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籠中雀
規則總會存在漏洞。
漏洞往往代表了無所束縛。
緊張，焦慮，懈怠，欲望……
種種情緒激發了學生們逃避規則的衝動，哪怕隻有片刻，他們也想獲得輕鬆。
在這樣的環境下，有個別學生出現在偏僻角落並不是稀奇的事。
潛伏在墨江三中的改造種選擇他們作為目標，極有可能是為了不引起官方超凡種的注意。
柯子墨揉了揉眼睛，藏起了眼神中一閃而逝的煩躁。
左側的鄭弘毅撒上調味包，稍等了片刻便狼吞虎咽地吞食著泡麵。
李桐則文雅了許多，控製著自己吃麵的聲音。
“柯老師你不餓嗎？”鄭弘毅側過頭問道。
柯子墨搖了搖頭，解釋道：“教職工餐廳人太多了，我一會兒再去。”
隨後，他狀似不經意地說道：
“第一排角落的那個男生的氣質有些特別啊！”
“衡新覺？”李桐半轉過身說道，“據說他是血族的混血種，上個月因為覺醒被龍脈帶走了。
“那段時間學校裏好多人都覺醒了，還引發過一陣騷動。”
聽到“混血種”，柯子墨下意識地警覺起來，斟酌著信息問道：
“混血種？你們也知道這事？”
這下子反倒是鄭弘毅看向柯子墨的眼神充滿了不解：
“柯老師，你是穿越了？
“現在誰不知道‘超凡現世’的事情，每個月都有龍脈的小姐姐來宣講。”
柯子墨微微一愣，旋即迅速反應過來，根據自己的“人設”解釋道：
“我之前一直住院，接觸到的新聞少。”
實際上在柯子墨的認知中，超凡種的事情仍然停留在需要保密的階段。
畢竟零號要塞的時間流速和現實世界差異巨大。
就像是一個人睡前還在加班寫程序，一覺醒來卻升任總裁了。
盡管他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卻在生活中無法適應。
而得知助教“身患重病”的李桐和鄭弘毅驚訝地詢問著柯子墨的身體狀況，柯子墨也一一給予了回答。
幾番交流後，柯子墨成功地將話題引回了“超凡現世”。
“照你們這麽說，‘超凡現世’之後對你們影響應該挺大的。”
“其實也沒啥。”鄭弘毅吸溜進去最後一口麵條，“他們都測試過能級，全年級據說都沒有幾個E級，大多都是呈現出了一些外貌的變化。
“就像衡新覺，本來就有挺多女生喜歡他，覺醒之後還是D級，更何況血族本身就男俊女貌。
“唉。”
“另外有點影響的就是監考更嚴了。”李桐補充道。
鄭弘毅顯然還沒緩過來，羨慕道：
“我要也是超凡種就好了！
“當小說主角的機會怎麽就輪不到我啊！”
李桐調侃地說道：
“就你？熊族的吧？”
“萬一！萬一呢！”鄭弘毅拍著大腿，一臉不甘地說道。
“得了吧，人家女生又不是看異能挑男朋友的。”李桐一盆冷水了澆下去。
鄭弘毅長歎一口氣，突然問道：
“誒，柯老師，你是不是超凡種啊？”
柯子墨對這兩個學生好感不差，於是回答道：
“是啊，怎麽了？”
這話一出口就像是一塊巨石沉入深潭，激起了滔天水花。
鄭弘毅興奮地問道：
“能給我們看看你的超凡能力嗎？”
柯子墨雙手攤開，聳了聳肩說道：
“我的超凡能力就是給你們發作業。”
鄭弘毅顯然聽出了柯子墨在說笑，配合地說道：
“原來十幾年我都活在超凡種的手下，輸得不冤。”
陸續有學生回到教室，藏著超市買來的零食，或者家長從圍欄送來的飯菜。
他們分工明確，有人打開電子白板，翻找出一個隱藏的文件夾，有人拉上窗簾熄滅燈光。
“上次還有一半沒看呢！”
“那個後麵沒啥意思。”
“快點兒，開一個再說，一會兒老師來了！”
隨著畫麵亮起，鏡頭變換，進度條被拖到了一半左右的位置。
柯子墨認出這是一部國外的魔幻劇，但他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曆可比電影中的劇情更加離奇。
他悄悄從後門溜了出去，走下了主樓，維持著【神術——感知】在校園漫步。
“瑪雅，要是有老師過去就幫他們關了白板。”柯子墨囑咐道。
“好嘞！”瑪雅清脆地答應，隨後笑道：“你這是溺愛啊！”
柯子墨勾勒出微笑：
“每當看到這群學生，都能感受到這個世界的朝氣。
“他們擁有那種相信一切的激情，尚未在社會的打磨下變得圓滑，依然棱角分明。
“你不覺得這樣的氣氛很吸引人嗎？”
“我隻覺得你已經是個老頭子了。”瑪雅小聲地吐槽道。
柯子墨不置可否，望著四周的建築，感慨道：
“可惜的是他們被禁錮在這樣的牢籠中。”
忽然，他的感知之中出現了一處異常。
他快步走到右前方，視野中腿部流血不止的麻雀和感知到的物體重合。
灰褐色絨羽包覆之下的是一隻弱小的生命。
它的左腿被某種銳器劃傷，導致失去了身體不再能維持平衡。
柯子墨手腳麻利地從【物品欄】中取出繃帶和酒精等物品，簡單地進行了處理。
隨後他四下搜尋，輕盈地攀上了附近的樹木，將受傷的麻雀安放在了鳥巢中。
從樹上一躍而下，確定附近沒有人看到，柯子墨對瑪雅說道：
“把這段監控刪除。”
“好。”
柯子墨警惕地環顧四周，就在剛才他爬上樹枝的過程，直覺中感受到了一道視線。
取出【命運硬幣】，柯子墨再次對改造種的位置進行一係列的占卜，結果卻未曾有變化。
占卜的結果仍然顯示改造種處於墨江三中的每一個位置。
“如果不是這哥們兒把自己鋪滿了學校，就肯定混亂了空間的定位。”
雖然沒能“釣”出改造種，但是通過方才大膽的舉動柯子墨確定了其他的一些事情。
由於那不是過於緊迫的事，柯子墨需要做的隻是等待。
正當他朝著教職工餐廳走去，打算解決自己的午餐問題的時候，他猛然怔住了。
柯子墨意識到自己在上一次見十四的時候又忘記了詢問有關【命運硬幣】的事情。
冰冷的感覺爬上了柯子墨的脊背，冷汗浸濕了他的上衣。
柯子墨環視著四周略顯破舊的教學樓，心中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個念頭：
這就像是一個牢籠。
PS：這章標題我的構思是有四層含義，不知道有沒有讀者能看出來
PS2：在77和80章修改了兩個地名，不與現實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