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百日練兵
幾秒鍾之後，藍於心和趙存敏交換下眼神，藍於心說：“趙排長，我調大一級，現在是24伏了。”
趙鐵點點頭。
調到24伏，趙鐵有了反應，感覺到右手微微發麻，手指和肩部位置，還有點發燙。
趙存敏緊盯著心電儀，發現趙鐵的心率和心電圖沒有任何變化，說：“調到36伏，時間先設置為1秒。”
藍於心：“趙排長，36伏了。”
藍於心顯得有些囉嗦，但這正是一個合格的醫生該有的基本素質。往小了說，在乎病人的感受，往大了說，就是善良。
到了36伏，1秒鍾沒效果，3秒鍾沒變化，然後是6秒鍾。趙鐵還是沒什麽明顯反應，藍於心開始調整電壓，將它增大到42伏……
當參數調整到72伏、3秒，通電開始，趙鐵就明顯的感覺到了“麻”，然後，右手劇烈顫抖起來，心率也終於出現了變化。
“72伏是不是太高了？這個電壓，如果是普通人，都能直接被電死，手臂也會被燒壞，”藍於心低聲說。
趙存敏問趙鐵：“小趙，你剛才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出現手被擱在火上燒烤的錯覺？”
趙鐵睜開眼睛，先看了看右手手臂的情況，見隻是稍微有點發紅，說：“手有點麻、燙，除此之外，沒有其它感覺。我覺得自己能夠承受。”
趙存敏：“心率在正常範圍內，那就以這個參數試上三天？”
藍於心看看趙鐵，見他神態不似作偽，點點頭。
趙存敏遂做出決定，就以72伏、3秒這組參數電療三天。第一天每天3次，每次6下，每次間隔6個小時，第二天看第一天的情況決定有無必要增減次數……
定下電療治療方案，趙存敏和藍於心分別在報告上簽字，然後，趙存敏對藍於心說：“小藍，這事必須你親自負責，換其他人我不放心，這幾天就辛苦你了。”
藍於心微笑：“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
趙存敏嘉許的點點頭，然後看向趙鐵，朝他眨眨眼睛，再朝藍於心努努嘴。
趙鐵隻當沒看到。
藍於心偏偏注意到了，目光低垂，臉不禁微微一紅。
趙鐵雙手的治療和複健，看上去似乎是右手比較繁雜，實際上，左手才是真正麻煩。因為，在左手紗布被拆掉後，他才發現，食指、中指和無名指的靈活性大受影響，特別是食指和中指，彎曲非常困難。往往，他大腦明明給出了指令，但是食指和中指就好像不聽話的孩子一樣，會遲滯半秒鍾左右才做出反應，而且不管他如何用力，都做得比較勉強，乃至於他不得不用右手去幫忙，還需要強忍劇烈的疼痛，才能將中指和食指彎曲到他想要的角度。
藍於心本來不讚成他這麽做，說他是野蠻操作。趙鐵回：“我等不起。”藍於心想了想，反過來寬慰他，說剛動過手術是這樣的，讓他要有耐心和信心。
趙鐵笑笑，嘴上不說什麽，心中卻做了決定，大不了，隻要醒著、閑著就堅持複健好了。一天不行，那就十天，十天不行，那就一個月，一個月不行，那就一年，持之以恒，鐵棒尚能磨成針，他不相信自己手指會比鐵棒還愚鈍固執。
趙鐵開始了漫漫複健、理療路。
雄鷹那邊，一個不留，包括飼養場的那些牲畜，全部遷移到了“小龍坳”一帶。
這一天，上午十點多鍾，突如其來的，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西南邊陲的氣候是這樣子的，陰晴沒個定數，有的時候，天氣預報明明有雨，天上也陰雲密布，但連續幾天就是不見一絲雨點。有的時候，天氣預報明明是大晴天，結果，一天能下好幾次雨，甚至有連著下半天的。
就在趙鐵和毛曉楠、張文莉戰鬥過的那個小溪邊，於勝男趴在草叢中，任由雨水衝刷著自己，架著槍，警惕地注視著前方。
這一場演習是三天前開始的，參演雙方分別是雄鷹和海燕。因為小溪被導演部定義成了一條寬度在幾十公裏的海峽，所以，於勝男現在所處的地方，在導演部的地圖上，其實屬於海灘。
這一場演習，進攻的一方是雄鷹，他們需要在四天時間內完成對海燕的拔旗。還是從導演部的地圖上來看，於勝男此時趴的地方距離海燕的指揮部已經不足一千米，好像，她隻要打一個突擊，就能直接突入海燕的指揮部。然而，因為其它兩路，一路佯攻和一路主攻兩個方向上的部隊已經全部被海燕包了餃子，她這邊負責佯攻的一路，也隻剩下她一個，實際上，在導演部一幹人心裏，這場演戲勝負已分，於勝男現在做的，不過是在通過個人的努力，讓雄鷹輸得不至於太難看而已。
“高劍犧牲之後，雄鷹的戰鬥力大受影響啊！其它不說，就單單臨戰指揮這一塊，徐德文要比高劍弱最少兩個檔次，”基地二號首長說。
導演部就設在“老龍頭”的一個山洞裏，此時，基地首長們排排坐，正通過大屏，關注著於勝男還有幸存海燕們的一舉一動。
三號首長接話：“徐德文擅長的是政.治思想工作，讓他當軍事主官，本來就屬於趕鴨子上架。”
一號首長：“還有一重原因，高劍之後，雄鷹能接替他的人太少了。本來趙鐵能夠頂上去，偏偏——”話沒說完，他搖搖頭，閉上了嘴巴。
三號首長看向他，試探著說：“實在不行，把張全才調過去？海燕那邊，能和趙鐵掰掰手腕的，也就隻有張全才了。”
“不成，”一號首長搖頭：“雄鷹和海燕完全是兩個風格。而且，雄鷹的人因為高劍和趙鐵的原因，非常不喜歡張全才。”
二號首長：“林冠軍呢？他快畢業了。雖然聽說上麵對他有其它安排，可是我們作為他的老部隊，硬是不肯放人的話，應該能要得回來。”
“等這次演習結束再說吧。說不定會湧現一兩個好苗子呢？而且，三院那邊的趙存敏主任借鑒西方醫院的一些先進經驗，針對趙鐵的情況設計了一套全新的治療方案——她也許真的能治好趙鐵的抖手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