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真相”
等到被瑪雅罰去刷碗的柯子墨擦幹雙手坐回沙發上，付靈主動開啟了話題：
“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共生會在已經暴露的情況下是否會繼續伺機進行破壞。
“我傾向於他們沒有放棄，隻是會暫時收斂一段時間，避過我們最密集的幾波搜查。
“龍脈的主要力量不可能一直分配到防範共生會上，他們隻需要等待我們因為其他事件分散了人手，就能更輕鬆地實現目的。”
瑪雅發絲飄舞，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她視線不知聚焦於何處，如同出神一般說道：
“根據登記在案的報告，共生會在被龍脈掌握線索之後仍然活躍的比例為86.6%，且集中於中高危害的事件。
“單純分析數據的話，他們這次也更可能選擇潛伏下來。
“我們不清楚共生會究竟會在什麽時間展開行動，作為防守方更加劣勢，他們不太可能放棄這個顯而易見的機會。”
瑪雅眼底的數據流逐漸消失，她輕輕歎了口氣，挪到柯子墨身邊，打開【物品欄】翻找著零食。
柯子墨無奈地把重要物品先取了出來，避免過會兒被雜亂的食物掩埋。
他半靠在沙發上，看向付靈說道：
“目前的局勢基本已經清晰，我們和共生會都站到了明麵上。
“他們具有隱蔽的優勢，至今隻暴露了以太一個改造種，而且進攻時間完全隨機，但我們也不是一無所依，無論如何共生會最終的行動都要落實到紅杉上，這是他們繞不開的問題。
“然而我們必須要提防他們在其他地點製造破壞，以此分散我們的力量，雖然事先防備和事後救援的工作量相差不多，但如果為了守護紅杉導致無關者出現傷亡，就偏離了我們的本意。”
付靈點了點頭，看著柯子墨微微露出的笑意，也跟著笑了起來：
“你是不是全都計劃好了？”
“刷碗這種機械化的動作有助於思維的發散。”柯子墨把背後的靠枕抱在懷裏，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你看過懸疑劇嗎？”
“現在共生會就像是發出了犯罪預告的竊賊，目的是偷取‘寶物’，而我們作為防守方，任務是保護‘寶物’完好無損。
“這期間‘竊賊’會製造許多幹擾，一切都是為了奪取‘寶物’。
“我們的任務目標雖然簡單，但是這次的‘寶物’實在是太大了，無法通過偽造、轉移等手段來反製。
“隻要‘竊賊’仍然存在，‘寶物’就時刻麵臨著危險。”
旁聽的瑪雅把一截蝦條塞進付靈嘴裏，隨後默契地接上了柯子墨的話：
“所以守護‘寶物’的‘警察’往往會采取更加徹底的思路。”
柯子墨十指交叉，微微頷首道：
“比如把‘竊賊’全都抓起來。”
付靈看著忽然變得陰惻惻的柯子墨和瑪雅，脖子下意識地縮了縮，視線不斷在兩人之間徘徊，過了許久才緩緩說道：
“我怎麽感覺你們兩個越來越像了？”
柯子墨與瑪雅兩人對視一眼，隨後同時看向付靈，異口同聲地說道：
“有嗎？”
付靈頓時忍俊不禁，輕咳了兩聲，擺了擺手生硬地轉移話題道：
“那你們有什麽打算嗎？”
“遭遇了以太之後我收集到的線索已經達到了四條。”柯子墨扶了扶額角，掩飾著些許的尷尬，“但這些並不足以讓我們追查到共生會使用的手段以及藏匿的地點。
“接下來的任務仍然以收集線索為主，十四說一共有七條線索，那我們都集齊就好了。”
“這時候地上應該有一個發光的箭頭來引導我們。”付靈靠在瑪雅身上，有些疲憊地說道，“你有切入的思路了嗎？”
柯子墨從【物品欄】裏掏出一條薄被遞給付靈，接著回答道：
“還記得周錦嗎——就是我遇到的那個老人。”
“當然，我下午剛拿到他的檔案，還以為用不上了。”
付靈抬起左手上下擺動，代替了點頭的動作，隨後她丟出一棵金黃色蘑菇。
蘑菇穩穩地立在茶幾上，菌蓋舒展開來，輕輕搖晃著噴灑出一團散發著熒光的粉塵。
熒光粉塵自動組成一幅立體的畫像，那是一名帶著方框眼鏡、梳著分頭、模樣依舊端莊穩重的男性，眉宇間與周錦有幾分相似，卻流露出周錦所不具有的自信和激情。
“這是周錦年輕的時候。”付靈適時地講解道，“準確一點來說，這是他41歲的時候。
“那一年他擔任紅杉二中高一13班的班主任。
“事發當天，周錦在放學後留下兩名課代表去幫忙裝訂寒假作業——那天的日期恰好和今天一樣，馬上就要過年了。
“這之間的過程並沒有留下記錄，那個年代監控還未普及，我們隻知道最後兩名學生受了重傷。
“周錦自稱他在那段時間意識十分模糊，記憶裏教室中的事物都重疊在了一起。”
說到這裏，付靈頓了頓，空中投射出的畫麵旋即變換成了某間老舊教室，但教室中的場景卻令人觸目驚心。
付靈坐直身子，神情嚴肅地說道：
“事實確實和他說得一樣，教室裏的桌椅以各種詭異的形狀拚合在了一起，而那兩名受傷的學生在被發現的時候身體均不同程度和現場的物體融合。
“這明顯不屬於正常現象的事件讓龍脈接手了後續的調查，負責這件事的人員在現場監測到了淩亂的空間波動。
“借助某個協助者的超凡力量，我們完成了溯源，發現這一切都是由周錦導致的。
“他在那天覺醒了與空間相關的異能，但卻完全無法控製，而在清醒過後又不具有任何超凡力量。
“這種情況雖然罕見，但並非個例，由於覺醒的過程中難以承受超凡力量，身體幸運地強製結束了覺醒。
“我們將這樣的人類稱作‘隱性異能者’，但因為從未有過二次覺醒的先例，並且顧及到覺醒者本人今後的生活，他的身份被登記為普通人，隻在各個超凡組織內部留有檔案。”
柯子墨微眯著眼睛說道：
“但結果似乎並沒有那麽理想。”
付靈點了點頭，略有些感慨地說道：
“龍脈的這個決定或許太在乎超凡力量的隱秘性，忽略了當時的環境。
“一名老師造成兩名學生重傷，事件過程無法公開，這實在是太容易讓人浮想聯翩了。
“毆打學生、精神病、自私自利……
“周錦沒有受傷，很快恢複了正常生活，這些‘真相’總有途徑傳到他的耳朵裏。
“你應該知道，那個年代流言的力量，甚至比超凡種還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