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龍牙，我反對

  “吃菜吃菜，先吃點菜，小趙第一次來，不適應我家的氛圍，別把他嚇到，”舅媽說，然後用公筷給趙鐵夾了一塊蝦肉，又說：“小趙，我們當小藍就像自己的女兒一樣，這裏就是她的家，你不要拘束。來，嚐嚐我做的鹽煎蝦——”


  藍於心說要請趙鐵吃大餐，她並沒有誇口。雖然是家宴，但是一眼望去，全部都是肉，另外，還有一些他叫不出名字的海鮮，甚至還有一盤魚子醬，據藍於心的媽媽講，是她去海參崴的時候帶回來的，絕對正宗。


  藍於心的媽媽開了個好頭，接下來，不可避免的，先是舅媽，然後是舅舅，依次每人一杯。而六兩酒下肚，或許和酒精加快了氣血運行有關，趙鐵就不像剛開始那麽拘謹了。


  “阿姨，我敬您。我幹掉，您隨意，”他先回敬藍於心的媽媽。


  藍於心的媽媽很直氣，同樣喝光。


  桌上就藍於心沒喝酒，她很自覺的把倒酒的工作接了過去。趙鐵站起來才拿起酒瓶，被她搶去，她用胳膊肘捅他一下，低聲告誡：“少喝一點。”


  “這杯酒必須我來倒，”趙鐵執拗，然後，隻是和藍於心對下眼，他便乖乖的把手收了回去。


  藍於心的媽媽和舅媽坐他們對麵，兩個人見了，舅媽湊到媽媽耳邊，低聲說：“看出來沒，小藍強勢。而且啊，我算是看出來了，這舅媽就是沒有媽媽親，小藍如此，她的男朋友也是如此。”


  藍於心的媽媽臉上早就樂開了花，嘴上說：“喲，你還吃上醋了？”


  對麵，舅舅應該是聽到了，咳嗽兩聲，朝她們使個眼色，意思是讓她們收斂一點。


  敬酒不能欺人，這也是高劍教的，於是很快，趙鐵一斤二兩酒下肚，臉上泛起了紅光，身子挺得越發筆直，不吃菜的時候，雙手平放在桌子上，眼睛發亮，嘴巴卻閉得嚴實，把部隊上養成的習氣盡數展現出來。


  這個時候，其實不能再讓趙鐵喝了。可是舅舅三個長輩明顯存心，藍於心又不喝酒，家裏又都是豪量，對一個人究竟能喝多少酒，沒什麽概念，所以嘴上說著要趙鐵少喝點，行動上並沒有加以製止。這不，三瓶酒喝光之後，她聽舅舅的話，又給打開了第四瓶。


  酒肯定是好酒，不會上頭的那種，但也肯定是烈酒。軍人喜歡的酒，烈是首選，對性子。


  主持飯局的明顯是藍於心的媽，她定調：“接下來慢點喝。”


  趙鐵當然沒有任何異議，就慢點喝。他卻不知道，接下來才進入正題。


  沒錯，雖然舅舅他們都已經喝了六兩左右，但是對於他們來說，隻是剛剛開胃而已。


  舅媽：“小趙，家裏幾口人哪？”


  “就我一個人。”


  “就你一個人？”


  藍於心急了，說：“舅媽，我不是告訴過你們嗎？”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藍媽：“小趙，你今年是25？”


  “虛歲26了。”


  “聽說你十五歲就進部隊了？”


  “是。我特招入伍。”


  “現在是雄鷹邊防特種大隊的排長？”


  “是。”


  藍於心又急了：“媽，幹什麽啊？查戶口呢？”


  “嘿，我問問怎麽了？”


  舅舅：“小趙，我們兩走一個。小藍脾氣不是很好，平時你多擔待。”


  “她脾氣很好啊——”


  藍於心臉紅了，淑女笑。


  舅媽：“你覺得小藍的脾氣好？”


  “是啊，特溫柔。”


