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兩條路

  “你的意思是讓我坐上那個位置？”


  柯子墨品讀著十四話語中暗藏的信息，猶豫著提出了猜測。


  但十四隻是攤了攤手，一臉無辜地說道：


  “我可沒這麽說過。”


  隨後十四話鋒一轉，催促道：

  “做好眼下的任務，不要覺得危機是多麽遙遠的東西。


  “如果你不能更快得成長起來，就別怪我挑幾個遺跡把你扔進去。”


  緊接著，柯子墨眼前一黑，隻覺得腦袋仿佛紮進了深水之中，四麵八方的壓力將他層層包裹。


  恍惚間，“熄滅”這個詞突然在柯子墨的腦海中浮現出來，伴隨著短暫的窒息感，他猛地恢複了清醒。


  他立刻繃緊了身體，維持住當下的動作，展開【神術——感知】觀察著自己所處的環境。


  住院部的走廊偶有人經過，護士站兩個值班護士正悠閑地聊著下周的排班，褐黃色的枯葉從沒有關嚴的窗戶鑽了進來，病人端著飯菜走回了房間。


  這時候柯子墨才意識到剛才竟然在不知不覺中造訪了十四的神國，所有的交談都發生在刹那之間。


  他迅速回憶著先前的動作，略顯茫然地環顧著四周的走廊，讓自己看上去隻是一時迷失了方向。


  柯子墨找到一塊即杉醫院的平麵圖，稍加分辨後便朝著一號食堂走去——剛才的病人提醒了他已經到了午飯的時間。


  一號食堂的價格較為親民，但食物的味道卻相當誘人。


  柯子墨端著一盤散發著油脂香氣的木須肉、一小碗顆粒飽滿的米飯和一小碗蛋花湯，找到一張無人的桌子坐了下來。


  在解決食欲的過程中，柯子墨將十四提供的情報共享給了瑪雅和付靈，同時提出了自己的解讀：


  “周錦大概率是因為和我相遇才導致他的命運與這次任務有所關聯，既然結果已經產生，我們更要調查清楚他的背景，爭取主動去接觸他。


  “而且十四說‘命運之神’還不存在，也就是說【命運硬幣】提供的結果是可以信任的，至少十四沒有給出預警。”


  付靈坐在便利店角落的休息區，捧著剛加熱過的罐裝牛奶，溫暖著凍僵的手指。


  她看到係統屏幕上的信息，輕歎一口氣，回複道：


  “龍脈人手不足，隻能讓去那附近的隊員順路調查。


  “而且都過去了三十多年，有些經曆過那件事的人已經說不出話了，最終能收獲多少全看運氣。


  “我負責的幾個超凡種沒有掌握有用的線索，能挖掘到的信息太少了。”


  瑪雅漂浮在數據界中，身旁閃現過複雜的數據光流，她不太自信地提出了想法：


  “那……那我們要不要去太平間看看，如果拖得太久或許會有線索遺失。


  “我就是說說，你們別太在意。


  “搭檔，我也要吃！”


  柯子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順著瑪雅的提議說道：

  “你說得沒錯，我們不能永遠停留在外圍調查。


  “但貿然深入第一現場可能會激起主謀的反抗，我們需要更充分的準備，盡量避免戰鬥，或者去一個安全的地方解決敵人——醫院可不是一個適合超凡種決戰的地方。


  “你又不用吃飯，回去再給你買吃的，先忍忍。”


  付靈小口地喝著熱牛奶，沉默了幾秒鍾後決定道：

  “那就先這樣，暫定明天開始勘察現場，這之前繼續收集有價值的信息，如果出現意外隨時更改計劃。


  “適當擴大行動範圍，搞清楚敵人的目的是什麽。


  “我下午留在醫院，你們就去紅杉公園看看，我總感覺這兩個地方有關聯，晚上回家我們再匯總情報。”


  在出發之前，三人便約定好除非發生緊急情況，否則不會在即杉醫院附近碰麵，以防有心人追查到他們的身份。


  柯子墨接著確認了一些細節後結束了通話。


  他取出紙巾擦了擦唇邊的湯汁，將餐盤送至回收站，旋即調轉方向朝著即杉醫院與紅杉公園連通的側門走去。


  就像許多喜歡在冬天稍微溫暖一點的午後散步的人們一樣，柯子墨有意地放慢了腳步，控製著感知的範圍，不讓任何一道聲音漏過去。


  他的大腦高速地處理著接收到的信息，憑借推測和聯想尋找著其中的可疑之處。


  或許是被紅杉充盈的生命力量所吸引，或許隻是因為公園道路向中心匯聚的設計，當柯子墨決定稍事休息時已經來到了紅杉樹下。


  直徑幾近十米的樹幹直插雲霄，即便生長得如此巨大卻仍舊保持了杉樹修長的外型，遠在城市的另一端也能夠窺見它的身影。


  紅褐色的枝幹沉澱著千萬年的歲月，流露出尋常事物難以模仿的端莊與厚重，仿佛記載了文明興衰的史冊，帶給人滄桑而悠遠的氣質。


  針狀的樹葉哪怕在冬季亦未顯枯黃，茂盛的伸展開一片遠勝闊葉樹木的林蔭，令人恍惚間宛若置身盛夏。


  呼吸著清新的空氣，柯子墨感覺精神中積壓的焦慮都在緩慢地消散，如同一池冷冽的清水匯入枯涸的河床。


  他抬頭望著不見盡頭的紅杉，低聲感慨道：


  “老了以後來這裏養老或許也不錯。”


  “附近的房產挺多的，需要我幫你買一套嗎，我們存款還剩不少！”瑪雅忽然來了興致，“我覺得公園西門那邊的不錯，設施齊全，而且沒有南門附近那麽吵鬧！


  “稍遠一點的話有幾套小別墅也不錯，離公園也就是十幾分鍾的腳程，明年剛好封頂，代神戰爭結束以後我們可以……”


  柯子墨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還是算了吧，搬來這裏的話，住得再久都有些不適應。


  “央都雖然熱鬧了一點，但也沒什麽缺點。


  “還有，別亂動我存款。”


  然後柯子墨環顧四周，發現並沒有人關注著他們的方向，於是對瑪雅說道：


  “這裏人不多，出來走走吧。


  “幫我留意周圍，我去檢查一下紅杉。”


  “我懂，護法對吧！”瑪雅頗為激動地說道。


  借助身體的遮擋，柯子墨讓瑪雅的具現不是特別引人注目，他在瑪雅身上放置好一枚標記狀的【神術——感知】之後，便放心地任由瑪雅在周邊活動。


  準備完成後，柯子墨找到一處長椅坐了下來，偽裝成閉目養神的樣子，將自己的意識朝著紅杉根部的源石礦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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