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
第20章: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
“兒媳給祖母、郡主請安。”
趙青鸞福身略等了一會兒便站直身子,以前這規矩一立一天,現在她想通了誰還不是顆掌上明珠呢,叫起她就起,不叫她自個起。
“你可知錯!”
“兒媳不知錯在何處,還請郡主明示。”
“之前你打嬤嬤的事,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現如今你還敢……”
“啊?這嬤嬤怎麽還告起偏狀來了,郡主您可不要被這刁奴蒙蔽了,兒媳受點委屈就算了,別讓一個刁奴毀了您的英名。”
這郡主忙完寧王壽禮有空收拾她了,但這啞巴虧您就痛快吃下吧,還翻什麽舊賬。
傅老太君拍桌嗬斥道:“放肆,你母親還在說話你插什麽嘴?上不了台麵的東西一點規矩都沒有。她說的是你打吳嬤嬤的事嗎?她說的是你當街縱馬害我孫兒被彈劾的事。”
阜陽郡主溫聲安慰老太君:“母親您別氣,這孩子頑劣咱們耐心教導就是,隻要不丟了傅家的臉麵怎麽都好說。”
“就她這樣的,別說傅家的臉麵就是臉皮子都得讓她扯下來丟盡了。”
阜陽郡主順著老太君地背,生氣說道:“還不跪下來向你祖母賠罪,瞧把她老人家氣成什麽樣了?”
這二人搭台一唱一的感情要罰跪啊?
趙青鸞可沒白當三年乖兒媳,知道往哪戳最氣人,他們緊張得不就是傅安的官途嗎。
“母親,相公被彈劾是怎麽回事?這被禦史彈劾可是樁大事,會不會影響到相公的烏紗帽啊?”
傅老太君登時就壓不住火了,抄起桌上的茶杯就往她臉上砸:“你個衰鬼,還敢咒我孫兒掉烏紗帽。”
趙青鸞被砸了個正著,熱燙的茶水潑了一身,她將茶碗撿起放到桌上:“祖母可還解氣,不如我靠近些,您用力打幾下好消消氣,不過得往身上打,打在臉上被人瞧見了不好看。”
傅老太君自覺失手,這高門大戶即使在不滿新婦,也沒有過門不足一旬就往臉上澆熱茶的,這要傳出去是會擔上苛責新婦的罪責,下頭還有好些孫兒沒說人家,她求救的看向郡主。
郡主慣會粉飾太平:“你肯認錯就是好的,你祖母寬厚不會同你計較。隻不過你昨個鬧市縱馬牽連澄之被朝臣彈劾,許是要吃些掛落,夫妻一體的道理你可知道。”
趙青鸞拿帕子擦著茶水,春山料峭她燙的很:“鬧市縱馬卻是因我而起,但一應損壞我按市價三倍賠付,都簽字畫押了無人有怨言,我想禦史台的人不會這麽不辨是非吧。”
“商戶行徑,你以為錢能解決一切嗎?”傅老太君可太看不上這個不懂禮的孫媳了。
“要是有錢都解決不了,那沒錢不就更解決不了了。孫媳自認此事已經擺平,祖母到底在擔憂什麽?”
一句話問得傅老太君啞口無言,她擔憂什麽,還不是這勳貴之家不比以往風光了。
阜陽郡主怨怪的瞟了眼拖後腿的老太君,仍麵帶笑意:“你解決的也算得法,隻是你這性子確實得好好約束,免得日後闖出禍來牽連傅安,即日起你便禁足半月,在府中為那些因你險些喪命的路人抄經祈福吧。”
“那兒媳退下了。”
阜陽郡主心煩的揮了揮手,然趙青鸞走至門檻又道。
“對了,早朝還沒下,郡主若以此罰我被人聽了恐有揣測之意。為了相公的官途兒媳自是不敢受罰,但因著郡主之言這半月兒媳定當閉門反省。”
一步跨出了堂屋門檻,她當著院裏的丫鬟狀似閑聊的同銀鈴說。
“昨日我聽說那株珊瑚樹要到了,既然郡主令我閉門反省,就別運回京了,我沒工夫瞧。”
“可那樹是您要送給寧王賀壽,這出嫁前就準備了呀。”銀鈴道。
“賀壽之事論心不論跡,隻郡主的教導萬不可陽奉陰違,自今日起一應外事都不必稟我。”
出了四知院行至逸園她才道:“銀鈴,將珊瑚樹的信兒放給寧王。”
銀鈴大為不解問其原因。
“寧王愛石如命,這株玉珊瑚品相極好,我就是要他瞧得見,得不到,眼饞死他,看他還怎麽給郡主壯勢欺負我。”
“夫人你以前沒這麽記仇的?是不是郡主私底下為難你,奴婢不知啊。”
趙青鸞搖頭:“這樹敲碎了我還能聽了響,送給他們我能落得什麽好下場?你這不也瞧見了,她們生來富貴清高,瞧不上咱們商戶出生,那就別指望從我這拿銀子,天底下沒有這等好事。”
“可主子今日這般也不妥當,咱要長此以往地呆下去,還是要笑臉相迎多說些軟話,畢竟要給長輩臉麵嘛。”銀鈴又勸道。
“放心,你家小姐我呆不長的。”
銀鈴舒展的眉心瞬間皺了起來,這她可怎麽放心。
傅謙迎麵跑來關切地問:“姐姐這額頭怎麽青了這麽大一塊,衣裳也濕了一大片,可是出了什麽事。”
趙青鸞高興地牽過他小手,這府上還算有個有良心的,想到今早食譜有他中意的奶黃包:“用早膳沒?陪姐姐回去吃些。”
“好,姐姐快些換身幹爽的衣裳,別著涼了。”小家夥拽著她匆匆往回趕,讓她實在生不氣來。
早膳是簡單的饅頭鹹菜小米粥,趙家也算白手起家沒有那麽多規矩和派頭需要人布菜,屋裏隻留了個端茶倒水的小丫鬟,其他人都放去用飯了。
傅謙洗好手規矩的坐定,還以為商戶之家必是大魚大肉,道不想吃的也很尋常。
喝了幾口粥覺得這粥黏稠脾胃舒適,又夾了幾筷子鹹菜酸脆爽口,看著桌上的饅頭盛情難卻地咬了一口,奶香四溢裏麵竟是黃色的餡料,這是何物從來沒吃過。
他想問又怕顯得自己沒見識,可隨後一想他就一小孩確實也沒什麽見識,不如趁機賣波可憐,以後還能長此以往得過來蹭吃蹭喝。
傅謙一點點極不舍得吃完,才結結巴巴地問。
“姐姐,這是什麽……怪好吃的。”
“奶黃包,知道你喜歡多吃些。”
傅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盤子,嘴上卻克製地說:“不了,我吃好了。”
“瞧你這點飯量,再吃一個。”
“不了。”
“為什麽?”趙青鸞記得以往他吃三個都嚷著不夠的。
“我想把這個留在……明日吃。”他瞪著一雙鹿萌萌的大眼睛說得極小心,好像他得到的不隻是一個奶黃包而是世間最美好的東西,饒是惡人瞧見了也不忍拒絕,何況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