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無盡雪域
柯子墨的“身體”落至地麵後，沒有像上一次在【次神術——聖焰】的記憶碎片中一樣，無法操控，隻能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目睹混亂的戰場。
此刻他不再感受到有任何的束縛與無力感，心念一動便可自由行動，仿佛僅僅是自己的身體變得透明了而已。
凜冽的寒風不時吹過，掀起積攢在地麵上的雪塵。“嗚嗚”的風聲裏夾雜著細沙般的雪花摩擦的聲響。
四下杳無人聲，冰雪構成的世界中僅存留了最純粹的自然。
入眼之處盡是皚皚雪原，唯餘幾塊漆黑的岩石凸出表麵，遠遠看去宛若沉默的巨人。
寒風呼嘯，柯子墨卻沒有感受到絲毫的冰冷，仿佛眼前的一切都隻不過是一場逼真無比的夢境，他能聽到、看到，但是無法碰觸到。
“我該怎麽離開這裏呢？”柯子墨環顧四周，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在【次神術——聖焰】的記憶碎片中，柯子墨將之稱為“聖焰戰場”，他親身經曆了純白的火焰將戰場上的汙穢怪物淨化，又令被墮落的超凡力量腐蝕的土壤重新萌生出新芽。
然而【次神術——冰封】的記憶碎片卻像是搭建好了舞台卻失去演員的戲劇，身為觀眾的柯子墨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上一次的戰場就像遊戲裏的過場CG，不看不行，但是現在更像是一個開放的世界在等待我探索。”柯子墨思索道，“就把這個記憶碎片叫做‘無盡雪域’吧。”
至於為何記憶碎片會出現變化，柯子墨未見端倪，隻能將其歸結於自己與神性的融合度進一步提高，得以在記憶碎片中獲得更多的控製權。
身處陌生的環境，但初步觀察之後確定並無危險存在，柯子墨也稍稍放下了警惕，思緒發散開來：“人的大腦是思維的器官，但現在的我連身體都不存在，人類的科學理論還正確嗎？靈魂真的是存在的，那有儲存於身體中的那個位置呢？”
古怪的問題接連冒了出來，自從接觸到超凡世界之後柯子墨還是第一次思考起人類認知的局限性。
柯子墨一邊任由思緒發散，因為往往一瞬間的靈感能幫助他想通許多困擾已久的問題，一邊控製著“身體”飛速掠過雪原，
隨著思考愈發深入，柯子墨發現平日裏玄而又玄的傳說故事甚至曾有可能真實發生過，誌怪傳說中記載的各類神話生物或許真的在某個紀元行走於大地之上。
“尼德霍格是龍族的一員，吸血鬼曾經擁有自己的國度，滿月之夜可能真的有一群狼人對著月亮幹嚎，宙斯……嘖嘖，輕小說男主角的模版啊。”
盡管並不知道自己的猜想是否屬實，但不得不說在這片死寂的冰雪世界中想象超凡種的八卦讓柯子墨絲毫沒有被“無盡雪域”流露出的孤獨荒涼所感染。
正相反，他感受到內心深處的八卦之魂正在熊熊燃燒。
柯子墨正挖掘著記憶深處奧林匹斯錯綜發展的人際關係，恍然間發覺前方的光線暗淡少許，他不知何時來到了一處幽暗深邃的洞口之前。
漆黑的岩石搭建出足以令巴士進入的高大洞口，與地麵渾然一體的岩壁顯露不出人為的痕跡。
幽深的洞穴斜向下通往地底，內部的景象被黑暗吞沒，仿佛引導著柯子墨一步步前往冥界。
柯子墨下意識想要開啟【神術——感知】，卻發現位於記憶碎片中自己無法使用任何超凡能力。
無可奈何之下，柯子墨決定硬著頭皮進入洞穴，畢竟這是目前所遇到的唯一一處有別於岩石與積雪的地點。
柯子墨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收住遊玩散漫的心態，防備著暗處的敵人。
雖然他不知道記憶碎片中的物體是否會對自己造成傷害，因為“聖焰戰場”之中無論是擁有實體的生物還是純粹由能量構成的超凡能力都穿透了他，仿佛錄製好的影像。
但是在“無盡雪域”中柯子墨可以控製視角的移動，記憶碎片產生了未知的變化，柯子墨難以確保不會有東西可以威脅到他。
柯子墨在遇到可能存在的危險時往往極度謹慎。
更何況現在他無法使用任何超凡能力，假如真的遭遇致命威脅，除了逃跑之外別無他法，而且能否順利逃脫還是兩說。
失去了【神術——感知】，柯子墨僅能依靠有限的“視覺”觀察環境，方才行走於沒有遮擋物的雪原，弊端尚未體現，但是現在要深入洞穴探索卻給柯子墨帶來了巨大的阻礙。
這就如同是一個高度近視患者，平日的生活可以依靠眼鏡，某一天即使眼鏡突然丟失，也可以勉強分辨近處的物體，但卻要讓他下樓買個菜還得不撞上人。
“如果洞穴裏藏匿著和‘聖焰戰場’上同樣強大的生物，那我可就是瞎子玩黑魂（注）——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柯子墨腹誹道。
洞穴的道路崎嶇難行，碎石混雜著雪屑堆積在下部，兩側每隔一段距離便有岩壁中突出的尖刺。
但這一切都阻擋不住莫得身體的柯子墨。
行走的過程中，柯子墨嚐試“撞”上尖刺，卻如同空氣一般飄了過去，但是他卻無法穿透四周的岩壁。
“或許我現在能穿透的物體不能太過厚重。”柯子墨推測道。
隨著柯子墨逐漸深入，洞口的光芒凝縮成了一個光點，遙遙照著來時的道路。
憑借微弱的光線，柯子墨勉強可以看清前方的道路。
如若整條洞穴都保持著同樣的坡度向下延伸，這意味著在道路的盡頭是不被光明眷顧之處，極有可能完全無法視物。
現實要真是如此，柯子墨不得不放棄探索，因為黑暗且未知的環境往往充斥著致命的危險。
不過好在經過洞口處最為陡峭的一段，柯子墨能明顯感受到“腳”下的坡度正在趨於平緩，這代表著終點近在遲尺。
“要是瑪雅在就好了，我記得她能發光的。”
就在柯子墨忍不住聯想時，前方出現了一團模糊不清的黑影，難以辨明是什麽物體。
注：黑魂，即《黑暗之魂》係列，以遊戲難度大、藏在犄角旮旯的小怪眾多聞名。這是一款當之無愧的割草遊戲——玩家是草，因此又被分類為跑酷遊戲。誕生了太陽騎士、月亮騎士等眾多勇者。
另注：柯子墨無死亡通關《黑暗之魂》三部曲，當事人聲稱：“這不是挺簡單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