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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我竟然也淪陷了

  從她們的話語中,不難聽出來,大多人的家庭都十分優裕。她們應該從沒經歷過絕望,但凡受那麼一絲絲刺激,都能崩潰。


  這個地方明明挺大,但被殘忍對待過的女孩們,依然會被送進來。這些人陰狠至極,之所以這麼做,不過就是想嚇她們,告訴她們自己的處境,讓她們乖乖聽話。


  在我右手邊的女孩,幾乎哭得快暈厥,眼珠子往上翻著,眼白布滿了紅血絲。由著手是反在身後捆綁著的,她自己都沒發現,她撓牆撓得多用力,我用餘光看向她的手指,指甲幾乎都斷了,被她撓過的地方全是血痕。


  看到眼前的場景,我大概明白了車上、牆上的血是怎麼來的了。


  進來的男人們並未碰我們,在每個人的眼前擺了份飯菜,而後用沾滿鮮血的手替我們鬆綁。開始我以為會有人掙扎,可沒有,即使繩子被解開了,她們依舊坐著,一動不動。


  「好好把飯吃了,一粒米都不能剩,重複的話我就不多說了。誰不乖乖吃,下一個,就是誰——」


  話落,他們還從外面搬了幾張椅子進來,坐在我們面前,就這麼好整以暇地望著我們,目光不善,渾身都散發著令人戰慄的壓迫感。


  他們給的飯菜十分豐盛,還冒著熱氣,只是除了餐盤,任何吃飯的工具,他們均沒有給。


  打頭的男人陰惻惻地威脅了幾句后,女孩們幾乎是用同一個姿勢,匍匐在地面上,徒手抓著飯往嘴裡塞。她們吃得很急,雙手顫抖得厲害,就連臉上的髮絲都沒掃開,機械般地重複著一個動作。


  有人吃了幾口后,就開始吐,只是吐出來的東西,會用餐盤接著,不論那些嘔吐物多噁心,她們全當沒看見,繼續塞,不斷地塞,邊吃邊乾嘔。時不時地還會用餘光怯怯地看一眼自己身前坐著的男人,但目光僅停頓了一秒,就繼續埋下了腦袋。


  男人們欣賞著她們狼狽的模樣,不禁譏笑出聲,甚至還有人吹著口哨。


  我和許桃依舊坐著,看著她們,心頭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可在生死之間,尊嚴又算得上什麼。


  終於還是有人注意到了我們,十分兇惡地道。


  「吃不吃?」


  許桃一僵,緩了數秒,也學著她們的姿勢趴在了地上,可她沒有吃,死死地盯著飯菜。


  我看著最先進來的男人站起身,緩步靠近我們,他將手摸向了腰間,雖然被外套擋著,但那裡很明顯凸起了一塊。


  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槍。


  我推了許桃一把,提醒她至少做個樣子,旋即便彎下了腰,舉起餐盤,往嘴裡倒飯,嘴裡發苦,並且鼻間充斥著令人作嘔的氣味,甚至一口,都難以下咽,可我還是逼迫自己張大了嘴巴。


  我和許桃今天才被送進來,大概不會這麼快再被帶走。


  見狀男人笑了,低聲說了句,「算你識趣,你可比之前的她們,聽話多了,我呢,最喜歡的就是聽話的女人。」隨即他步子一轉,蹲在了許桃的身前。我背脊一緊,用最快的速度吃掉約三分之一的飯,用身子擋住了許桃,我不敢看男人此刻的表情,垂著眸,說。


