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有媽的孩子像個寶

  菱塔休息室。


  柯子墨等人圍坐在一起，全神貫注地盯著全息投影實時轉播的影像。


  他們目睹了這場稱得上迅速的戰鬥的全過程。


  從“布道者”展開聯合護盾到奧菲利亞的“重現”爆發，每一處細節都被收入眼底。


  即使與真正的戰場相隔數十公裏，戰場上超凡力量的對拚仍舊深深震撼了所有人的心靈。


  當“束光炮”悉數進入損傷式過載，激射出鋪天蓋地的光束時，柯子墨頓時明悟為什麽奧菲利亞提出由“背叛者”完全負責最終的戰鬥。


  這就是統治了整個第四紀的利達爾文明的力量，即便存留至今的已是其中的極少部分，依然足以令任何個體失去插手的餘地。


  哪怕是柯子墨接觸過的，被評定為偽B級的Ⅳ型改造種恐怕也難以在這樣的戰場上生存超過十分鍾。


  無論是“束光炮”的齊射還是首領級自律守衛戰鬥的餘波都可輕鬆殺死他們。


  “不愧是曾經在其他星球都建造了居住區的超凡文明。”柯子墨感歎道，“奧菲利亞或許算是A級超凡種。”


  他將自律守衛之間的戰鬥與“聖焰戰場”稍加比較，便發覺除了那道不知由誰釋放的【次神術——聖焰】意外，能與這場戰鬥相提並論的隻有參戰的規模。


  無論是超凡能力的威力還是參戰者的素質，第四紀的利達爾文明明顯遠超第五紀紛爭時代的各個種族。


  更不用說與人類文明相比。


  假如方才的戰鬥不是發生在零號要塞，而是爆發於地球上的任何一處，都足以令一小塊大陸沉入海洋。


  而若是這樣的超凡文明與人類社會產生衝突，最終必然會以人類讓出地球霸主落幕。


  想到這裏，柯子墨望向坐在一旁的10086。


  10086仿佛感應到了柯子墨投來的視線，推了推眼鏡，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似乎明白了柯子墨想要說什麽。


  得到了10086的回應，柯子墨清楚這位與眾不同的龍脈聯絡官應該已有了對策。


  隨後他看向另一邊的付靈，想詢問她作為神明的代行者抱有怎樣的態度。


  像她這個年紀的孩子們本應在學校享受青春，然而一旦戰爭無法阻止，將不知有多少家庭將支離破碎。


  柯子墨在心中默默歎了一口氣，卻發覺付靈雙手交握，抵在唇邊，正低聲念誦著禱告似的詞語。


  憑借【神術——通識】，柯子墨理解了其中的含義：

  “您是自然的精靈，生命的母親，永恒之森的靈魂。”


  “您是眾生的庇護者，迷霧的引路人。”


  “願消逝的生命在您的注視下安眠，願憤怒與怨恨在您的協調下消融。”


  “讚頌生靈神！”


  付靈口中的禱告仿佛蘊含了神明的力量，滌蕩著零號要塞中所有人的心靈。


  不知不覺間，籠罩天空的淡淡悲痛略有漸弱，不明真相的伽羅尼等人隻覺麵對未來的心態逐漸樂觀起來。


  隻有同為代行者的柯子墨與瑪雅感應到了源自生靈神的力量。


  結合擊殺德特裏希時遙遠空間中的注視，柯子墨確定了神明的力量可以滲透入零號要塞。


  “十四究竟想讓我找到什麽呢？”


  自律守衛經此一役必將重歸統一，其在奧菲利亞的領導之下，接下來的目標毫無疑問是中央控製宮殿。


  然而這也就意味著距離柯子墨等人離開零號要塞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按照十四發布的任務來看，我隻需要前往中央控製宮殿的總控室，離開零號要塞就能實現十四安排的軌跡。


  “但我除了收獲到一些十四很可能已經知曉的曆史，沒有獲得更多的情報。


  “十四費盡心力設計任務讓我與Ⅳ型改造種有所牽連，再進入零號要塞，就是想看我能不能活著出來？”


  仔細思考過後，柯子墨發現這個猜測確實有著十四的風格。


  起伏的思緒漸漸平複，柯子墨一陣頭疼，十四給他帶來的問題愈積愈多，而他又無從揣度。


  凡人與神明掌握的情報嚴重不等，或許十四現在的所作所為是為了多年以後某一刻的結果，或許隻是出於追求新奇而進行的一場遊戲。


  這一刻，柯子墨對【代神戰爭】的任務描述才真正有所明悟。


  “這是眾神閑暇之餘的一場遊戲，卻不屬於你。你是棋子，而非棋手。”


  作為代行者，他永遠不知道神明的心思有沒有放在棋局上。


  念及至此，柯子墨不禁羨慕起遭遇到的其他代行者。


  付靈和瑪雅宛如親女兒一般，而瑪雅在現實世界中的身體更是【歌頌者】賜予的，某種意義上是貨真價實的“神女”。


  德特裏希死亡後，他供奉的神明立刻對柯子墨施以報複。


  “等我我死了以後，要是十四能每年來送點貢品我都謝天謝地了。”柯子墨腹誹道。


  在心中默默歎了口氣，柯子墨決定不再去想自己那不著調的頂頭上司，安靜地等待著奧菲利亞的到來。


  當“墮落者”落敗後，奧菲利亞需要處理的唯一問題便是他們這群“外來者”。


  不出所料，僅僅過去兩三分鍾，休息室的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眾人齊齊望向房門的位置。


  略微猶豫了片刻，10086沉聲道：“請進。”


  房門無聲地滑開，奧菲利亞踏入了這間略顯擁擠的休息室。


  柯子墨訝異地望向奧菲利亞，此刻這位自律守衛實際上的統治者並未如同往常一般穿著銀白色的軍裝，而是一身樣式奇特的寬鬆白袍。


  其上淡藍色花紋點綴，但繼承了自律守衛一貫的簡約風格。


  奧菲利亞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疲憊，卻仍然保持著微笑似是調侃般說道：

  “‘背叛者’勝利了。”


  她不著痕跡地瞄了柯子墨一眼，隨後迅速移開了視線。


  柯子墨察覺到了奧菲利亞的用詞，她說的是“背叛者”，而不是“我”，旋即明悟奧菲利亞所要進行的嚐試大概率是失敗了。


  但既然奧菲利亞沒有透露的意圖，柯子墨也便識趣地沒有詢問。


  “那麽我們要來談一談關於外界的問題了。”10086斟酌著詞語開口道，


  “自律守衛原本就來自於外界，你們的初衷亦是為了回歸，但與人類文明貿然進行接觸勢必造成雙方的混亂。


  “因此……”


  他頓了一下，接著說道：


  “我代表人類超凡組織之一的龍脈，歡迎自律守衛派出使者前往人類文明參觀，以溫和的方式使兩個文明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