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醉酒

  第145章:醉酒

  “澄之,我有個遺憾,你都沒和我喝過交杯酒。”趙青鸞抱著雙腿縮成一團,看著著手裏清澈的酒盞,嘟囔道,“合衾酒……不好喝,太苦了,喝多了也不會醉……就隻有說不清的苦。”


  她高興得一揚手展示著:“但我這裏好酒多,可以一醉解千愁的酒,而且不苦。”


  傅安聽她這般控訴就很難受,端起壇子給自己到了一碗。


  “這不是什麽難事,你想喝我陪你。”


  趙青鸞興奮地抬頭看他,她現在醉得厲害,也沒什麽理智去束縛她那顆的心,隻剩下滿腔遺恨和那些不甘的惦念。


  她跪行著靠近他舉著手中的杯盞,那麽神聖莊重的望著他。


  那目光讓他自責到無法直視,或許是他的一意孤行才傷她最深。


  也許他不私心娶了她才是最好的。


  他立刻該坐為跪,恭敬地將酒盞舉起,繞過她臂彎與她對望著,將杯盞遞到唇間,看著她嬌俏的臉,心中萬般懺悔都化為一聲歎息。


  “喝吧。”


  “等等……你是不是假的呀?”趙青鸞發愁的摸著他的眉眼,喃聲道,“不對啊,有溫度的,可是,傅安怎麽能乖成這個樣子啊?”


  傅安被她的話刺的心口疼,待要收回手腕。


  “別呀,我喝,我就想讓這美好的瞬間再多停一停,我怕這是場夢,明早醒來我會忘記。”


  傅安閉上眸子,任由她的手指拂過他的每一寸肌膚,其實他也盼著那一夜,蓋頭下的她一定這天底下最美的新娘,或許他們應該拜堂的,最起碼該領著她走那一回過場的。


  “對不起啊……”


  一個暖呼呼的人兒撲到他懷裏,她手裏的酒碗早已經空掉,他也喝下了屬於自己那一杯遲來的交杯酒。


  趙青鸞躺在他懷裏,指著明月道:“月亮真好啊……聽說蟾桂宮很大,也不知道嫦娥一個人歲歲年年的住在哪裏會不會孤獨?”


  她垂首扣起他衣袖上的繡圖來,漫不經心地說:“哎……這世上的每個人生來就該是孤獨的,去尋求一種穩定的關係逃離孤獨都是可悲的,澄之你說是不是啊?”


  “不是。”


  傅安笑她天真,她從小到大多的是人陪,根本就不懂孤獨得可怕,尋求一份穩定的關係呢,怎麽會是可悲的呢?


  就像他們這夫妻要做就該要長長久久地做下去才好啊。


  “怎麽能不是呢?這世上沒有誰能闖到別人的孤島上,也沒有說誰能逃離困著自己的孤島,時間久了習慣了這份寂寞就好了呀。”


  她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伸直了雙腿:“你看朋友也好、親人也罷、夫妻也是,所有的路都要自己一個人走……這越是難走的路越要一個人,所以要習慣寂寞,別太依賴別人,對別太依賴別人。”


  她這話說得莫名其妙像是說給他聽的,又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娘子何處此言。”


  趙青鸞抬頭按著他的心口:“因為啊……你這裏太孤獨了。我費了好大好大的力氣也敲不開門,後來我就懂了,你這個人不想被人打擾啊。”


  傅安顫著聲問:“你想住到裏麵嗎?”


  趙青鸞一個翻身爬起來,震驚地看著他。


  “我可以嗎?”


  “除了你還有誰可以?”傅安看著她,明知她醉了,興許醒來就什麽都不記得了,可他還是想說,他不想在瞞著她了,不想她在為他傷神。


  “真的?”


  “嗯,但裏麵現在還有些荒蕪,什麽都沒有,我怕你見了就害怕得想逃,你怕不怕黑啊?”


  趙青鸞畏懼地搖搖頭:“我怕的。”


  傅安失落地將她抱住:“沒關係的,現在裏麵正在修葺,很快就能住人了。很舒適的,但需要等一等。”


  “得等多久……太久了我就不等了。”


  “至少也要八年。”傅安抿著唇給出了最後期限。


  “怎麽要這麽久啊?”


  “太久了嗎?”


  趙青鸞掰著手指算了算:“八年以後我就二十六了呀?真好啊……還能等到。可是我都活不到那個時候,你可不可以快一點啊。”


  “五年。”


  趙青鸞煩躁的揉了揉耳朵:“哎呀,你蓋房子怎麽那麽慢呢?我隻剩下二年零五個月可活了,等不了你那麽久了。”


  傅安知道她這會兒醉得厲害說胡話,可這話又讓他心中一怔。


  “你說什麽?”


  “我等不了那麽久啊,澄之你是不是耳朵不好使呀?”她枕在他的肩膀摸著他的喉結,“離得這麽近你都聽不到我說話。”


  “你真的是病入膏肓了,我這麽漂亮你看不到,眼睛不好,現在耳朵也聾了,像你這樣眼盲心瞎的人,除了我誰還要你呀。”


  “為什麽……什麽叫你隻剩下二年兩五個月了?”


  趙青鸞賴了他一會兒又去摸酒壇子,蠻不在乎的回著話。


  “這我哪兒知道,老天爺說得唄。不過這輩子我很開心,我不僅找到了我弟弟,我還保護了他。就是他還不肯認我,我又沒有證據。”


  傅安奪過她的酒碗:“別喝了,你醉了都開始滿口說胡話了。”


  “我沒醉,我還能喝了,我清醒得很呀。不過我……最聽話了,澄之說不讓我做什麽我就不做什麽,那我們回屋睡覺吧。”


  她膩歪歪的一手抱著他,一手抱著一壇子酒說待會兒回屋邊睡邊喝被他搶下。


  “睡覺就睡覺喝什麽酒,再喝你晚上該難受。”


  趙青鸞死死拽著酒壇子問他:“不喝酒也行,那你會和我一起睡嗎?”


  “會。”


  趙青鸞立刻撒開酒壇子站起來甩著袖子跟個小傻子一樣傻兮兮地說:“嘿嘿,睡覺好啊,和夫君睡覺最好,我們快走吧。”


  她扭捏地笑著,讓傅安不禁羞紅了臉,真希望平日裏的她也能這樣誠實一點。


  “你是不是找不到房間在哪兒啊?我給你帶路。”


  趙青鸞蹦蹦跳跳地走了兩步突然意識到什麽,收斂了灑脫的樣子,規規矩矩的大家閨秀地做派一步三回頭地給他帶路,惹得傅安發笑。


  她突然折回來往他身上一靠,頗心機地說。


  “哎呀……人家喝醉了腳軟,得夫君抱抱才能回屋呢。”


  傅安將人橫抱起來,她美的抱著他的脖子,突然拍著他肩膀緊張地說道。


  “哎呀,我得帶上我的布老虎,這可是澄之給我的寶貝呢,不能留它孤零零的院子裏。”


  無論傅安如何哄,她都不答應,非要拖著布老虎一起進屋,還美滋滋地抱到了床榻上。


  “以後你就挨著我睡了。”


  “那我呢?”看著一人一虎將床占得滿滿當當,傅安幽怨地問。


  趙青鸞歪頭看了他一會兒:“你回書樓呀,怎麽?難道……你要在這睡?”


  她一腳將布老虎踹到地上,拍了拍空出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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