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新的風暴已經出現
“這位大哥……你這編號真的不是在逗我？”柯子墨的心中相信在這種的情況下沒人會專門來給他開玩笑，但早已壓抑不住的吐槽欲望還是讓他忍不住發問。
“別打岔，聽我說，”身穿黑色製服的男子沒有停頓，抽出一頁文件接著往下說道：
“柯子墨，男，二十一歲。
“於昨日十八時許遭遇異化動物，搏鬥之中胸部受輕傷，頭部輕度腦震蕩。
“異化動物能級評定為E，已被當場擊殺，不存在其餘目擊者。
“以上是我方對本次事件的全部記錄。”
說完，他伸出左手推了推金邊眼鏡，身子微微前傾，但銳利的視線仿佛一道探照燈般始終沒有偏移。
柯子墨被10086滲人的目光盯得頭皮發麻，雞皮疙瘩已經要爬滿全身，於是他裝出困惑的表情發問道：“請問能告訴我為什麽我的傷口一天就痊愈了嗎？”
柯子墨在蘇醒的時候便發現渾身上下沒有一處細小的傷口，經過係統娘的解釋之後他了解到是在體質強化的時候附加的修複效果——在此之前他先問候了一遍係統的七大姑八大姨，他沒有忘記是係統讓自己開門的。
另外係統向他解釋了成就功能，在柯子墨完成某種事件之後，會隨機（也就是看十四心情）獲得一些具有加成效果的成就。
他不能透露自己代行者的身份，所以需要向眼前的聯絡官編一個理由，然而他卻全然不知道世界發生了怎樣的變化，萬一編錯保不準就被送去切片了。
所以他選擇先發製人，將話題拋給對方，等待對方為自己的身體狀況準備一個合適的理由。
“嗬。”麵前的移動客服……不是，聯絡官銳利的眼神一下子放鬆，上身靠住椅背。他將手上的文劍隨意擱到旁邊的桌子上，伸出左手推了推金邊眼鏡，回答道：
“這可就說來話長了——不過我長話短說。
“曾經的世界是存在著超凡生物的，比如巨龍、精靈、巨人、妖精等等擁有未知力量的種族。
“他們統治了地球億萬年，是比人類更加古老的智慧生物，建立了一紀又一紀的遠古文明。
“但在許久之前，具體時間已經難以考證，所有智慧生物的能量來源或者說生存根本——靈氣——在短短數百年間迅速枯竭。
“靈氣對於超凡生物而言就相當於火焰在人類發展史中的意義一樣重要，因此失去了靈氣的超凡種族一部分漸漸滅亡，一部分失去了超凡能力卻得以生存。
“到目前為止幾乎不存在純血的超凡生物，但仍有一部分混血種頑強地延續至今，不過這也導致了文明和知識的傳承斷裂殘缺。
“你所聽說過的修真、魔法，有些純粹是人類的幻想，而有些則實際存在於世界上。它們歸根結底都是利用各種各樣的方法發揮出混血種體內屬於超凡種的力量，因此大部分功法都看重天賦和血統。因為這種方法屬於引導力量而非獲得力量，所以隻有混血種才能做到。
“其中有一部分龍血後裔在我們如今生存的這片區域建立了隱秘的組織——龍脈。龍脈的核心理念是：守護這片土地上的生靈、抵禦爭鬥越發激烈的外部超凡種。
“我們的組織經曆了數千年的發展，吸收了部分普通人和其他類型的超凡種，演變成了今天的龍脈。
“龍脈本應該永遠存在於傳說和怪談之中，直到剩下的靈氣再也無法支撐任何一個超凡種的生存。但是在一個月之前，所有超凡種都能感覺到一種久違的隻存在於血脈記憶中的舒適感，靈氣的濃度急速上升，一度達到了曾經的超凡時代，並且仍然沒有停止的跡象。”
說到這裏，10086頓了頓，指著桌子上餐盤中的一個橘子，那顆黃橙橙的柑橘憑空飛起，穩穩當當地落在了他的掌心。