  「她腦袋受傷了,還沒緩過來,我會喂她吃……」


  話音落下,許桃單手揪緊了我的袖口,往後扯了扯,我甩了開,極為勉強地勾了勾嘴角,用自以為十分冷靜的聲音說。


  「我們會吃完的。」


  男人始終不作聲。


  我咬緊了下唇,暗自深吸了一口氣,吃完了自己盤中的飯,過程有多艱難,我自己都無法再去回憶,吃完后,我就端起了許桃的。


  轉過身,正對著她,我動了動唇,壓低了音量,用只有我們能聽見的聲音道。


  「不想死,就快點吃。」


  我喉嚨還哽著沒咽下去的飯,就算說一個字,都十分勉強,且聲音特別嘶啞。


  許桃很明顯一愣,她望著我的眸中寫滿了不可置信,眯了眯眸,只能妥協。


  她的手也不知碰了哪裡,掌心中還有些泥土,她看著餐盤,雙手並用,大口大口地開始吃飯。


  感受著身後的男人慢慢起身,我才勉強松下了一口氣,幾乎是癱軟著坐在地上,我用手撐著冰冷的地面,才不至於就這麼倒下去。


  大約十分鐘左右,所有人都把飯吃乾淨,有人來收走餐盤,他們離開后,也沒再捆住我們的手,更令人震驚的是,連腿上的繩子也順帶解開了。


  我麻木地坐著,就任他們粗魯地用匕首隔斷繩子。


  其實我心裡明白,就算我們手腳自由,也踏不出這道門半步,先衝出去,無非是找死。但他們也不至於置我們於死地,就剛才,看他們的舉動,就算被蹂躪過的女孩身上器官不是這麼完整,還是有利用價值的,否則他們不會再從浴缸中費勁撈出來。


  多此一舉的事情,沒人會做。


  他們動作嫻熟,不帶猶豫,甚至連眼底都沒有一絲屬於人的情感,十分冷漠。對待活生生的人命,就和殺豬一樣簡單。


  那被拖走的女孩們,又送到了哪裡?我想不明白,總之會被送去一個再也沒人可以找到的地方。


  H失的少女失蹤案,已經有數月之久,警方遲遲未找到線索,僅有的,也是新聞中登出的一個背影,除開這個背影,再無其他。到最後,警方甚至封鎖了消息,為避免人心惶惶。


  但事情已出,大抵很多人都不會相信自己那麼倒霉,這種事兒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比如許桃約我的酒吧,裡面不乏年輕的少女,不論幾點,依舊放縱,毫無戒備之心。


  我也曾關注過這條新聞,我從來沒看到過,能有一個女孩被找到,甚至連屍骨都不曾找到。


  「交貨的時間快到了,不知老大有沒有安排好房間。」


  「呵,他現在可是個大人物,輕易不會過來。」


  男人們低聲耳語著,我繃緊了身子,努力地忽略房內的抽泣聲,仔仔細細聽著他們的對話。


  他們說,幕後黑手是個大人物,我就這麼一瞬間,就想起了新聞里的那個背影,是那麼熟悉。只是當時我並未在意,加之當時與我打電話的林向月繞開了話題。


  「你操什麼心?直接帶上去,那麼多空房間,還能找不出安置她們的地方?我看也差不多了,她們膽子小,不敢折騰。嘖,女人就是愛吵愛鬧,好在老子聽習慣了,不然真恨不得……」


  「有話出去說!」


  對話就這麼被打斷,他們接連站起了身,單手抓著椅子。


  許桃緊緊地挨著我,我能看出她極不情願,可除了我,這個令她厭惡的我,她再也找不到任何精神寄託。


  等他們全數走出房間,房門被甩上的那一霎,有個女孩搖搖晃晃地撐起了身子,扶著牆,站穩后,抱著僥倖心理開口,問。


  「他們是不是就放過我們了?我們還能活下來,對嗎?」


  此言一出,女孩們三三兩兩地圍坐了一團,互相都摟得很緊。聽著她們自我安慰的話語,我心裡一陣苦澀。


  我輕輕地掃開許桃的手,撐著牆面,站起了身,看向不遠處的浴缸,我心一橫,就走了過去。只是還沒走幾步,許桃就握住了我的腳踝,我居高臨下地望著臉色蒼白的許桃,眉心一攏。


  「蘇南,你何必假惺惺地護著我,這裡沒別人,你要演,也在姐夫面前演,你這樣,算什麼?」


  最後一句話,她幾乎是吼出來的。


  許桃性子較烈,受不得外人的半點好,她不僅不會感激,甚至會恨,恨別人施捨她。


  都到這個時候了,我以為自保才是上策,許桃這麼聰明,應該懂。或許她和之前的我一樣,以為會有人來解救我們,可事實證明,這種幻想太過太真。這世上,試問除了自己,誰能靠得住。


