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祭祖
第25章：祭祖
寒食節是古往今來民間第一大祭日。
趙家往常都是頭天舉宴謝天地，次日清明上墳祭祖。
趙青鸞雖說是嫁人了但畢竟是趙家獨子，這祭祀大事必須得回的，今一早老爹便派夏管家來接她，剛出府就碰上盛裝的小姑子。
“你怎麽在這？不會也要跟著我們去吧。”傅瑤就差把嫌棄寫在臉上了。
“回家祭祖。”
“嗬，祭祖？你嫁到傅家，生是傅家的人死是傅家的鬼，要去祭哪門子的祖？”
趙青鸞對於這樣咄咄逼人的傅瑤一點都不陌生，前世起她這小姑就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的挺能針對她的。
“我祭的當然是生我養我的趙家列祖列宗，我是嫁到傅家了，但這不代表我連趙家的祖宗都不能認。”
“母親禁了你的足，你也敢偷偷往外跑，看我不告訴母親讓她罰你。”傅瑤拽著她就往院裏走，還不忘讓身邊的小丫鬟率先去稟報。
趙青鸞甩開傅瑤：“又不是月月寒食天天清明，這一年一度的大日子，我作為趙家的唯一血脈怎麽就不能祭祖了？莫說今日鬧到郡主麵前，便是麵見聖上，我也得回家祭祖。”
“那你道是和我去見母親啊，看她讓不讓。”傅瑤不依不饒。
趙青鸞不太想去，和她們娘倆爭辯一通得耽擱好些時辰，趙家的祖墳又不在近郊得上山，去晚了當天回不來。
“瑤兒休得胡鬧！”
傅安牽著馬和架著馬車的下人出現在府門處，輕聲嗬斥了傅瑤一句，便同她說。
“祭祖是大事你也別耽擱了，趕緊回去吧，母親那邊我去稟明。”
趙青鸞點頭，餘光瞟了一眼傅瑤，便踩著馬凳上車了。
“她分明就是溜出去玩，哥你不要被她騙了。”
傅瑤氣得直跺腳，傅安卻緊追了幾步。
“娘子，需要我陪你去嗎？”
“哥——你不是答應過要陪我去踏青嗎？”傅瑤抱著傅安的胳膊不撒手。
趙青鸞知道他素來管著他那妹妹：“不需要，你陪她去春遊吧。”
“她不需要，我也不需要。”傅瑤憤恨的瞪了她一眼，賭氣跑回了府。
“那你路上慢點。”
馬車噠噠地走著，趙青鸞還為傅安的異常感到意外，他從未主動陪她做過任何事，關起門來倒是會寸步不離地歪纏她，說些沒頭沒腦的情話。
可要在外麵別說關心的話便是她靠得近了，他也會出言警告，讓她患得患失看不清他的態度。
可今個真是奇了怪了？
夏管家騎馬行至車側敲了敲車窗。
“小姐莫要憂心，祭祖一事我已向國公爺和世子爺稟明並獲得了批準。”
趙青鸞眼眸一亮，不虧是儀禮管家行事辦事從不出錯，這男人談事自是沒有女眷的事，一家之主同意了，旁人有意見也隻能憋著。
“還是夏叔辦事妥帖，青鸞這廂還有得學。”
“世子妃小姐謬讚了。”
趙瑾是大靖活著的財神爺，單是每年繳納的稅收都需要朝廷單獨成立一個部門來核對，因此有不少土匪頭子打著綁架他狠敲一筆的如意算盤。
平日裏他行蹤難測，身邊高手林立也不好提前埋伏，唯有每年祭祖的行程路線是固定的，遇上過幾回流寇山匪，使得每次祭祖的安保都是最高級別。
趙青鸞一下車就和丫鬟換上了府裏特製的重型馬車，老爹正同外院管事封三議事，估摸也沒空搭理她。
她剛放下車簾，姨娘就從窗外抵住了。
“青鸞你都嫁人了就別去上墳了，這祖宗得由趙家男丁拜。外麵沒有誰家姑娘上墳的，聽說會給娘家踩窮窟窿帶厄運，你可別殃及了你兄弟。”
巧姨娘挺著平坦的小腹語氣很平和，但字字戳人心窩。
“行，我去同爹說。”
如意想著上回惹主子罰跪的事也不敢明懟，隻能看著姨娘的背影小聲嘀咕。
“什麽東西，先把肚裏的生下來再說。”
“不讓去咱就不去唄，上墳又不是啥好事。”
如意氣不過：“憑什麽，她一個上不了祖譜的姨娘蹦躂個什麽勁。老太爺在世的時候可說了，這趙家上上下下就小姐你這一根獨苗，你不去，誰給他墳頭添土拔草，往下邊送錢。”
趙青鸞並沒有嘴上說得那麽瀟灑，她比誰都在意自己的女兒身。
多少人都遺憾趙瑾沒個兒子傳宗接代，她又何嚐不為此犯愁，本想著招贅生上七八個兒孫，完成傳宗接代的大業，誰料她鬼迷心竅地把自個嫁出去了。
本來有個彌補的法子，可這阮青雲生死難料，難不成……女子上墳真會傷到兄弟運勢？
先是阮青雲遭殃，隨後她流年不利，在到趙家傾覆，不過短短三年壞事接二連三的發生，難不成是她上墳踩壞了先人的運程。
她當即跳下馬車：“爹，我要不別跟你去上墳了，萬一給家裏踩下窮窟窿怎麽辦？外頭人都講究這個？”
趙瑾眉毛一挑，衝著一旁的封三問：“你說這丫頭是不是罵我呢？”
“……”
趙青鸞愣住了，爹不待你這麽冤枉女兒的，封三叔可是殺人不眨眼的。
“我趙瑾是缺你穿金戴銀了，還是缺你錦衣玉食了？你這麽罵我？”
“……”
趙青鸞咬著下唇，我了個親爹，就你女兒這貼心小棉襖哪敢罵您啊？您是不是在給封三叔上眼藥？
“老爺你別生氣，你跟個丫頭片子計較什麽，她還不懂事呢。”巧姨娘笑盈盈地為她求情，還一個勁地使眼色讓她賠罪。
趙青鸞是真的冤，她方才哪個字裏行間有罵她爹的意思了？
這鍋也來得太猝不及防了吧？
再說她要敢承認，封三叔就敢動手教她做回大孝子。
“劉巧你別慣她，這事必須說清楚。”趙瑾黑著臉很生氣地說。
“爹……”
“你閉嘴，這才四月份還不到年中盤賬，你就嫌你爹掙得少了？我告訴你趙青鸞，別說你踩個窮窟窿，你要真能耐就把白雲山（祖墳所在）給踩平了，你爹照樣能用銀子給你堆回去。”
“……”
趙青鸞傻眼了，爹，不待你這麽吹牛的，別人吹沒人信，你吹人家信了咋辦？
“你個不肖子孫你娘你爺一年瞧你幾回，還盡給我找借口，埋汰誰沒錢呢？記住了，以後誰在你耳邊嚼這種蛆，就告訴他你老子我有的是錢，不怕踩。”
趙青鸞弱弱地瞟了眼瞼黑如碳的姨娘，她爹也太給她長臉了吧。
不對，她不是怕窮，她是怕連累……
“今個你陪老子騎馬去。”
“得嘞～”
老趙一揮手，小趙就屁顛顛的牽馬去了，全然把倒黴弟弟忘到一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