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2章 吃雞論英雄 校場點師名
趙陽捂著頭，“是，覃師。”
覃白從懷裏掏出兩個紅薯，埋在篝火邊上，“你在這等著，我出去轉一圈就回來。”
五歲的趙陽看著外麵黑漆漆的環境，眼睛眨了眨，和上個世界一樣，他多次呼喚係統，可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看來除非他接觸到這個世界的神秘，否則係統可能就和死機一樣。
想到嬈在上個世界說的話，趙陽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胸口，那裏再也沒有連心結的存在，要從這不知多大的世界找到她，任務艱巨啊。
覃白優哉遊哉的從外麵回來，手裏抓著一隻死掉的山雞，他嘿嘿一笑，瀟灑不羈，“就讓我來告訴你為什麽吃雞才是最大的學問。”
趙陽看著先生熟練的拔毛放血，穿在樹枝上烤了起來。
“覃師，您~不是不會功夫嗎？那這隻雞你是怎麽抓到的。”
邦！邦！邦！一連被覃白先生敲了三記，趙陽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誤，“您~是怎麽抓到的。”
覃白一臉怒其不爭的樣子，“敬語，要我說多少次，至於雞嘛！”他得意的往後一靠，“當然是在獵戶的陷阱裏撿到的了。”
趙陽一臉的佩服，不愧是先生，拿走人家的獵物都毫不客氣。
覃白看看天色，指著北方最亮的那顆星，讓趙陽出來看，“看到那顆星了嗎？那是傳說中的青鸞星，青鸞星動，夜刹八方。有朝一日你看到青鸞星偏離了正北方的時候，就是人間亂世出現的時候。”
趙陽看著那顆星，忽然注意到了天上的月亮，明媚皎潔，似白玉做成，沒有一絲瑕疵。他忽然意識到，這顆月亮後麵，會不會有個緋紅的瞳孔在注視著這裏，想到這一點，他突然有了興致，定定的看著天上的明月，期待著會出現什麽？
覃白猛敲了他的頭一下，“進來，外麵寒氣重，你要是不小心染上風寒，咱倆都得挨收拾，你那個老爹你又不是不知道，從不講理。”
烤雞的香味慢慢飄散開來，覃白撕了一隻雞腿遞給趙陽，“接著。”
“覃師，我不餓。”
“一會耗費體力昏倒了，我可不管你。”覃白也不知從哪摸出一個小酒壺，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趙陽喉頭動了動，不是因為烤雞的香味，而是那小酒壺傳出來的似有若無的幽香。趙陽十分確定，是酒壺自己的香味，不是壺中酒液的味道，因為那酒液刺鼻至極，帶著一股辛辣。
覃白看到了趙陽好奇的眼神，舔舔嘴唇，似乎在回憶那酒的味道一樣，“看什麽？這酒你可喝不得，要是王府的酒倒還可以讓你嚐嚐，這壺裏的酒，你要是喝了，我就麻煩了。”
趙陽不再多問，拿著雞腿吃了起來，初聞時隻覺得尚可，可是這雞肉一入喉，一股綿延悠長的暖意傳遍全身，頓時深夜的寒意也褪了少許。
“現在，我就告訴你吃雞的學問。”覃白將小酒壺放入懷中，嘴裏叼著雞骨頭，完全沒有在王府時的正經模樣，可是趙陽覺得，現在先生才是真實的。
“剛才你問到江湖五大高手，我就和你說一說。”覃白將骨頭吐出，順手接住，在地上畫了一幅蜿蜒曲折的圖形。
“這是天啟國的疆域，而在天啟國之外，東臨汪洋大海，海的東邊是日照國，國土不大，但極為富庶，這五大高手之一的東方璟就住在此地，而他最大的愛好，就是吃雞。但日照環境不適宜禽類生存，所以東方璟時常喬裝打扮，來天啟尋覓美食。”
“覃師，他為什麽要喬裝打扮啊？”
“因為這裏有他的死對頭，南宮瑤，同為五大高手之一的南宮瑤，人稱江湖第一美人。”
“那覃師，他們是因愛生恨嗎？”
