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石中影

  【神術——感知】的範圍逐漸擴大，穿透過表層幹燥的土壤，探聽著地底每一處細微的響動，慢慢地接觸到了紅杉的根部。


  柯子墨不敢表現的太過激進，擔心這株存活了成千上萬年的超凡植物產生本能的防禦反應。


  雖然付靈和紅杉同屬於生靈神的“眷者”，但在初次接觸的情況下哪怕是一瞬間的異常都足以讓有心人注意到柯子墨。


  他控製著意識小心翼翼地前進著，當察覺到紅杉的抵觸時便停下來，等待它主動降低戒備——出發之前，付靈塞給柯子墨一片硬質的樹葉，據她所說這上麵附著了生靈神的神性，雖然無法用來激活一些神術，卻能夠作為身份的證明。


  事實表明，在一座圍繞著生靈神造物建立起來的城市裏，作為生靈神的盟友能夠享受到最大限度的便利。


  或許是由於生活在這片土地的生物們是在紅杉的庇護下傳承了無數代，生靈神特有的氣息仿佛銘刻在他們的靈魂之中。


  四周的鳥雀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話語，降落於紅杉枝頭，草叢泥土中的蟲豸安靜地等待著這場“神使”之間的會晤。


  隨著感知的不斷深入，柯子墨終於觸及一道宛若實質的屏障，有著付靈事先提供的資料，他知道這是紅杉用來守護根部與源石礦的神術，是一種近乎永恒的【次神術——林蔭】。


  柯子墨“停留”在屏障前，不做任何防備，靜候著紅杉的回應。


  這場超出物質層麵的接觸中，時間如同凝滯，不知多少次試探過後，紅杉最終認可了柯子墨的身份，主動在屏障上打開一道縫隙，允許他進入其中。


  得到了紅杉的幫助，柯子墨釋放出善意的情緒，他清楚具有生靈神神性的紅杉能夠感知到他的心情。


  盡管獲得了允諾，但柯子墨依然保持著足夠的敬意，以相當和緩的方式貼到了源石礦的表麵。


  柯子墨的感知中，一簇晶瑩剔透、渾然一體的“水晶”散發著微弱的淡綠色光芒，它的輪廓並不規則，卻帶給人一種恰到好處的不和諧感。


  源石礦被紅杉的根須纏繞，澎湃的靈氣被禁錮在源石內部，其中的光芒如同心髒一般跳動，仿佛紅杉的根部包裹住了一個微縮的世界。


  柯子墨的感知潮水似的浸沒房屋大小的源石礦，檢查著是否存在異常。


  頓時，柯子墨的意識仿佛被波浪填滿，源石礦中蘊含的高濃度靈氣不斷衝擊著精神，帶給柯子墨觸電般的麻木感。


  然而在這種劇烈的刺激之中，還夾雜著一股陰晦冰冷的氣息。


  它呈現為黑色的細線，如同寶石中的瑕疵。


  雖然靈氣的衝刷令柯子墨的感知能力略有下降，但與能量和活力完全不同的氣息卻逃不過神術層次的感知。


  柯子墨瞬間抽回了意識，幾乎沒有任何停頓，釋放【次神術——鏡花水月】在原地留下一個幻象，讓自己看上去沒有異常。


  而本體則在【哭語】的特效下轉化為亡靈狀態，無視了實體的阻隔，朝著源石礦的方向疾行而去。


  【神術——感知】僅能完成探索的功能，想要攔截那股冰冷的氣息必須依靠柯子墨的本體。


  由於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麵，哪怕並沒有攜帶蘊含神性的樹葉，獨一無二的生命波動也能夠令紅杉辨認出柯子墨。


  他以亡靈狀態能夠實現的最高速度暢通無阻地下潛到源石礦前方，望著光芒躍動的晶瑩礦石，此時如同一團火球般熾熱。


  他感知著烈火般的靈氣，卻再也找不到那股異樣的氣息。


  柯子墨不甘地“嘖”了一聲，隨後展開【神術——感知】，然而隻捕捉到了轉瞬便被靈氣掩蓋過去的一絲餘波。


  他圍繞著源石礦“遊動”了一圈，仔細地檢查了每一處角落，確定不再有紅杉之外的力量殘留後，緩慢地上浮回地表。


  深海似的寂靜被微風吹拂樹葉的聲音所取代，朦朦朧朧的光影也具現成輪廓分明的物體，柯子墨揉著額角，從“鬼替”的效果中脫離出來。


  他看著坐在身旁一臉憂色的瑪雅，又環顧一周空無一人的廣場：


  “其他人呢？”


  瑪雅指了指埋設在草叢中，正播放著舒緩純音樂的喇叭，如實說道：

  “我看到你用了神術，就暗示他們暫時不要靠近這裏。


  “下麵發生了什麽？”


  柯子墨皺了皺眉，先使用【聯盟】的功能聯係上了付靈，然後結合【神術——通識】給予的信息，不確定地說道：

  “源石礦裏有超凡種留下的東西，連紅杉都沒察覺到。


  “有點像影魔，但又不是那麽純粹。”


  柯子墨一邊這樣說著，一般喚出【任務欄】，看著悄然變化為“3/7”的線索收集進度，推測道：


  “即杉醫院可能隻是個幌子，他們的目標應該是源石礦。


  “雖然還不清楚會通過什麽手段，但我覺得他們不會輕易放棄。”


  看著停在掌心的硬幣，柯子墨勾起嘴角：

  “這都是他們自己告訴我的。”


  “冒著被龍脈追查的風險籌劃了這麽久，很少有人會喜歡空手而歸。”付靈冷靜地說道，“而且他們在暴露的同時也獲得了你們兩個的信息，雙方都一隻腳站到了明麵上。”


  他抬起頭，望著高空稀薄的雲層和略有些刺眼的陽光，沉思片刻後繼續說道：


  “既然我們兩個已經沒有隱藏的必要了，那不妨就利用這一點，可以正大光明地展開調查。


  “我和瑪雅下午去探索太平間，你隨時準備接應。”


  瑪雅疑惑道：

  “他們都已經暴露了行蹤，難道不會提前轉移嗎？”


  柯子墨指了指【任務欄】，瑪雅看了一眼便明白了柯子墨的意思，隻剩下不在同一地點的付靈有些搞不懂狀況：

  “喂，你們那邊怎麽突然沒聲了？”


  柯子墨站起身子，伸了一個懶腰，找到一處洗手間換上龍脈分配的製服。


  他隨後將戰鬥所需的裝備取了出來，嘴角微微上揚，對付靈說道：


  “十四說了要去現場勘查，肯定不會讓我白跑一趟。


  “不用再遮遮掩掩的做事，整個人都感覺精神起來了。”


  付靈那邊沉默了一陣，無奈地說道：

  “行吧，我會安排好疏散工作的，你們記得別把樓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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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劇場】：

  柯子墨費勁地穿著衣服，咕噥道：


  “為什麽別人變身的時候都是時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