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她生氣了
第99章:她生氣了
空氣裏是濃到炸裂的火藥味,傅謙根本不敢插嘴埋頭和碗裏的麵食較量。
“娘子誤會了,我哪是這個意思?”
趙青鸞抬了抬眼皮:“那少卿大人,您是什麽意思呢?”
“娘子為何同我這般生分,你叫我夫君也好,相公也罷,或直呼我的字澄之,哪有叫官職的?”
“這哪兒成呀?少卿大人是多大的官兒呀,我這種無知婦人,哪裏配得上?”
傅安坐立難安,他現在還有什麽不明白,就如她預料的一樣,她那樣直性的人,眼裏怎揉得了沙子。
即便那日答應了,也不過是為了阮青雲做的妥協,祠堂認祖歸宗時也做足麵子,即便待傅謙也是關愛有加。
他差點以為她……是真的不介意呢。
原來她隻是所有的怨氣和賬都壓在心底,算到了他頭上。
“娘子莫要這般說,若你也稱得上無知的話,那天底下就沒幾個博學的人了。”傅安喵了一眼她冷冰冰的臉色,顯然這波彩虹屁也沒吹到她心坎兒上。
“我那麽問……也沒有旁的意思,隻是這事兒傳到了大理市,大家都豔羨阮青雲有這麽好的義姐呢?”
每個人見了他都要說,聽的他耳朵都生繭子了,他知道她好,他隻是有些嫉妒那份好不是給他的,但他還理虧著,似乎也沒有嫉妒的資格。
傅謙尷尬的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您瞧您老這聊得都是什麽話題呀?
您可真行,一句話就把天給聊死,怎麽這年頭狀元都這麽好考嗎?
傅謙實在看不下去了,捂著嘴巴笑的極古怪的扯了扯趙青鸞的衣袖,那雙眸子笑的彎彎的湊在她耳邊說道。
“娘親、娘親、我知道這就是那種眼饞別的小朋友有糖吃,他卻沒有的感覺。我爹這是吃醋耍小脾氣呢,我以為……這種事隻會發生在我們小孩子的身上,沒想到……嘖嘖嘖。”
一句話就將趙青鸞逗笑場了,本想板著臉在生會兒氣的,這一下就給笑破功了。
傅謙仍不罷休,兩根手指劃拉著臉皮衝著傅安:“羞羞羞~這麽大個人還吃醋耍小孩子脾氣!”
“我沒有……”傅安這話就說的十分沒底氣了,不過他思路一轉,找到了一個很好的切入點。
“我聽說……阮青雲近日子搬了新居,我想這回休沐的時候去送份喬遷禮給他,娘子要一道去嗎?”
去去去,這個必須去!
她正愁平日裏沒借口,不能隔三差五的去看看他的境況。畢竟他的身份還沒過到明麵上,萬一讓人瞧見了說三道四的對誰都不太好。
現在傅安肯提供一個借口,她自是樂得去的。
等等……她怎麽把傅安給忘了呢?
她一個婦人不好去未婚男子家,可要是帶著傅安一道拜訪,不就名正言順理所應當了嗎?
“其實,平日下值也是可以去他家做客的,他煮的biangbiang麵特變特變的美味。”
傅安見這個慣來挑嘴的人,連用了兩個特變,那得是多麽和她心意啊。
“娘子喜歡吃?”
“嗯,味道相當不錯,前些日子我還覺得沒胃口,自從吃過她煮的麵,我最近胃口好到不行。不過……我們也不能天天去,隔個三五天去上一趟就行了。”趙青鸞特別想見到前世裏相依為命的弟弟,但又怕他累著:“總去……還得麻煩他招待咱們。”
“好,那就這麽說定了。”雖然傅安不待見阮青雲,但如果能多見見她,他也是樂意的,大不了他將這麵手藝學過來就是了。
趙青鸞見他幫了自己一個大忙,也樂得投桃報李。之所以,往常沒送,大抵是大理寺是個肥差屋舍闊綽環境宜人,不像史觀到處都堆著書籍,別說呆著悶熱,就是瞧著都熱得很。
“這天確實還熱,明日我讓人也給你送一份涼茶,免得你們中暑。”
“那就有勞娘子了。”傅安壓下心中的小竊喜。
趙青鸞見話也說的差不多,就打算溜溜食去午睡,傅安也正有此意,想著回屋再纏磨纏磨這人,興許她一心軟就不同他生氣了。
可看著她的方向,總覺的哪裏不對。
“娘子?不去前麵書樓裏歇著了?”
“不了,往後我還是回後院住吧,這院裏敞亮,傅謙住在這兒能玩的開。”
傅謙看著傅安掃過來的眼神,連忙擺手以示清白,他可沒忽悠娘親搬家的。
“可天氣這麽熱,你睡不好怎麽辦?再說書樓上是真的涼快,你住了這幾日難道就沒感覺出來?”
書樓涼快是涼快,但是她真的想清楚了,她不想與傅安再有什麽瓜葛了,越是靠近他,她就越不理智。
待她了卻在傅家的最後一樁心事,她就真的可以離開這座牢籠了,不想在被往日裏的‘傅安’束縛了,一個人的獨角戲很淒涼的。
“沒事,我爹怕我熱著,剛給我勻了三窖冰,大概能用到9月份還有剩。我根本就不會熱著。”
傅安認命的歎了口氣,這老丈人太有錢也不是什麽好事兒啊,怎麽顯得他一點兒用場都派不上呢?
傅安獨自回到書樓,屋中擺設依舊根本沒有變過,隻是臥榻上少了那個肌白如玉的少女,空氣中少了那獨特又清淡的女兒香,也少了那個同他鬥嘴打趣肯讓他抱著的女子。
他覺的心口的位置悶悶的又空蕩蕩的,躺在床上長出了口氣。
反複的告訴自己這沒什麽好可惜的,這不是他早就預料到的結果嗎?
她不待見他才是一個正常人的反應吧?
她那麽好的姑娘,緣何要忍受一個私生子都五歲了的男人?
有太多秘密壓在他心頭,壓得他快喘不過氣來,真的好想告訴她真相,他實在受不了她眼底的那種疏離和厭棄,好似多一秒都不能忍受他一般。
可他掰著手指數數自己以後要麵對的問題時,他恍然意識到,有些秘密大抵他不僅要守住,還得帶到棺材裏。
真不知道……什麽時候他才能褪去身上這重重的枷鎖,可以和她毫無隔閡的接觸。
果然是癡人說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