  藍媽也聽不下去了，看向自己的寶貝女兒，確認性的問：“溫柔？”


  藍於心受不了了，喊：“媽，你們就不能問點正常點的問題？好酒好菜都堵不住你們的嘴。”


  舅舅：“小趙，來，我敬你。這一次，你殺了幾個敵人？聽說對手是外國雇傭兵？”


  趙鐵轉頭看向他，頭搖得好像撥浪鼓：“不能說，機密。”


  舅舅笑了，然後對他姐還有自己愛人低聲說：“看來還沒多。”


  趙鐵卻聽到了：“喝再多也不能說。”


  藍於心：“你們是不是存心灌他啊？我們待會還要約會呢！你們把他灌醉了，我怎麽辦？”


  藍媽：“嘖嘖！女生外向啊！這還隻是處朋友呢，將來結了婚，還有我們老的說話的地方嗎？”


  舅媽：“小趙，你談過幾個女朋友啊——”


  “別問這問題——”藍於心急得站了起來。


  舅媽：“你這姑娘，我們都是為你好啊，你傻不傻？”


  藍於心肯定不傻，但是下一刻，舅媽傻了——傻眼。因為趙鐵毫無征兆的居然流起了眼淚。


  這是趙鐵第一次在人前為方苓流眼淚。以前，他哪怕心中痛到撕裂，心中想得發狂，從來不曾在人前流下過一滴眼淚。


  酒精催人癡，酒精讓人狂。


  舅舅見狀，問藍於心：“姑娘，咋回事？”


  “讓你們別問，他前女友剛犧牲。”


  “剛犧牲就和你好上了？”藍媽問，問著，眉頭一蹙。


  “好幾個月了都，他為這女朋友，差一點就退出現役了。”


  舅媽：“看他現在這樣子，明顯沒忘得掉啊，我說小藍，你的心也夠大的——大姐，我們兩喝一個。”


  舅舅拍拍趙鐵：“小趙，別哭了，男子漢大丈夫，眼淚都是金子做的。來，我們喝一個！”


  藍媽和舅媽喝了一口，問藍於心：“你知道他前女友叫什麽嗎？”


  “方苓。和他一個部隊的，犧牲時是雄鷹女子分隊的分隊長。趙鐵，別哭了——”藍於心說著，摟住了趙鐵。


  趙鐵還沒完全喝迷糊，推開她，抹掉眼淚，端起酒杯，主動敬舅舅，稱他是老前輩，自己要向他學習雲雲。


  “給他拿點水，白水，白水解酒，”藍媽招呼藍於心。


  又過了一會，舅媽：“小趙，你的人生怎麽規劃的，有想過嗎？”


  “龍牙，我的下一個目標是龍牙。”


  藍媽本來正端著酒杯，聞言將酒杯放下，看著趙鐵問：“你確定？”


  趙鐵重重點頭，又端起酒杯。他還沒完全喝迷糊，還知道隱藏自己想進龍牙的初衷。畢竟，為前女友報仇這事，在現女友的家宴上說，欠妥。


  藍媽揮手：“別讓他喝了，這事得搞清楚。”


  舅舅照做，不過他明顯已經多了，抓住趙鐵的右手，不讓他把酒往嘴裏送，嘴上卻稱呼他“兄弟”，說：“兄弟，等等再喝，咱先談正事。”


  藍於心本來被她媽的語氣神態嚇到，聽了，不禁哭笑不得，說：“舅舅也不能喝了。”


  舅舅：“我可沒喝多！”


  藍媽：“雄鷹絕對沒問題，但是龍牙，我反對。”


  舅媽：“龍牙他未必選得上吧？”


  “能在‘小龍坳’那種地方截殺十幾個外國雇傭兵，會進不去龍牙？你不知道龍牙的選拔標準裏有對外戰績這一項嗎？而且如果我猜得不錯，他能被特招入伍，肯定是自幼習武。龍牙現任隊長是武三，他最好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