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領域的碰撞
形如木乃伊的亡靈一時間愣在了原地，旋即便發覺本體已經暴露。
它朝著柯子墨發出一聲怪異的吼叫，頭部裂開兩道縫隙，冒出猩紅的光。
四周低垂著腦袋的“人”仿佛得到了將軍指令的士兵，瞬間向著柯子墨撲了過來。
它們的麵孔距離柯子墨越來越近，身上的每一處細節都映入柯子墨的眼簾。
這些被亡靈操控的“人”皮膚微微腫脹，關節極為僵硬，身體上多處腐爛潰敗，乳白色的蛆蟲鑽進鑽出。
它們的雙眼渾濁而空洞，沒有任何理性存在，猶如墳墓中爬出的活屍。
與此同時，無數條枯枝一般的手臂憑空出現，纏繞在柯子墨的四肢上，令他動彈不得。
形如木乃伊的亡靈躲在“活屍”的後方，身形逐漸淡去，與黑暗的空間融為一體。
這就是亡靈處於它們自己的亡靈領域的優勢。
亡靈領域相當於依托現實搭建的“異空間”，在這片“異空間”中，它們便是絕對的主宰，對其中一切事物都擁有控製權，並能調動其中的部分能量。
如同柯子墨在墨江三中遭遇的恐怖頭顱與眼前春運現場一樣的“活屍”，都屬於亡靈力量的延伸，是亡靈對其領域的運用。
這也是龍脈始終沒能根除墨江眾多亡靈的原因。
每一個亡靈都擁有獨特的領域，在領域之中它們普遍強於相同能級的超凡種，而且還能通過關閉領域與現實的出入口來避開敵人的搜尋。
無論是搜查還是戰鬥，均會占據龍脈一大批超凡種資源，從而導致無法及時處理其他事件。
因此龍脈暫時隻能解決對他人造成危害的亡靈，那些過於弱小的亡靈則不得不放任。
這也造成了亡靈之間形成了一種獨特的“生態”，部分弱小的亡靈藏在人類的恐怖傳說和噩夢之中，剩下的則被高位亡靈控製。
由於亡靈的特質，高位亡靈在沒有遭到超凡種剿滅的時候，隻會因為在於相同能級亡靈的爭鬥中消亡。
兩個同能級的亡靈戰鬥中，它們的亡靈領域首先會互相融合，所以雙方能夠借助領域取得的優勢都十分有限。
你有的我也有，我能做的你也能做。
當然，理論上是這樣。
刹那間，潮水一般的“活屍”前方猛然升騰起一道純白火焰構成的屏障，緊接著純白的火焰在它們之中迅速蔓延，將它們腐爛的軀體淨化。
木乃伊一樣的亡靈本體痛苦地“跌”出了黑暗，雙眸中露出痛苦的神情。
閃電似的銘文在它的軀幹上灼燒出一道道傷痕，狂暴的能量不斷侵蝕著它的內部。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柯子墨微微一驚，隨即他便依靠【神術——通識】明白了原因：
“鎖靈”創造出的並非真正的亡靈領域，因此沒有像同能級亡靈的戰鬥一樣產生融合，反而如同水中的油滴一樣互相碰撞。
也就是說，柯子墨遭受亡靈領域中各種攻擊的同時，木乃伊亡靈也被柯子墨的領域壓製。
神器之中蘊含的神性對木乃伊亡靈造成了顯著的傷害，狂暴的淨化之力侵蝕著它的本體。
此刻，由【哭語】構築的領域仿佛亡靈之中的神官、扛著重劍的法師、假期裏的作業，將神性的聖潔與亡靈的陰暗這兩種矛盾的屬性集為一體。
柯子墨耳邊傳來隱隱的歌聲，感受到精神與肉體都得到了進一步提升。
他看著不遠處猙獰的亡靈本體，抽出【削鐵如泥大寶劍】，低聲道：
“就到這裏吧。”
銀白的劍身頓時被純白色的聖焰覆蓋，散發出洶湧的淨化氣息，瓦解著逐漸破敗的亡靈領域。
柯子墨心念一動，便躍現至亡靈麵前。
突然，木乃伊亡靈抬起腦袋，猩紅的雙眼映入柯子墨的視野。
緊接著，足以令普通人當場崩潰的恐懼襲向了柯子墨的精神。
一道薄薄的屏障浮現在柯子墨身前，阻擋下這致命的反擊。
【神術——曦光】！
經過多次聯係，柯子墨已經能製造出一道抵禦精神攻擊的屏障，不再局限於隻能在受到精神汙染之後清除。
纏繞著聖焰的長劍猛然揮落，沒有一絲一毫的停滯。
在【冥界先鋒】與【次神術——聖焰】的雙重作用下，木乃伊亡靈的頭顱被輕鬆斬下。
然後，它的軀體在聖焰的灼燒下化為了灰燼，亡靈領域隨之破碎崩潰。
彩色的廣告屏進入了柯子墨的視線，他回到了電梯之中。
在瑪雅的控製下，這台電梯沒有於任何一層停留，所以沒有人發現柯子墨的異樣。
【哭語】化為了最初的模樣，被柯子墨握在手中。
他收回了全部武器，撫平衣服上的褶皺。
嘩啦。
電梯停靠在了最高的十八層，電梯門緩緩朝兩側滑開。
陽光照了進來，刺得柯子墨眼睛發酸。
門外站著一名頭發稍有些稀疏的男人，閃開一條路讓柯子墨先走出來。
同時他不著痕跡地打量著柯子墨，回憶著同事中是否有這麽個人存在。
柯子墨沒有在意男人的目光，兀自沿著樓梯向天台走去。
在【神術——感知】中，一處不加掩飾的氣息就等在天台上。
天台沒有加鎖，這也是上次沈舒脫離夢境後出現在天台的原因。
柯子墨從【物品欄】中取出一頂帽子戴在頭上，頂著寒風推開了天台的門。
與此同時他控製著【嗜謊者】，換回了自己本來的麵貌。
天空不知何時已經放晴，但雨後的氣溫依舊寒冷。
20001號披著龍脈特製的黑色風衣，站在天台邊緣，眺望著灰蒙蒙的墨江。
察覺到背後的動靜，她轉身笑道：
“這次倒是挺讓我們省心的啊！”
柯子墨同樣笑著回應道：
“看來你還不放心我？”
20001號背著雙手，踱至柯子墨近前，皺眉說道：
“我不放心這樓！”
未等柯子墨回應，她繼續說道：
“任務完成不錯，能挽回一點你的信用評價了。”
“還有信用評價？”柯子墨略感訝異地說道，10086從來沒有跟他提過這個事。
“啊，這不打緊，主要是後勤部那幾個小姑娘抱怨加班，讓你下次再來墨江多帶點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