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什麽是禮貌
手機屏幕的光照在柯子墨的臉上，慘白得有些瘮人。
“這地方挺適合靈異直播的。”柯子墨心道。
當然，他隻是習慣性地設想一下，身為龍脈編外人員的他必須盡量避免在公眾鏡頭前露麵。
同時作為代行者，他也要和超凡力量撇開關係。
除非是像馮棠那樣的偶遇，否則想要在數十億的人海中搜尋到一名代行者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想要不與靈氣上湧的進程脫節，我不得不進入各種遺跡。
“能夠進入遺跡的基本都是超凡種，這也會增加我暴露的幾率。”
想到這裏，柯子墨摸了下臉頰，完全感受不到【嗜謊者】的存在。
他若有所思道：
“所以十四才要給我這個嗎？”
心念一動，柯子墨的五官仿佛融化成液體，進行著細微的調整和變形。
幾秒鍾過後，手機屏幕前的便是一名容貌姣好的年輕女子，五官與輪廓挑不出任何瑕疵。
“看樣子女裝也不是不可以……”
這個念頭在柯子墨的腦海一閃而過。
柯子墨甩了甩頭，似乎要將那個想法丟出去。
緊接著，柯子墨換回了自己的模樣，他把手機當做鏡子，用手梳了梳頭發。
“還是這樣最順眼。”
柯子墨瞥了一眼屏幕上方的時間，已是夜裏九點。
舒活了一下微微發酸的雙腿，他用意念和瑪雅溝通道：
“準備好了嗎？”
瑪雅的聲音略顯緊張：
“我沒問題！”
柯子墨手腕翻轉，一枚古舊的硬幣憑空出現在他的掌心。
“希望這幾個小時沒白等。”
錚的一聲，硬幣被彈向半空，它的軌跡十分緩慢，仿佛牽連著無數條看不見的絲線。
柯子墨嘴唇翕動，無聲地念誦著神文：
“命運！”
硬幣如同羽毛一般輕柔地落在柯子墨的掌心，扭轉了接下來一段時間的命運。
字麵！
“看來我們運氣還不錯。”
有過上次在金沙市使用【命運硬幣】的經驗，柯子墨判斷它的第二個效果“命運”在出現字麵的情況下能讓人擁有近乎心想事成的力量。
因此柯子墨才敢如此確定製造夢境的改造種會“送貨上門”。
準確來說，柯子墨的計劃是一場賭博，如果出現字麵則順勢擊殺改造種，假如未能如願，瑪雅便會帶著柯子墨瞬間傳送回墨江第二醫院的一間封閉房間，以防發生意外。
由於【命運硬幣】改變的是短時間的命運，隻要撐過其作用的時間，副作用並非不能承受。
即便是遭遇A級超凡種，掌握了【次神術——冰封】的柯子墨也能確保不會被瞬間擊殺。
“我希望製造夢境的改造種以我為今晚的目標。”柯子墨許下了願望。
柯子墨念頭剛一閃過，他便敏銳地感知到四周的物體發生了微小的錯位。
管道中滴落的液體驟然變得無比沉重，散發出令人作嘔的鐵鏽味。
隔間內如同喪失了光線，轉瞬便被黑暗籠罩。
廁所隔間的縫隙之下滲進來一灘粘稠的液體，浸沒了柯子墨的鞋底。
隔間的門板變得異常腐朽，仿佛是從海底的沉船上打撈出來的。
遠處的車笛和人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若隱若現的抽咽聲。
那聲音仿佛擁有奇異的力量，既讓人從心底感到顫栗，又使人忍不住想去一探究竟。
柯子墨伸手觸摸著腐朽的門板，感受著指尖傳來的潮濕，思緒電轉，判斷著當前的狀況：
“這裏是改造種構建的夢境世界，那麽我的身體應該還在隔間裏。
“沈舒是被它誘導到天台，現實的身體沒有受到傷害，就是說改造種不具備攻擊實體的能力。”
他低聲呼喚著瑪雅，卻未得到回應。
“看來夢境的目標隻有我，那就好辦了。”
柯子墨無聲地念誦神文，神性穿透夢境的阻隔與柯子墨的精神產生共鳴。
【神術——曦光】！
聖潔的光芒憑空出現，裹著些許暖意，灑落在柯子墨的身上。
陰森恐怖的夢境世界仿佛受到了神靈的衝擊，突然開始劇烈震蕩。
牆體開裂，樓層崩塌，抽咽被爆炸聲淹沒，天空中無數隻眼球驟然碎裂，仿佛末日來臨。
隨著寫字樓倒塌，柯子墨在空中飛速下墜，但他卻沒有感到絲毫恐懼。
他緩緩睜開雙眼，自己仍身處隔間當中。
夜晚靜謐如常，依舊是日曆中平淡無奇的一頁。
“瑪雅？”
“在。”
確定回到了現實，柯子墨猛地推開隔間的門。
門外漂浮著一個半透明的水母狀生物，與門板沒有產生碰撞，而是從中穿透，赫然便是柯子墨尋找的改造種。
製造的夢境被神術擊潰，改造種顯然承受了難以想象的痛苦，直麵柯子墨後沒能第一時間逃脫。
“你好像忘了敲門。”柯子墨微笑著說道。
刹那間，管弦奏鳴，瑪雅的歌聲回蕩在這一方狹小的空間之中。
“號角吹響，讚歌詠唱。
“篝火勾勒麵龐，劍鋒浮盈寒芒。
“斬斷退路，斬斷心底的哀傷。
“鮮血澆灌，煉獄百花盛放。
“旗幟烈烈作響，於噩夢邊緣眺望。
“往故鄉，往幽冥，往天堂。
“為盼望，為黎明，為榮光。”
【神術——戰歌】！
激揚的旋律伴著人聲的合唱，形成了一排又一排極具衝擊性的聲浪。
歌聲與神性交融，空氣中彌漫著火焰灼燒木料的味道，沙塵被呼嘯的狂風卷上高空，赤紅的旗幟獵獵作響。
柯子墨的視野中竟出現短暫的幻覺，猶如穿越到了中世紀的戰場。
他屏息凝神，目光落在水母狀的改造種身上，手中一柄泛著寒光的長劍憑空出現。
純白色的聖焰驟然將長劍包裹，仿佛傳說中解除封印的聖劍一般，肆意釋放著光芒。
柯子墨平舉長劍，前踏一步，刺向改造種的中心部位。
改造種似乎預感到了即將到來的死亡，身體頓時崩潰，化作無數泡沫一般的碎塊四散奔逃。
然而下一刻，它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迫著重新凝聚成了一個整體。
與剛才相比，它顯得更加虛弱，更加透明。
纏繞著聖焰的長劍毫無阻礙地刺穿了它的軀體，淨化的力量由內而外侵蝕著以亡靈為主要構成的改造種。
它如同被擲入火堆的枯葉，幾秒過後便化為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