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製退
從戰術層麵，趙鐵這樣的狀態其實不可取。作為軍人，特別是從事特種作戰的，能打能殺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一點，卻是始終都能保持冷靜的頭腦。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充分發揮身體每個部位的作用，形成一加一大於二的戰鬥力，才能把握住稍縱即逝的戰機，從而反敗為勝或者保證以最小的代價完成任務。
趙鐵勢若瘋虎，炮爺措手不及，先被他拽倒，再被他連續擊中褲襠中間要害部位，登時疼得慘叫起來。他慘叫著，右手奮力扯槍，左手亂抓，雙腳亂蹬，想要把趙鐵蹬開。
趙鐵臉上連續挨了他幾腳，吃疼的情況下反而清醒不少，他左手握槍口更緊，右手也不捶了，抓住什麽使勁拽動，在炮爺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後，帶起自己撲在他身上，隨即，左手繼續扯緊槍管，右手捏成拳頭，往下一通猛砸。
炮爺吃趙鐵抓中要害，疼得差點休克，然後，再被趙鐵在臉上一通猛捶，他一邊奮力掙紮，一邊嘶喊：“扳機！扳機！他，他在我上——上麵！”
“我，我來了！”扳機應，應著，劇烈的咳嗽起來，咳嗽著，他右手持槍，左手將背包和防彈背心扯掉，然後左手捂住肋骨斷裂處，小心翼翼的抹黑向炮爺發聲處走去。
炮爺臉上被趙鐵砸了四五下，反而讓襠部要害的疼痛有所轉移，他鬆開右手，然後掄圓了往前砸，正砸在趙鐵左臂傷口處，登時讓趙鐵也嘶聲慘叫起來。
趙鐵左臂和左肩同時受傷，之前能緊抓住霰彈槍的槍口不放，靠的完全是意誌力，現在被炮爺砸中左臂傷口，那種鑽心的疼痛，讓他眼前發黑，差點直接疼暈過去。軍人的使命，長期訓練的結果，讓他倔強的知道，此時絕對不是暈的時候，他牙齒咬住舌尖，以此凝聚注意力，身子緊貼在炮爺身上，左手強忍疼痛去擋他的右拳，右手亂抓，先摳進了炮爺的鼻孔裏，直接將他的鼻翼撕掉一塊，再往上亂抓，食指戳進他的左眼眼眶裏，然後發力，將他的左眼眼球給挖了出來。
“啊——”炮爺再次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叫，叫著，左手亂抓，抓住了趙鐵的頭發，將他往外扯。
趙鐵右手繼續往下抓，再次摳進他的眼眶，然後，在力量輸給他一籌，被他扯起來，再吃他右手一拳的情況下，從他的眼眶裏不知道帶離了什麽，向外跌出。
“啊——”炮爺繼續慘叫著，也顧不上追擊，雙手捧住自己的臉，疼得在地上打起滾來。
趙鐵最後那一下，差點戳進他的腦子裏，這種疼痛，根本就不是人能承受的，炮爺還能中氣十足的幹嚎，已經是遠異於常人的表現了。
扳機聽到急了，喊：“炮爺！炮爺！”
炮爺根本顧不上回應他，他還在慘叫，突兀的，“呯”的一聲，黑暗中有瑰麗的槍火綻放，扳機隨即慘叫一聲，仰天向後栽倒。
開槍的人是於海軍，她沉寂了這麽久，終於發聲，而她一出手，便立刻有了斬獲。
突兀響起的槍聲和扳機的慘叫讓炮爺身子一顫，他的慘叫戛然而止，然後，一道燈光亮起，緊接著，響起了一聲槍響。
同樣是手槍的聲音，不過，擊中的卻正是突然亮起的燈光。因為，就在燈光亮起的一瞬，趙鐵竭力一腳橫掃，將燈光踢得轉向了炮爺方向。
燈光來自一隻戰術手電，正是炮爺鋼盔上的那隻。炮爺此時疼得臉上的肌肉抽搐成一團，他一槍擊碎戰術手電後，沒忍住，再次慘叫出聲，然後，踉蹌著向外跑去。
此時，他已經失去了再戰的勇氣。而他不知道的是，於海軍在擊斃扳機後，整個人虛脫的癱在地上，已經連槍都抓不穩了。
炮爺的慘叫聲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於海軍用顫巍巍的聲音喊：“趙鐵，趙鐵！”
“沒死，”趙鐵應，隨即發出了一聲慘呼。
他受的傷，不比炮爺輕，之前，也不過一直在強忍著。
“我從來沒有這麽沒用過——”於海軍說。
趙鐵沒說話，因為他必須咬著嘴唇，才能克製住喊疼的強烈欲.望。
“趙鐵——”
“少說話，保，保存體力，他，他們——哎喲——他們上麵肯定還有人！哎喲——艸！”趙鐵說完，放縱的嚎了幾嗓子，再劇烈的喘息一陣，說：“你是對的，你過早現身，隻會，隻會是送菜。這，這方麵，我，我不如你——哎喲！”
“沒有傷藥了，我，我們也許會死在這裏——如果我，我先死，別忘記劃花我的臉。”
“才誇了你一句——這麽不經誇？哎喲——”趙鐵喊著疼，掙紮著起來，摸索著找到扳機的屍體，將那杆黑格勒-科赫G3掛在脖子上，在從他身上扯了兩個彈匣揣平角褲裏，然後再一陣摸索，摸到了他的戰術背包，拖著，掙紮著走到於海軍身邊，一邊大口喘息一邊說：“不是，不能死，不，不過，得夠本，夠本才行！”
“我冷——”
於海軍感覺到冷很正常，因為她身上已經汗濕了。她太虛弱了，所以，哪怕隻是忍著不出聲，對於她來說，也是體力上的巨大消耗。
“你別動，我來靠著你——我的左手可能要廢了——噓——”趙鐵說著，因為碰到了左肩傷口，不禁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趙鐵和於海軍預料中的敵人沒有再出現，當有燈光出現在黑暗中，昏頭昏腦的趙鐵剛剛把黑格勒-科赫G3的槍口指過去，一個渾厚的男聲響起：“海軍！”
於海軍全身劇烈的抖動一下，忘形大喊：“我，我在這裏！”然後，因為牽動腹部傷口，直接疼得全身一抽搐，軟癱在了趙鐵身上。
來人正是武三。
武三先看到扳機的屍體，眼神當時就冷到不行，說：“又是戰旗！”再看到他們，他打量他們兩眼，問：“我來早了還是來晚了？”
趙鐵此時身上依舊隻著一條平角褲，他和於海軍又緊緊的靠在一起，確實容易讓人產生不健康的遐想。趙鐵卻根本沒精力多想，問：“你們幾個人？”
“兩個，顧老三在上麵。”
趙鐵眼睛眨巴兩下，隨即腦袋一歪，幹淨利落的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