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移動天災

  柯子墨對照著瑪雅提供的核心區域地圖，背著白發少女走在最前方。


  瑪雅和凱西一同攙扶著付靈，綴在柯子墨不遠的地方，以免他被偷襲時受到波及。


  “快到連接通道了，希望大門是開著的。”他朝後方的三人說道。


  瑪雅散發著光芒，照亮了一小片區域，而在更遠處光線照射不到的地方則是死寂的黑暗。


  凱西心有餘悸地回頭看了一眼，幽暗無光的遠方似乎藏著噬人的怪物，越看越覺得恐懼。


  收回了視線，她試著找些話題來緩解心中的不安，稍加思索過後，她朝其餘人問道：“我該怎麽稱呼你們呢？”


  “叫我瑪雅就好啦！”瑪雅熱情地說道，回應之迅速令凱西有些失措。


  聽到身後女孩子們的對話，柯子墨沉聲介紹了自己的名字便不再參與，以免被思維跳脫的瑪雅扯入什麽奇怪的話題。


  付靈有些猶豫，沉吟了一會才回答道：“你可以叫我76號。”


  凱西回想起她擁有變花栗鼠變蚊子的神奇能力，便不再過多追問，以免觸及某些特殊的領域，使得剛剛得到的報道真相的機會化為泡影。


  忽然，一道強光從前方照射過來，刺得幾人一時睜不開眼。


  “前方人員，放下一切武器！”從強光出傳來極具威懾力的喊聲，似乎已處理過多次這樣的事件。


  柯子墨覺得那個人的聲音竟有些許熟悉感，他飛速地翻找起記憶，回想自己最近是否在哪裏聽到過這聲音。


  幾乎一瞬間，他便得出了答案，與此同時，對方的領隊也走到了柯子墨前方不遠處。


  “好久不見啊，聯絡官。”柯子墨笑著調侃道，懸起的心落了下去。經過半天的奮戰，他其實早已疲憊不堪，僅憑責任感在支撐著。身處一支行動經驗嚴重不足的隊伍，他認為自己必須擔當起凝聚全員的重任，如果自己倒下了，相信付靈也支撐不久，而瑪雅加上凱西能不能把自己活著帶出去都還兩說。


  所以在見到10086的刹那，柯子墨便放鬆下來，在知曉了付靈代行者身份之後他對龍脈的好感度進一步提升。


  10086看清了前方的人正是自己負責的超凡者，連忙招呼來幾名醫療人員。


  柯子墨在醫療人員的幫助下，將不知姓名的白發少女放至擔架上，隨後好奇地朝10086問道：“你怎麽來了？你不是聯絡官嗎？”


  10086見到柯子墨並沒有受到太嚴重的外傷，僅是腳步略顯虛浮，暗舒一口氣，嘴上沒好氣地責怪道：“還不是你，搞出多大的事！”


  柯子墨一臉茫然地看著10086，又回頭看向出發前與龍脈進行過一次聯絡的付靈，發現對方也沒有搞清楚狀況。


  瑪雅的頭上跳出了一個發著光的問號，出聲問道：“出什麽事了？”


  10086看了一眼瑪雅和她頭頂的問號，表情中流露出一閃而逝的驚訝，向柯子墨問道：“她是誰？”


  “就一燈泡成精了，”柯子墨試圖將話題掰回到正軌：“別說她了，這裏究竟發生什麽了？”


  10086的眼神頓時黯淡了不少，他沒有立刻回答，指揮著醫療人員將付靈抬到擔架上之後才說道：“你們跟我來就知道了。”


  說完，10086派了一批戰鬥人員向深處繼續探索，隨後領著柯子墨等人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不久，柯子墨便跟著10086進入了研究中心的外層區域，此刻這裏的景象已經與半天之前大不相同。


  離著老遠，柯子墨就感受到了一股撲麵而來的寒冷氣息，這道氣息不僅僅是物理層麵上的寒冷，似乎連人的思維都可以凍結。


  但這並非難以擺脫的影響，隻需要稍微集中注意力便能令思緒不再遲緩。


  柯子墨順著冷風襲來的方向看去，眼前的畫麵令他的心跳都漏了一拍，血液仿佛被所見之景凝固。


  冰雪覆蓋了整片空間，地麵上、牆壁上、天花板的每一寸角落都被冰凍，結出一簇簇冰晶。


  燈火通明的大廳此刻已陷入黑暗，隻有龍脈人員臨時搭起的幾盞照明燈充當全部的光源。


  原本埋頭工作的研究員們已離開了屬於自己的座位，有的人麵露驚恐地逃跑，有的人慌亂的尋找躲避的地方，有的人好奇地盯著柯子墨現在所在的位置，推搡、爭搶、奔逃、迷茫，他們生命中最後一刻的神態與動作永久地留在了世界上，成為了冰雕叢林中的一具傑作。


  他們栩栩如生就像依然還活著一樣，死亡與生命就這樣交織在了一起。


  10086輕拍柯子墨的肩頭，將他的思緒喚回，語氣陰沉地說道：“沒有一個人能逃出去。”


  柯子墨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眉毛皺成一團，跟著10086穿行於一座座“冰雕”之間。


  “冰雕”們的表情實在太過清晰，令柯子墨感到仿佛冰層下的生命正透過生與死的隔閡注視著他，這使他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


  從研究中心中出來，柯子墨才發覺到竟已經進入了夜晚。


  秋季的天空格外的高遠，零零散散的灰白色的雲朵掛在天上，清澈的星光不受多少阻隔地灑落人間。


  研究中心被形形色色的車輛包圍，但大多卻是功能型車輛。


  柯子墨想要說些什麽，卻被10086用眼神打斷。


  10086將他與瑪雅塞入一輛黑色商務車，吩咐司機去金沙市支部，末了隔著車窗朝柯子墨說道：“有什麽事回去再說。”


  他目送黑色商務車以嫻熟的技巧穿越重重障礙，漸漸駛向遠方。


  旁邊跑來一名軍人模樣的男子，在他麵前立正，行了一禮之後低聲匯報道：“報告總指揮！研究中心已搜索完畢，外層區域幸存者兩人，核心區域幸存者五人，受災原因不明！未來生命科技大廈內人員已全部疏散，未發現羅任秦的行蹤！請指示！”


  10086揉了揉額角，思索片刻，一條條下達著指令：

  “所有傷員，先原地治療，再送回金沙支部，等待安排。


  “那個叫凱西的記者，送到央都總部，讓宣傳組和她交接一下。


  “全網通緝羅任秦，和其他組織交換一下情報，一定不能讓他跑遠。


  “查一下柯子墨身邊那個藍頭發女孩的信息，交一份報告給我。


  “封鎖未來生命科技有限公司在各地的工廠和研究所，凍結一切資金流動，監控任何信息傳遞。


  “持續監控人員失蹤情況，一旦出現立刻上報。


  “233號還沒有消息嗎？”


  軍人模樣的男子回應道：“沒有。”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10086行了一禮。


  男子向10086還禮之後朝著遠處跑去。


  10086摸了摸額頭上多出的皺紋，摘下了銀邊眼鏡，他的眼底此刻正有一朵墨綠色的火焰躍動升騰。


  “許隊長，這個世界又要亂了，我們還守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