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玩遊戲

  克麗絲挑了挑眉毛，略顯驚訝地說道：

  「你還有力氣能戰勝一隻狀態完好的納維嗎？」

  「覺得對我不公平嗎？」柯子墨持續刺激道，「書上說，要敢於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正好你們長得有點像螃蟹。」

  克麗絲心如止水，沒有因柯子墨的挑釁而發怒，她指了指他身後的控制台：

  「星艦的航向設定需要人類的身體，這也是防止我們一上來就用納維的身體碾壓人類玩家而施加的限制。

  「我殺了你，沒有人會贏。」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呢？」柯子墨走至克麗絲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在等你的同伴代勞？」

  「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和其他人無關。」

  「看來真的只剩你一個了。」

  柯子墨滿意地坐回椅子上，右手平攤作邀請狀：

  「還是那句話，你要如何處置呢？無論如何我都樂意奉陪。」

  「那我也重複一遍，我現在殺了你，沒有人會贏。」克麗絲凝視著柯子墨的雙眼，語氣不善道。

  指揮室內陷入了數分鐘之久的沉默，刺耳的警報聲打破了僵持不下的局面。

  「艦體失衡！請修正航向！」

  「艦體失衡！請修正航向！」

  「396秒后將接觸地表！請各單位做好抗衝擊準備！」

  克麗絲忽然輕笑一聲，長呼一口氣，起身走到指揮室唯一的艙門前：

  「我最近剛學會你們的一個詞，叫做『成人之美』，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煞風景了，下次我一定會贏你。」

  「隨時歡迎。」柯子墨目送著克麗絲輕而易舉地掰開沉重的艙門，投身於寂靜無垠的黑暗，「當然，我更希望能和你做盟友。」

  他轉過身來，將生機勃勃的海岸星印入腦海，趕在倒計時結束前選擇了駛向雙子星系的選項。

  恢復能源供給的向日葵號主引擎組噴射出晶藍色的光焰，昂起艦首脫離了蔚藍海洋的懷抱。

  至於它能否擺脫開拓聯盟的追捕，及時修復各個艙段的損傷，順利獲得雙子星系「叛軍」的認可，便不是在場玩家需要考慮的事情了。

  ……

  克麗絲摘下解除連接的造夢師A1，將其遞給在一旁等候多時的維利蒙德。

  她甩了甩如雪般的長發，舒展著因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而酸痛的四肢。

  「體驗如何？」維利蒙德一邊啜飲著阿娜在比賽期間悄悄送進來的紅茶，一邊吩咐某個女僕裝的亡靈將造夢師A1收進外設櫥櫃。

  「嗯——」克麗絲小貓似的躺到床上，回味著「另一個世界」的戰況，「場景和人物的真實程度起碼達到了C級夢境女妖的造夢水平，針對使用者的平衡也可圈可點，超凡能力和神術在裡面完全沒有效果，而且使用者超出了遊戲角色的身體上限感覺跟網路不佳一樣，但是在控制異形身體和提升普通人感知運動能力這方面還需要改進。」

  「結果呢？」維利蒙德期許地問道。

  「就差一點點，下次一定行！」克麗絲眨了眨眼睛，隨後搖著維利蒙德細長的胳膊問道，「你沒看直播嗎？！」

  後者尷尬地轉過了頭：「我……不太會用那些設備。」

  ……

  「我們是冠軍！！」

  柯子墨剛摘下造夢師A1，便看到瑪雅從電視屏幕中跳了出來，不用想就知道她一定是等不及直播延遲所以直接在數據界劫持了比賽結果。

  兩人激動地擁抱……大概用撞在一起更合適些，瑪雅一旦產生情緒波動便容易忘記現實中還有物理法則的存在。

  若非她的力量並不比常人優秀多少，柯子墨毫不懷疑自己會被她拋上天空。

  迫不得已之下他只好操控著柔和的氣流把瑪雅托到沙發上，把跟來一起湊熱鬧的柴丟進她懷裡用來吸引火力。

  稍稍冷靜下來的瑪雅揉搓著柴的外包裝，毫無自覺地蹂躪著沙發的彈簧，語速不加控制地向柯子墨問道：

  「最後怎麼沒打起來呢我差點以為你就要輸了你那種狀態真能打過她嗎我查了查後台數據納維女皇的強度和普通個體不是一個數量級的！」

  柯子墨打開了一瓶可樂以作慶祝，一邊澆灌著數個小時未能得到滋潤的咽喉，一邊說道：

  「虛張聲勢罷了，遊戲里的身體就是一個經受過長期訓練的人類，頂多能和尋常的猛獸五五開，實際可能連D級超凡種都打不過。

  「而且我傷得也不輕，走路都是在硬撐著，隨便來一個路人都能讓我退出比賽，更別說是PERSEPHONE那樣的怪物了。

  「有一說一，雖然擊殺納維的時候有演的成分，但是她現實里肯定是有戰鬥經驗的，而且看得出來不是那種學了點花拳繡腿的半吊子。

  「以她的天賦，哪怕納維的身體恐怕也可以很快熟悉，不過就像她說的那樣，真到了顯露真身的地步我們誰也贏不了，只能算是平手。

  「我還算是比較了解她的，如果不能堂堂正正徹底地戰勝我，平局和敗北對她而言沒什麼區別，試探出她沒有更多同伴之後我就放心了。」

  「不怕她藏了底牌嗎？」

  「那又如何，依靠計謀與力量瓦解我的戰略，我自然甘拜下風。」柯子墨將空罐子捏扁扔進垃圾桶，「輸就輸了，撒潑打滾無能狂怒沒有意義，不要畏懼它。

  「我們總歸有輸的可能，我只是在追求勝利。」

  ……

  kani氣哄哄地摘下造夢師A1，作勢就要將它摔到牆上，但他忽然想起了這台設備不菲的造價與紀念意義，還是放下了手臂。

  「你好，遊戲結束了嗎？」

  工作室里突然傳來陌生的聲音。

  kani鬍鬚顫抖，站起身怒吼道：「我說過別打擾我！！」

  一個瘦弱的男孩安靜地站在門前，禮貌說道：「我叫傑克。」

  「誰他媽管你是誰，從我房間滾出去！」

  kani一把抄起了桌上的空酒瓶，下一刻卻發現自己的雙腳彷彿被鑲嵌在地板上一樣，連挪動都辦不到。

  他心裡一驚，疑惑壓制住了怒火，試探地詢問道：「超凡種？找我做什麼？」

  傑克露出了微笑：「你認識露娜嗎？」

  「那是誰？找女人別來我這裡！」kani回憶著自己熟悉的女伴的名字，沒有結果后立刻換回了強硬的態度，「趕緊滾開！我要叫保安了！」

  得到了否定的答覆，傑克非但沒有失落，笑容反而更甚，他抬起手，摧毀了工作室里的所有燈光，輕聲說道：

  「這樣啊，我們來玩一個遊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