“小小年紀，你知道什麽是愛嗎？就連我……”似乎是喝多了酒說漏嘴，覃白難得的愣神了，時間不長，隻有2、3秒，可是人的思緒是極其快速的，據說人在臨死前的幾秒鍾內，可以將這一生的事情回憶一遍。
覃白繼續笑著，“他們怎麽可能因愛生恨呢，原因是一隻雞。”
“雞？”
“準確的說，是被東方璟當成雞的鳳離鳥，他把南宮瑤豢養的鳳離鳥烤著吃了，你說氣不氣人。”
趙陽五歲的臉上抽搐了幾下，繼續聽覃白瞎編，“那他們倆人誰厲害？”
“南宮瑤，因為東方璟見了南宮瑤就跑，根本不敢動手，所以他們倆一個是江湖第三，一個是江湖第四。”
將最後一塊雞肉啃完，覃白接著在地上畫著，“天啟國的北方是兗州，兗州常年風雪，罕有人煙，不過有一座朝陽城，位於兗州東部，由於陸路情況複雜，人們常乘船前往兗州。而兗州有一個不世出的高手，蘇墨寒，一身寒冰真氣無人能敵。”
“無人能敵？”趙陽問。
“所以他是江湖第一高手。”
說完，覃白打了個酒隔，酒氣上湧，臉色泛紅，“他生平有一愛好。”
“吃雞？”
覃白摸摸趙陽的腦袋，“孺子可教。”
“那還有呢？”
“接下來這個人可就厲害了，人稱天下第五，坐鎮京城，從不外出。”
“第五有什麽好牛氣的，前麵不還有四個人嘛！”
覃白似乎不勝酒力，靠在石壁上，“反正就是很厲害啦，你知道他最大的愛好……”
“吃雞！”趙陽不耐煩的說道。
覃白搖了搖手指，“錯了，是吃……很多雞。”說完，覃白的呼嚕聲就響了起來。趙陽無奈，隻好將一地狼藉收拾幹淨，垃圾扔到洞外的溪水裏，就連地上的血跡都收拾的幹幹淨淨，他可不想大晚上的被肉食性動物摸進洞裏來。
覃白微微抬了下眼皮，看到了趙陽的動作，呼嚕聲絲毫未停。
趙陽就坐在洞口，呆呆的看著天上的月亮……
“時間到了，”覃白的身影出現在趙陽身後，“你想看的祭天大典，可要全神貫注哦。”
山洞前是一條小溪，澄澈的溪水在夜晚映著月光，宛若一條柔滑的絲帶，絲帶上漸漸飄起點點熒光。
“螢火蟲？”趙陽一開始是這樣認為的，但是很快他搖了搖頭，試圖走近一點觀看。
覃白一把揪住他的領子，“別靠近。”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趙陽還是覺得聽話的好。
一隻臭鼬不知從哪冒了出來，淅淅索索走到溪水旁，似乎要喝點水一樣，一點熒光似有若無的飄到了它的身上，那臭鼬身體一僵，腦門一點熒光飄出，不知為什麽，趙陽感覺那熒光似乎大了一些。
“看到了？”覃白拍拍趙陽的腦袋，“剛才你要是過去，下場和它一樣。”
“這是什麽東西啊，覃師？”
“祭天大典，既然祭天，當然得有祭品，這些無知的生靈就是今晚的祭品。”覃白淡淡的笑著，雲淡風輕，絲毫不以為然。
“那要是有人不小心碰到了呢？”趙陽小心翼翼的問到，因為他從覃白的身上感到了一絲寒意。
覃白沒有說話，隻是用力揉了一下趙陽的腦袋。
漫天的流光在夜空中飛舞著，逐漸沒入京城的方向，趙陽向四方環顧著，不僅僅是前方，後方還有更大批的流光不急不緩的飄蕩著，偶有遇到夜空中經過的飛梟，熒光頓時壯大了幾分，頓時給這宛若夢境般的美景，蒙上了一層血色。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趙陽脖子都酸了，覃白似乎知道一樣，在他背後不輕不重的捏了幾下，頓時一片輕鬆。
“覃師您這一手是跟誰學的啊？”趙陽搖搖頭，確定真的沒有半點不適後，開心的問向覃白。
覃白得意的笑了，“這還用學，自然而然就會了，走吧，看完了也該回去了。”
回去的時候覃白沒有絲毫掩飾，直接拉著趙陽坐上了王府的馬車。
王府的大門處，立著一個高大魁梧的少年，約莫16、7歲，看到進府的馬車，急忙走上前去，深深鞠了一躬，“覃師！”
