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你會怎麽選擇
趙鐵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病床上，入眼，一張白削的俏臉，一雙紅腫的大眼，他瞪大眼睛，想要坐起來，結果卻隻是徒勞的一陣掙紮，並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俏臉的主人正是藍於心，她先是驚喜大喊：“你醒了？”然後，眼瞼開闔間，黃豆般大小的淚珠滾落臉龐，握著他的手用力一緊，喊：“你嚇死我了你知道嗎？唔唔——”
趙鐵又感到溫馨，又感到愧疚，還有點甜蜜，想要用左手幫她拭淚，結果才動這個念頭，劇痛感襲來，不禁疼得再次倒吸一口涼氣。他看向自己的左臂，見上麵纏著厚厚的繃帶，迎向藍於心含淚的目光，想笑來著，結果牽動了頭上的傷口，疼得臉上再次變色，趕緊收斂情緒，輕聲說：“不是沒事嗎？”
“還沒事，彈頭都取出來兩個，腦袋上沒有一處好的地方，左臂差點要被截肢——”藍於心說著本來已經收住的眼淚，再次滾滾落下。
趙鐵隻能沉默。他能說什麽？說當他的女朋友，就必須承受這些？這是人話嗎？
藍於心自控能力不錯，很快再次收淚，關切的問：“是不是很疼？”
“有點。”
豈止是有點，左臂還好，疼痛完全在可承受範圍內，但是後腦勺部位，一陣一陣的疼痛恍若針刺，每疼一下，都讓他肝膽俱顫，如果不是藍於心在這裏，怕嚇到她，他肯定會直接“哎喲”出聲。
“你知道嗎？剛聽說你又受傷了，還已經昏迷了兩天多，我，我隻覺得天都快塌下來了——”
“小藍，對不起。”
“傻瓜——”藍於心終於笑了，然後看著他低聲說：“我決定當你女朋友的時候，就有了思想準備，隻是——”說著“隻是”，她眼眶又紅了，不過她強行忍住，說：“看到你這個樣子，我還是忍不住的心疼、難受。”
趙鐵右手翻轉，反握住她的小手，說：“好啦，我這不是沒事嗎？對了，我有一個戰友也受傷了，她情況怎麽樣？”
“她傷勢其實不重，但是傷口潰爛了，理論上，恢複起來會比你慢一些。你餓不餓？”
“脫離危險了？”
“嗯。”
“我能吃東西？”
“你腸胃又沒受傷。不妨礙吃東西——”
趙鐵微笑：“聽你這樣一說，還**得餓了。”
“先吃個蘋果吧，”藍於心鬆開他的手，去拿蘋果，然後趙鐵才發現，自己的病房裏放滿了鮮花還有果籃，以及其它一些營養品，他不禁有點懵，問：“這麽多東西？”
“你一共昏迷了六天，手術台上下來這是第三天。這期間，很多人來看你，包括一些首長。”
趙鐵注意到她穿著常服，問：“你，你沒上班？”
“趙主任批的假，讓我專門照顧你。”
“你一直陪著我？藍心——”
“噓——別說話了，你現在需要休息。”
趙鐵右手還紮著針呢，藍於心便將蘋果切成小塊，用牙簽喂他。在他吃水果的時候，她打了個電話，然後沒過多久，先是趙存敏，然後三院的正副院長，很短的時間內，來了幾撥人。而在他們之後，過了大約兩個小時，到了下午五點左右的時候，武三和顧老三來了。
兩個人都穿著便裝，走進來，武三問趙鐵：“這是弟妹？”
“我女朋友，藍於心。這是——”趙鐵正要向藍於心介紹武三和顧老三，武三舉起右手，把食指把嘴唇前，做個噤聲的手勢。
趙鐵便改口說：“——我的兩個兄弟。”
“你們坐，”藍於心給他們拉椅子，又讓出床邊的位置。
“弟妹，我們和趙鐵有些話想談，”武三微笑著對藍於心說。
藍於心看向趙鐵，見他點點頭，便笑著說：“那你們聊，我去給你們洗點水果，”說完，用塑料袋裝了一點水果，走了出去。
等她離開，武三說：“這姑娘不錯。”
趙鐵笑笑。藍於心豈止是不錯，根本就是優秀。
武三掃視房間一眼，沒話找話，說：“來看望你的人很多啊，看來在部隊上人緣不錯。”
趙鐵不接話。武三既然讓他將藍於心支出去，肯定不是為了講這些無足輕重的廢話。
果然，很快，武三看著趙鐵，正色說：“海軍都跟我們說了，謝謝。”
“武隊客氣了，大家是戰友，如果我和她的角色調換一下，我相信，她也會這麽做的。武隊，你們新的集訓快開始了吧？”
“今年沒有集訓。怎麽？想加入我們？”
“成為龍牙是我的夢想！”趙鐵有點激動的說，然後，應該是牽動了傷口，疼得嘴角一抽抽。
“理由？”
“龍牙可以出境外任務。”
“就因為這個？我知道了，你是想替方苓還有高劍報仇？”
“是。”
武三搖搖頭。
趙鐵心微沉，不過，他的目光卻更堅定了。
“你的條件不符合！”
“我可以練，我不怕吃苦！”
“你的戰術素養和個人能力都沒有問題，但是，你已經有女朋友了，而且據我所知，你們的關係已經差不多人盡皆知。”
這是什麽理由？有女朋友的人就不能成為龍牙了？趙鐵愣住。
“你知道我們龍牙的性質嗎？”
“我知道。龍牙存在的意義，是保證國家的安全。龍牙，就是國家潛伏在黑暗中的爪牙——”
“老.子！”武三笑了，笑著對一邊的顧老三說：“看看，以訛傳訛都把我們龍牙傳成什麽了。爪牙？還鷹犬呢！趙鐵，沒想到你新時代的一個有為青年，居然滿腦子的封建殘餘。”
顧老三咧咧嘴，也笑了。
顧一格眨巴兩下眼睛，說：“難道不是嗎？”
“大謬！龍牙雖然行走在黑暗中，但是所作所為，從來都是正大光明的。我們不會出師無名！明白了？”
趙鐵似懂非懂。
“我其實很中意你，但是我必須提醒你，如果你真的成為龍牙，你的這個女朋友很快就會成為一些勢力的抓捕甚至暗殺對象。你忍心嗎？”
趙鐵沉默了。
武三看著他，眼眸微微縮起，繼續說：“如果讓你做一個選擇，在加入龍牙和你女朋友之間，隻能選一個，你會怎麽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