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墮落者
柯子墨被“火炮”鎖定著，不敢有絲毫的異動，他隻能靜靜地等待對方的行動，而從敵方選擇抓捕而非立刻處決的態度來看，自身大概率是沒有問題的。
一時間，柯子墨與六名機械戰士陷入了詭異的僵持。
雙方都在等待著“首領”到來。
柯子墨憑借遺跡外來者的身份有恃無恐，他敢確定既然十四發布任務讓自己加入某一陣營，那麽無論哪方對待外來者都不會太過敵視。
而這幾名似乎是守衛的機械戰士顯然不具備處置外來者的權限，所以他們也在等待“首領”前來做出決斷。
並且他暗中舒出一口氣：“我進入利達爾遺跡才剛過去一個小時，他們就可以發現我，即便61330號被卷了進來也不用再擔心生命危險了。”
等待期間，有一道光幕多次掃過自己的身體，柯子墨憑借【神術——通識】得知這是利達爾文明的生命形態測試光束後便沒有躲避。
噠！噠！噠！
靴子與金屬地麵碰撞的聲音由遠處傳來，一名身著銀白軍裝、臉龐硬朗剛毅、擁有蔚藍色雙瞳的中年男人來到近前。
他觀察了柯子墨一會兒後，對一名機械戰士詢問道：“就是他嗎？”
“是！經過六次全方位檢測，確認生命形態為未知物種，追溯起源與外界部分生物有關！”
盡管柯子墨完全聽不懂他們的語言，但對話的含義卻憑空浮現於他的大腦。
“這就是【神術——通識】的作用啊！”柯子墨在心中感慨道。
看上去是“首領”的中年男人先是平靜了幾秒，隨後放聲大笑，一係列的變化令柯子墨忍不住在心裏嘀咕起來：
“十四的精神病還能傳染到這兒的？”
“首領”深吸了口氣平靜下來，但眼角仍掛著笑意，對柯子墨說道：“這裏不適合說話，我們換個地方。”
隨後他轉身向建築深處走去。
柯子墨愣了愣，不敢相信就這麽讓自己進入了，他看著光芒逐漸熄滅的“火炮”，猶豫著跟上了“首領”的腳步。
通過數道嚴密防守的閘門，柯子墨才算真正地進入到了建築物的內部。
建築物內沒有樓層的劃分，站在地麵上便可看到頂端，縱橫交錯的金屬橋梁將各處相連，貼著牆壁建造的工作區盤旋而上。
柯子墨無聲地跟在後麵，隨著“首領”進入了一間類似於電話亭一般的裝置。
隨後他看到“電話亭”外的景色錯亂扭曲，如同有人將一盆水撒到了未幹的油畫上。
不久，外側的景象便重歸正常，但卻與方才大不相同。
柯子墨保持著鎮靜的表情，他畢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和十四的多次接觸已經讓他不再對空間技術感到驚奇。
“誒？我們在哪？”瑪雅的聲音突然響起。
柯子墨趕緊在心中“噓”了一聲，他無法保證利達爾人是否能偵測到瑪雅的存在，所以此刻還是小心為好，畢竟自己不能把所有事情都透露出來。
走出“電話亭”，柯子墨與“首領”置身於一間毫無裝飾甚至連家具都沒有的銀白色辦公室內。
“首領”來到一處空地，作出坐下的動作，隨即一張轉椅出現在他的身下。
他示意柯子墨坐到他的麵前，一揮手，一張沙發憑空出現。
“你的生理結構應該比較喜歡這個。”“首領”笑了笑，接著說道，“你不是零號要塞裏的人，對吧？看上去你可以聽懂我的話。”
柯子墨坐至沙發上，輕輕點了點頭，默默記下了“零號要塞”這個詞。
“為表誠意，我先來為你介紹一下零號要塞內的情況。”盡管“首領”已經極力在掩飾自己的激動，讓自己表現得平靜，但仍然控製不住語速的加快，
“作為交換，我們希望你可以告訴我們外界的情況。”
稍加思索過後，柯子墨表示了同意。
得到了答複，“首領”清了清嗓子（柯子墨對他還有嗓子這個結構表示很震驚），嚴肅地說道：“這裏是利達爾文明零號要塞，是利達爾文明最後的防線。
“利達爾文明在第四紀末期出現了未知的災難，領袖決定建造獨立異空間——零號要塞。
“在經過一百年的建造，文明首都檔案館的三萬名自律守衛進駐其中。
“隨後零號要塞關閉，與外界徹底隔絕。
“三萬名自律守衛隻肩負著唯一的任務：堅守零號要塞，等待文明重啟。
“但時間仍然在磨損著這片空間，機械停轉、天象失控、能量紊亂……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
“墮落者們仍然固守著利達爾的榮光，期盼著外界會有星艦駛進來將他們拯救。
