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怎麽能夠停滯不前
10086輕抿嘴唇，眉頭一皺，隨即又舒展開，微笑道：“我們尊重你的選擇。”
柯子墨翻閱過《無組織超凡種管理條例》後，接過10086遞來的筆唰唰幾筆在末尾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具體內容中針對超凡者作出了一係列稱不上苛刻的限製，以促進超凡世界與普通人和平融合為核心，其中最主要的隻有四條：
第一條任何超凡種都具有被賦予並維護【安全評價】的義務，該評價依據超凡者在登記後的日常行為給予綜合性判定。
第三條當簽署人離開常駐城市的時候，必須提前向所屬聯係人報備，否則將降低【安全評價】。
第五條p;任何超凡種都具有身處超凡事件現場時保護普通人生命財產安全的義務，並應在確保自身生命安全不受侵害的同時阻止一切損害公民權利的行為。若存在刻意忽視或者力所能及而不為等本可避免惡劣結果的行為，將降低其【安全評價】。
第二十七條任何降低【安全評價】的行為都將麵臨處罰。
其中第三條對於暗中擁有著“代行者”身份的柯子墨而言是最具“威脅”的。
柯子墨在將來必然會因為各種各樣的任務而頻繁外出，他的活動範圍今後絕不僅僅局限於央都。如果每次外出都要向移動客服……聯絡官10086匯報的話，首先頻繁的出行本身就足以令人懷疑，其次他需要提防有心之人可以依據他的行動計劃設置陷阱。
但這都在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如果他選擇了加入龍脈成為他們之中的一員，無論被分配到哪個城市、哪個職位，未來的外出將會更加困難，喪失了主動尋找其他代行者的自由，無形中增大了完成主線任務的難度。而且作為龍脈中的成員，會更頻繁地出現於公眾視野，相當於將自身擺到了明處，被其他躲藏在暗處的代行者辨認出身份的可能大大增加，平添了危險性。
以上都是瞎編的廢話，柯子墨拒絕10086的真正原因是係統在柯子墨即將答應的時候向他命令道：
“拒絕他。”
柯子墨那時一瞬間的猶豫便是因為係統的突然下令。
有違意願的強硬指令使他立刻質問係統這樣做的原因，卻意外地得到來自十四的直接答複：
“龍脈裏有個人我很不喜歡！你要是死活都想加入我也不攔著，信不信我給你刷個B級的異化犬出來，老娘告訴你神力可比靈氣效果好多了！”
最終柯子墨還是為十四的據（chou）理（bu）力（yao）爭（lian）所折服，乖乖地送回了《龍脈入職協議》。
“好了，你已經可以出院了，”10086收好兩份協議，掏出口袋中一張早已準備好的純黑色方形磁卡交給柯子墨，“你的超凡信息都記錄在裏麵了，相當於一張身份證。以後出門的時候都要帶在身上，碰上突發事件的時候及時向我們的人出示。
“另外，所有城鎮都布設了靈能感應器，如果你進一步覺醒了我們可以第一時間去保護你。”
保護……如果有威脅的話就會被控製住吧，柯子墨聽出了10086暗藏的警告，但他沒有表現出來，順從地接下卡片好奇觀察。
10086調轉腳尖離開了病房，還不忘順走一顆橘子。
走到門口，10086突然停下了腳步，叮囑柯子墨：“以後我就是你的專屬聯絡官，你直接撥號10086就能轉接到我這裏。還有，1是央都的區域編號，00是聯絡官職位編號，86是我的個人編號，不是什麽客服電話。”
隨後他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病房，留下了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吐槽的柯子墨。
“以後我怎麽找客服啊……”
……
柯子墨的衣服已經被抓爛，正當他發愁時最初見到的護士小姐姐貼心地為他送來了一套風格類似於聯絡官10086製服的襯衫。
所幸時節正值初秋，十月份的天氣尚未完全轉涼，柯子墨身穿一件長袖襯衫便可以上街。
沿著樓內指示板找到了電梯，發現這是一座完全的地下建築，他方才所處的病房位於地下三層。
柯子墨乘上電梯來到地表，發現所謂的央都龍脈支部隱藏在一棟我都不知道怎麽描述反正就是很常見你們自己腦內潤色的灰白牆壁寫字樓的地底，在心中感歎居然有如此多未知人、事、物曾經與自己存在於同一個世界上。
柯子墨見到三名守衛僅僅是抽取了自己10cc的血樣就放行，再一次忍不住暗暗對龍脈的安全措施感到好奇。
係統娘經過子墨的“調教”之後顯然乖巧了許多，適時地解答道：“龍脈由龍血一裔發源而來，在血液辨析的技術上具有其他組織無法超越的優勢。
“另外，您有一項新的任務，需要現在查看嗎？”
柯子墨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一邊告訴司機自家的地址，一邊在心中吩咐著係統：
“現在打開！”
湛藍色的半透明屏幕在柯子墨的視野中徐徐展開，自動切換到了【任務欄】。
隻見猩紅色的生存任務已被劃掉，代表著已經被完成。除此之外任務欄中又多出了一項散發著淡金色光輝的主線任務：
【主線任務——與子共生】
類別：階段性任務
任務描述：超凡與人類並存的時代已然降臨，然而光鮮的表象下必有令人作嘔的陰影。
任務目標：前往金沙市，調查超凡種失蹤事件。
完成進度：未啟程
任務獎勵：【神器】賢者典籍（啟程時發放）
注：千萬別閑下來了
湛藍色的屏幕在柯子墨閱讀完畢之後自動收回，惹得坐在出租車後排的柯子墨一陣搖頭苦笑。他沒好氣地抱怨道：“都讓我拒絕了龍脈，還讓我去幹龍脈要管的事。嗬，女人。”
吐槽完之後柯子墨便後悔了，生怕十四會一道落雷劈到他的頭上，然而預料之中的神罰卻並沒有落下，反倒是柯子墨一路綠燈地回到了家。
見到小區中大爺大媽們照舊跳舞的跳舞，打拳的打拳，揍孩子的揍孩子，柯子墨一路上懸著的心徹底沉了下去。他始終擔心著龍脈的善後工作，不是指他擔心回家後自己會被一群老人圍觀，而是他實在是有點信不過那群畫風明顯不太正常的家夥。
沿著熟悉的道路來到家門前，破損的房門已經被更換為新式的防盜門，柯子墨掏出門衛塞給他的新房門鑰匙，生澀地插入進門縫中。輕輕轉動，伴隨著門鎖機械結構間的撞擊聲，沉重的防盜門被徹底打開。
進屋，換鞋，洗手，吃飯，洗碗，掃地，拖地。
柯子墨一言不發，係統亦沒有再次幹擾他。
忙碌許久，柯子墨打通了10086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嘈雜的下棋聲。
“你這幹嘛呢？”
“生活愛好，你應該剛到家沒多久，出什麽事了嗎？”
“我去一趟金沙，散散心。”
隨便找了個蹩腳的借口糊弄過去了10086，柯子墨不擔心龍脈中有人會察覺到，倒不如說是他主動暴露，在對方做出行動的同時柯子墨也可以摸索到對方的身份。
掛斷電話後柯子墨又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墨哥！”
“小渚，幫我辦個休學。”
“墨哥？”
“我知道你能做到，別問太多。”
“好吧，墨哥……”
沉重地按下紅色的掛斷鍵，柯子墨隨手將手機扔到一邊，仰倒在鬆軟的床上。
他雙目怔怔地盯著老舊泛黃的天花板，良久，他的嘴角勾起一個微不可察的弧度，喃喃自語道：
“那麽，開始遊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