“就像這樣，現在的靈氣甚至已經濃鬱到了可以讓超凡種直接操控的程度。”他順手撥開了橘皮將果肉一瓣瓣吃完。
“可這和我的身體有什麽關係呢？”
“別著急，設定還沒講完呢，你稍微配合一下，”10086搓掉手上橘絡之後才繼續說道：
“隨著靈氣濃度的上升，部分混血種漸漸恢複了源自血脈中的超凡力量，覺醒了超凡時代的部分記憶。但這還不是結束，靈氣上湧帶來的結果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也讓事態逐步脫離了我們的控製。
“一些普通生物突然發生異化，產生了特殊的能力，不僅是動物，甚至許多植物也可以異化。
“當然，如果僅僅如此還不至於讓傳承幾千年的龍脈失去管理的方法。
“你知道地球上什麽生物最可怕嗎？”10086麵帶笑意，向柯子墨拋出了一個問題。
沉浸於講述中的柯子墨愣了一下，回過神來試探著回答道：
“是人嗎？”
10086輕輕點頭，臉上的笑容更盛：
“沒錯。
“地球上分布最廣的生物之一就是人類，而當人類也隨之產生異變之後便是對以往生活的挑戰。
“你所知道的人類中，大約有一半是純血人類，其餘的一半是血脈極其稀薄的混血種，當然在過去我們也把他們劃分到人類之中。
“那些已經被人類同化的混血種在靈氣上湧之後逐漸表現出了超凡能力，他們體內屬於超凡種的部分在不斷上升。這與基因無關，而是超凡種的血脈對靈氣的共鳴，或者說回應。他們的一些器官會向著其超凡種祖先的方向異化，最終覺醒一些超凡能力，更有甚者甚至已經具有了超凡種的大部分特征。
“不過這還是比較好的情況，起碼他們的種族都在曆史上存在過，哪怕再渺小的超凡種族也會被其他種族留在記憶之中。我們也該感謝這場變故，它使許多混血種血脈中的記憶跨越了千萬年來到現代，為我們填充了曆史的空白，也讓我們能針對這些混血種作出合理的引導。
“但還有更麻煩的事情，從幾十年前純血人類之中出現了具有超凡能力的個體，不同尋常的是在超凡時代沒有任何一種能力可以與他們覺醒的‘異能’完全對應，徹底打破了純血人類和超凡種的阻隔，這在整個超凡世界都引發了混亂。到目前為止出現的異能雜亂無比，使得我們根本總結不出規律。而這類人的數量自一個月前的靈氣上湧之後開始激增。
“並且部分覺醒的個體表現出了連超凡種都為之羨慕的進化潛力。據我所知，有一名火焰能力者在短短一周內從E級跨越到了D級。
“因此，我們將這類人稱作‘異能者’。
“現在除了普通人類之外全部被算作超凡生物，又叫超凡種。
“當然也不全都是壞消息，好消息是覺醒的混血種中的大部分都處於或者低於E級。而異能者的潛力也隻是‘潛’力，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將其發揮出來，所以異能者們也大多處於E級。”
“停停停！”柯子墨揮手打斷了10086的解釋，“你說的等級是什麽東西，都出現好幾次了，不講清楚讀者老爺可看不懂。”
“啊——我忘記說了，那是在近些年才提出的一種劃分方法。”10086略作回憶，簡略地向柯子墨介紹：
“最近幾年，龍脈裏的科研部嚐試將超凡力量與常見機械組合，創建出了以靈源石等特種礦石為能量基礎的靈能科技。
“在過去我們對超凡種沒有具體的能級劃分，都是憑借模糊的判斷。自從一種靈能科技‘能譜儀’問世以後，我們發現了超凡種會不自覺地釋放出靈氣的波動。這股波動和能譜儀中鑲嵌的靈源石可以發生共振，同一能級的超凡種產生的頻率基本一致。所以超凡世界對超凡種劃分了比較細致的等級，以英文字母排序，最低為E級，最高為A級。