“他們占據著中央控製宮殿，切斷了我們的精神連接，對我們開展了剿滅行動。
“這就是零號要塞的故事了，朋友。”
他一口氣將全部情況介紹給柯子墨（雖然他好像不用喘氣），讓柯子墨陷入了長時間的思考。
“首領”沒有催促，安靜地等待著柯子墨的回應。
許久過後，柯子墨長長呼出一口氣，直視著對方的眼睛鄭重地說道：
“在外界，利達爾文明已經滅亡了。”
“首領”頓時目光一凝，身體微微前傾，追問道：“可以更詳細地講解一下嗎？”
柯子墨側著頭回想，將收集來的古代曆史稍作整理，挑選著說道：
“第四紀什麽時候結束已不可考，但可以確定從那過後至少經過了三萬年。
“外界在三萬年前經曆了靈氣枯竭，無數超凡種族滅絕衰敗。
“而最近靈氣上湧，似乎可以稱作超凡種的福音。
“目前以人類為主要文明，占據了地球幾乎全部的區域。
“這就是我所知道的曆史。”
“首領”久久未能出言回應，低著頭不知道在思索什麽。
“威亞加，可以了。”一道沉著的女聲從側方傳來。
柯子墨順著聲音看去，看見一張透明光幕不知何時在牆壁上展開，一身銀白軍裝的女子立於正中，流露出端莊穩重。
而一旁的“首領”迅速站起，一掃臉上的失落，向光幕中的女子行禮。
“你就是首領吧，不知道怎麽稱呼？”柯子墨笑著問道。
“奧菲利亞，你可以叫我奧菲利亞。”軍裝女子表情威嚴地回應，“如果不是在剛才證明過，我都懷疑墮落者們是不是終於訓練出間諜了。”
“那你是憑什麽判斷的呢？”柯子墨好奇地問。
“他們絕對不會說出來‘利達爾已經滅亡’這種話。”奧菲利亞從光幕中走出，如同電影中的特效，“那是他們思維模式的底線。”
“這麽說來你們是在試探？”
“你不也是嗎？”
柯子墨與奧菲利亞心照不宣，並沒有將這兩句話問出口。
“那麽你們的目的是什麽呢？自暴自棄嗎？”柯子墨調侃著問道，絲毫沒有可能會觸犯對方的自覺。
奧菲利亞仔細端詳著柯子墨，雙臂環抱著說道：“如果我的記憶庫沒錯的話，你現在應該很緊張。”
柯子墨攤了攤手，輕鬆地說道：“我隻是一名外來者，對你們沒有威脅，可以被爭取為友方，並且能為你們帶來寶貴的知識。”
“所以你就肯定我們不會傷害你嗎？”奧菲利亞逼近兩步，似是嘲笑柯子墨的狂妄：“如果我說還有其他外來者呢？”
柯子墨眼神一滯，旋即將這變化掩飾了下去，想要立刻裝出好奇的樣子，然而這細微的神態改變卻沒有逃過奧菲利亞的眼睛。
她不再咄咄逼人，瞬間換上了和善的語氣：“我們可以來談談合作，你幫助我們奪取中央控製宮殿，總控室位於宮殿中央，我們可以幫你和你的同伴回到外界。”
“上鉤了。”柯子墨在心中暗暗發笑。
“我同意，畢竟單憑我的力量隻能被困在這裏。”柯子墨點點頭表示讚同，“但我有個條件，你們必須先找到我的同伴。”
“這是當然。”奧菲利亞眼角掛著笑意，指揮軍裝男子立刻組織搜索柯子墨的同伴，之後隨意地說道：“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柯子墨。”
“真是個奇怪的名字。”奧菲利亞盡管在方才的談判中展現出了縝密的思維邏輯，但在一些小細節上卻又毫不注意。
對此柯子墨並未放在心上，他權當做文化差異，而且和瑪雅有過交集之後他對自律守衛們的行為模式竟產生了幾分認同。
簡單直白，為達目的不顧阻礙，心態良好，SAN值奇高.……想到這裏柯子墨不禁有些羨慕瑪雅。
忽然係統的提示音在柯子墨的耳邊響起，他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已經算選擇了陣營加入。
他試探著打開【任務欄】，發現奧菲利亞並不能察覺到係統的存在，便安心地查看起來。
懸於第二行的金色主線任務已然完成，一抹金光閃過，任務的內容發生了變化，同時提示他任務獎勵已經記錄至【賢者典籍】上。
“我記得是【次神術——鏡花水月】，嗬，這讓我想起來一個梗。”柯子墨暗暗想到。
他將跑偏的思緒拽回來，打算等到獨處的時候抓緊時間將獲得的次神術學習，以增強自身實力。
忽然，柯子墨看向奧菲利亞問道：“最後一個問題，墮落者怎麽稱呼你們？”
奧菲利亞頓了頓，似乎沒有料到柯子墨的問題，但卻沒有隱瞞，鎮定的臉龐上產生了波動：
“背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