭喊了一句，“早飯我要吃水晶包和蟹黃粥，吩咐廚房給我做好啊。”聲音逐漸遠去，驚起一片狗吠。
校場上，薑莫離冷眼看著飛奔而來的趙陽，目光微動。
“趙陽！”
“我來了。”
“以後我喊你，你要答，到！”薑莫離俊美的臉上滿是嚴肅。
“趙陽！”
“到！”
“好，”薑莫離伸手一指校場的那頭，“折返跑，50趟！”
趙陽頓時苦了臉，這一世他的身子還沒練過，這上來就是50趟，豈不是要了他的命啦。
他眨巴著孩童特有的大眼，巴巴的看著薑莫離，然而薑莫離不為所動，反而從身後抽出一根長鞭，鞭梢係著紅色的纓子，隨著他手一擺，清脆的啪啪聲作響，“快點。”
趙陽頓時不敢玩賴，認命的跑起來。
“快點，再快點，就你這速度，逃命都跑不了。”薑莫離不停在一旁冷嘲熱諷。
趙陽上氣不接下氣，“薑哥，你在軍隊也是這麽訓練手下的嗎？”
薑莫離並沒有在意趙陽的稱呼，認真想了想，“在軍隊，跑得慢的要麽被敵人殺了，要麽被執法隊殺了，基本不用訓練。”
趙陽頓時啞口無言，其實也是沒力氣再說話了，連續跑了好幾趟，他已經快要到極限了。莫名的，腦海中閃過一幅圖畫，趙陽開始下意識的調整呼吸，一吸三息，一呼六息。初練習時，趙陽隻感覺呼吸不暢，連帶著身體更加疲累，幾度想要放棄，但一股莫名的驕傲讓他堅持了下來，漸漸地，呼吸不再那麽費力，趙陽猛然間發現他已經按照這個呼吸方式進行了有一段時間了。
薑莫離詫異的看向趙陽，明明有幾次這小家夥都快要跌到了，偏偏硬生生挺住了，而且似乎超越了極限一樣，越跑越穩當。
不過熟知體能訓練大忌的薑莫離還是在趙陽再一次跑過來的時候叫住了他，“停下吧！”
趙陽扭頭，“我還能跑。”說著轉身就要接著跑。
薑莫離直接鞭子一揮，將趙陽纏了個結實，“逞什麽能，一會你就知道了，現在，回去吃飯。”手一抖，趙陽被放開。
趙陽還想說兩句，突然一股無法抗拒的疲倦襲擊了身體，現在他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
看著趙陽汗珠滾滾下落，眼睛都睜不開的樣子，薑莫離伸手點了點他的額頭，“現在知道害了吧，別看你剛才猶有餘力，實際體力已經透支了，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麽克服極限的，可是人的體力畢竟是有限的，所以你還是乖乖回去吃飯吧，記得不要躺下休息，讓你的身體記住這種感覺，對你有很大好處，最起碼下一次極限會來的晚一點。”
疲憊不堪的趙陽按照薑莫離的吩咐，坐在院子裏用膳，旁邊立著3個女婢，青青是院子的大丫鬟，平時院子的事都由她負責，趙陽有事交代給她很快就能辦好。
現在她特意吩咐兩個婢女給趙陽鬆鬆骨，趙陽則是表情酸爽的坐在那裏，張著嘴，等青青喂他。不得不說，這種社會製度享受起來還是蠻爽的。
青青吹了吹勺子裏的蟹黃粥，送到趙陽嘴邊，“聽說覃白先生遠遊去了。”語氣中滿是失落。
遠遊？趙陽一下坐直了身子，“你怎麽知道的。”
青青將碗放下，素手執筷，夾起一個水晶包，放進趙陽嘴裏，“先生留了字條，王爺也親自來了一趟，據說至少要三個月才能回來。”
才三個月，趙陽撇了撇嘴，那你那麽失落的表情是什麽意思。
可是直到一年後，覃白仍沒回來，趙陽才知道那些婢女為什麽那麽失落，因為他忽略了，覃白先生的遠遊，經常是不知所蹤，不知何時的。
幾個月時間一晃而過，經過了嚴苛的體能訓練，薑莫離總算讓趙陽開始練習別的東西。
“弓箭，遠程之利器，然基礎不牢，雖射而不中，中而不深，深而不準。”薑莫離再總結了一下，“基礎，才是弓箭的本質。”
“薑統領，藍姑娘來了。”遠遠地，校場外麵的兵卒傳來一句話。
趙陽再度從薑莫離臉上看到一絲紅暈，不過馬上他就帶上了麵具，刹那間肅殺的氣氛油然而生。
趙陽撇撇嘴，你這是要單身萬年的節奏嗎？有喜歡的姑娘來看你，你還遮住臉，什麽意思。
不過想歸想，趙陽可不敢當麵說出這種話，輕則被薑莫離痛打一番，重則可能被人當妖怪抓起來，畢竟5歲的小孩哪能懂什麽情愛。
一襲紅影出現在校場邊上，姿態優雅，蓮步輕移，帶著麵紗的女子向著薑莫離走來。那女子身高與薑莫離相比，僅僅低了半頭，以趙陽的眼光來看，堪比前世那些超模，而且頗為符合東方的審美觀點，那露在麵紗外的眼眸秋水盈盈，顧盼含情，她從那裏走來，就是一道美麗的風景。
趙陽清楚地看到校場外麵，大哥和幾個人站在那裏擠眉弄眼，不過帶著麵具的薑莫離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冷酷的立在那裏，動也不動。
藍幽蝶屈膝，“將軍！”
薑莫離生硬的說道：“你來這裏幹什麽？誰讓你進的王府，我記得王府不允許身份不明的人進入的。”
趙印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小茉莉，是我讓人家進來的，千裏迢迢，你總不能趕走人家吧，加油，咱們幾個最先成親肯定是你了。”
趙陽清楚的察覺到薑莫離的身體僵硬了一下。
“藍姑娘，你的心意我知道，可是莫離大業未成，不想成家。”
藍幽蝶幽幽的看著薑莫離，“我可以等，隻要將軍一個承諾，小蝶願永遠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