“E級的混血種隻複蘇了少部分超凡種的能力，異能者的異能也效果有限，熱武器仍然可以造成巨大傷害。
“D級的混血種將恢複更多的能力，而異能者的異能會發生未知方向的進化。D級的部分人已經可以規避常規熱武器。
“一旦到達C級，混血種和異能者都將發生跨越式的進化，逐步脫離普通人的範疇，隻有靈能武器能造成明顯的傷害。而異能者甚至會有一部分產生第二種能力。與增長的能力相對，到了這個能級的超凡種數量會急劇減少。當然這隻是常規情況，你要是一圈大兵圍著一個C級突突突那他也抗不住。
“B級目前隻有少數精英混血種或者純血種可以達到，還沒有任何異能者直接覺醒或逐步進化到B級。B級的混血種會擁有對能力運用的本能，同時獲得大量古代記憶，他們都是具有巨大威脅的存在，可以獨自抗衡一支小型裝甲部隊。即便是靈能武器也需要龐大的數量集火，並且陣形嚴密才有機會殺死一名不擅長保命的B級超凡種。
“至於A級……自從靈氣枯竭以來就再沒有A級出現的記錄，我們對比了某些超凡種血脈記憶中的頂級強者與現在的B級超凡種，發現他們之間仍存在難以跨越的鴻溝。在一段記憶中，甚至有一位強大超凡種擊落了另一支種族所開辟的‘異空間’。”
10086給了柯子墨一些理解的時間，過後眉角一皺，語氣沉重地說道：
“靈氣上湧的速度仍然沒有減慢，我們也不清楚什麽時候會結束。現在的靈氣濃度已經超過超凡時代末期，直逼曆史記憶上的頂峰。再這樣下去，混血種、異能者以及極為少量的純血種會發生什麽變化誰也無法斷言。
“我們猜測你覺醒了身體方麵的異能，這是你一夜痊愈的原因，但隻是產生了少量的表現，尚未真正達到E級。”
沉默了幾秒，黑色製服的中年聯絡官撐著扶手站起，腰背挺得筆直，拿過桌上的文件熟練地分成兩份遞到柯子墨麵前，接著說道：“你的品行、眼界、能力都已經在昨天的襲擊事件中向我們展現，你是我們需要的人才。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加入龍脈，在新時代守護這方土地；或者成為一名普通人，去尋找自己在未來社會中的位置。”
柯子墨雙手分別接過文件，一份的標題是《龍脈入職協議》，另一份則寫著《無組織超凡種管理條例》，旋即笑著反問道：“難道你不用把我們都抓起來嗎？這是最簡單的解決方法了吧。”
10086聽後語氣再次鄭重了幾分，嗓音變得低沉：“每一名覺醒者都曾經擁有與正常人無異的生活，覺醒並非他們自主可以控製的事情。如果我們僅僅因為一場發生於覺醒者人生中的意外而剝奪了他們的自由，我們就不配存在於世了。覺醒者獲得力量之後會不由自主地陷入迷茫，若缺少正確的引導，便很容易誤入歧途。一味地抓捕覺醒者，隻會讓世界更加亂套。將超凡的知識告知大眾，也許就能及時救回更多的人。
時代變換中固然會有犧牲者，但任何人的犧牲都不過是再次證明了我們的無能。”
“原來龍脈是這樣的組織啊。”
柯子墨微笑致意，拿起了寫有《龍脈入職協議》的那份文件。
目睹這一幕的聯絡官表情舒展，同時微微眯起眼睛，顯然是非常愉悅，向柯子墨伸出了右手。
出乎意料的是，柯子墨在短暫的猶豫過後，雙手遞還了《龍脈入職協議》，仍然保持著微笑，麵對著10086驚訝的表情淡然回答道：
“但是我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