覃白見有人攔住了馬車，徑直拉著趙陽跳了下來，笑著對少年說道，“世子。”
世子，那應該是自己的大哥，趙陽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見到，之前聽說他一直在邊界曆練，現在看來，果然是猛將之姿，虎熊之貌，縱使躬身行禮，亦是不卑不亢。
他看到覃白身後的趙陽，眼神中閃過一絲欣喜，不過仍舊對覃白說道：“覃師昨夜可是去了城外？”
覃白笑嗬嗬的看著趙印，“世子有何見教？”
“不敢，家父得知二弟偷偷溜出去，並未過於生氣，隻是將此事交於在下處理。”
麵對覃白，趙印一直是彬彬有禮，完全不像他外表的粗獷。
覃白擺了擺手，“知道了，你看著辦吧，我先回屋補個眠。”搖搖晃晃的走進院子，他還不忘摟著美貌婢女纖細的腰肢輕薄半天，直到小姑娘羞紅著臉拋出院落，他才哈哈一笑，關上了屋門。
趙印看著這個小娃娃，附身下去，“二弟，你看。”他從背後掏出一個栩栩如生的小木頭人，期待看到趙陽的笑臉。
趙陽卻不以為然的接過，“你準備怎麽處理。”語言沉穩，完全不似一個五歲的娃娃。
趙印收起逗弄的心思，眼中閃過一絲深意，看來自己這個弟弟果然不簡單，想必當年那神童一說也並非是空穴來風。
他一把將趙陽抓起，扛在肩頭，大步流星的向著校場走去。
偌大的校場上站著3個人，皆是一身盔甲，端得是威武不凡。趙陽被趙印扔到地上，他一骨碌爬起來，拍打著身上的塵土，“大哥這是做什麽？”
趙印得意的指向那三個人，粗壯的手指讓趙陽想起昨晚沒吃到的紅薯，也不知道覃白是什麽時候將篝火旁的紅薯吃掉的，等他聞到紅薯香味的時候，最後一口紅薯正好消失在覃白口中。
“這是我軍中功夫最好的三個副將，既然你昨天偷跑出去被父親發現了，交給我來處理，那當大哥的就按照軍中的規矩，你任選他們三人中的一個，學一年功夫，到時候經過考校，成功過關的話，以後你都可以隨意外出，否則，就跟我去軍隊中呆上些日子。”
趙陽無語，“我才五歲，而且我還要每天和覃白先生學東西呢！”
“你放心，到時候考校會根據你的年齡進行的，至於覃白先生那裏，自有父親前去說明。”趙印胸有成竹，本來他的目的就是交給趙陽一些保命的功夫，畢竟瑞王府還是有些仇家的，特別是兗州那位，一直以來就和趙睿哲不對付，要不是常年呆在兗州不出門，瑞王也不可能這麽高枕無憂。
趙印誇完海口，開始逐一介紹起三位副將。
“最左邊這位，是先鋒營統領邵長光，擅長長槍，攻堅破城，勇猛無比，你跟著他，可以選擇學習槍法或者硬功。”
硬功？趙陽頗有些懷念上個世界自己那強悍的身軀，現在，看著自己白淨肉乎乎的小手，打消了這個頗為誘人的念頭。
不過他還是插嘴問道，“那和江湖上那些高手比起來，誰的功夫更厲害。”
趙印一下被難住了，支支吾吾想不明白，倒是邵長光見主將為難，主動摘下頭盔，行禮說道：“江湖人的功夫注重輾轉騰挪，周旋相鬥，末將的功夫則是戰場殺敵，大開大合，各有其適應之處。不過若真遇上江湖中人，末將也不懼了他們。”
“對，就是這樣，我們上陣殺敵的，哪知道江湖人的那些彎彎繞，”趙印右拳砸在左手心，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中間這位是斥候營統領葉雯，擅長輕身之術和潛入刺殺，她可以交給你刺客自保的法門。”
葉雯摘下頭盔，是個樣貌普通的女人，唯有一雙灰色的雙眸深不見底，她向趙印拱手行禮，然後默然。
“最後這位，是我的親衛隊長，薑莫離，擅長排兵布陣，刀法弓箭，特別是弓弩之術，堪稱一絕。”趙印回頭，見薑莫離還帶著頭盔，不悅的說道，“小茉莉，把頭盔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