  「隨你怎麼想,我剛才護著你,也並非關心你。許桃,我也請你千萬別誤會,你討厭我,我同樣也不喜歡你。只是在你告訴我一切之前,我不希望你死的比我早。」


  我說的是實話,人性終是自私的,除了父母,沒人會願意在這種時候孤注一擲,更何況我與許桃非親非故。


  我跨大了步伐,直直地向浴缸走去,我屏著息,同時也做足了心裡準備。可看見浴缸中躺著的人後,我還是忍不住乾嘔了起來,是那種恨不得把整個胃都吐出來的感覺。


  由著天氣冷,冰塊化得慢,可冰塊上染滿了鮮血,並緊貼著女孩腰部的位置。僅是靠近那麼一步,鼻間就能撲滿血腥味,伴著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極為刺鼻。躺在裡面的女孩,不論模樣多觸目驚心,也還活著,畢竟她胸口上下起伏著,偶爾小拇指還會微微一曲。


  這女孩的睫毛又密又長,同樣也微微顫抖著。


  除了腰部的位置,腿間也有血跡,這種血能怎麼來,我明白。更變態的是,她私|處的體毛還被人仔仔細細地清理過。我想,在這期間,女孩至少是清醒的,白皙的皮膚上,那個敏感的位置周邊,還有被匕首划傷的痕迹。很深,很長……


  我不敢設想著女孩先前經歷過什麼,一定比我第一次更難以忍受,更加絕望。


  我胸口一滯,往後踉蹌了幾步,很快就有人扶住了我的腰,但她站得也不是那麼穩,我側過腦袋,對上了許桃的雙眸。大抵是我的神經太過於緊繃,完全沒有聽見她靠近的聲音。如果不是她扶住了我,我可能一直都不知道她也跟了過來。


  她的臉色一點點地灰敗了下去,呼吸的聲音也變得十分清淺,相視無言了片刻,她吸了吸鼻子,忽地就笑了一聲。這種笑,饒有一種認命了的感覺。


  「蘇南,她……」


  我深吸了一口氣,心砰砰地跳得很快,安慰的話卻全數都在了喉嚨中。因為此時此刻,我也無法平靜下來,就算收回了視線,腦海中還是控制不住地閃過方才看見的血腥畫面。


  許桃快速地拭去了眼角的淚水,整個人都躲進了我懷裡,她腦袋埋得極低,雙手交織在一起。


  「她是不是被……」


  半響,我壓低聲音說。


  「腎沒了。」


  許桃大抵也猜到了,霍然抬起腦袋,眼底並沒有太多驚訝。


  這個房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那麼敏感的辭彙,傳入了其他女孩的耳中,她們止住了聲音,又開始哭。


  我站在原地,雙腿就如同被灌了鉛般沉重,我的確想拉著許桃,離浴缸越遠越好,可我的身體完全不受大腦所支配。


  許久,還是許桃先動了,她極為用力地扣住了我的手臂,一步步將我拖向了牆角,摸約十厘米左右的位置,我們幾乎是同一時間,癱坐在了地上。


  她的臉貼在我的頸間,哭完之後就大笑出聲,她的雙手纏緊了我的腰,隔著毛衣,我能感受到她漸漸收緊了指間的力道。


  「我們也許逃不掉了,蘇南,我這人也不是那麼喜歡欠別人。就剛才,算我許桃虧欠你的!你不就想知道我姐姐為什麼自殺嗎?我告訴你,我全都告訴你!」


  「我之前也說過,你們挺像,並非外貌,就是這種性格。為了愛情,甚至不惜拋棄一切。我就是被姐姐拋棄的那個,因為周奕琛!你知道嗎?我是她唯一的親人啊!她怎麼能這樣對我?」


  可能是我身上太過冰冷,許桃的淚水變得極為滾燙,觸在我的肌膚上,竟有種灼燒感。


  我想躲,可我雙手就這麼垂在身子兩側,就連手指都不曾動一下。


  「她這麼愛周奕琛,可結局呢?你也看到了。他啊,不會愛上任何一個人,姐姐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就很反對。但可笑的是,我竟然也淪陷了……哈,多麼諷刺……」


  我滾了滾喉嚨,卻吐不出半個音節,許桃緩緩對上我的雙眼,手掌滑向了我的手。


  「蘇南,他也許真的是毒藥,但不會是任何人的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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