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鑰匙
柯子墨和瑪雅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自己所想的答案。
幾乎不需要思考，兩人都想到了零號要塞的核心區域——中央控制宮殿。
那座控制著零號要塞的運轉、保存著珍貴檔案館的恢弘建築，對應著秦先生說的「鑰匙」。
「……也對，你們進入過遺迹，應該見過。」秦先生觀察著兩人的反應，繼續深入道，「這個『鑰匙』，又可以叫控制台、控制塔、控制中心，或者蘊含了創造者特有文化的辭彙，沒有固定的稱謂。
「第五紀文明的空間技術有一部分傳承於利達爾文明，但也有不少是獨立發展出來的。
「雖然技術層面存在細微差異，但世界的規則是恆定的，能夠進入的遺迹必定存在這樣一個『鑰匙』，因為它是穩定異空間結構最關鍵的裝置，沒有『鑰匙』或者『鑰匙』損壞的異空間無法長期存在。
「一般來說，『鑰匙』位於整座遺迹的中心，畢竟遺迹曾經都是具備正常功能的異空間，最重要的設施放置在核心的區域更利於保護。
「『鑰匙』的規模和外形不盡相同，除非是同一個文明製造的異空間，但它所在的設施通常也承載著其他的功能，在空間有限的遺迹里特別顯眼。
「不過還是那句話，遺迹曾經都是具備正常功能的異空間。
「有些遺迹的用途特殊，例如關押收容危險超凡物品、研發尖端技術、布置隱秘儀式，它們的『鑰匙』考慮到保密性和安全性，會特意製作得難以被找到，或者即使找到也無法有效掌控。
「龍脈保存的史料中記載過精靈王國某個用於研製戰略性武器的異空間，它的『鑰匙』分散於有許可權進入異空間的精靈體內。
「進出異空間需要這些精靈完成聯合術式，因此杜絕了偷渡、挾持的可能，也避免異空間內的事故影響到現界。
「但這種機制也意味著沒有得到最高等級許可，作為『鑰匙』的精靈就不能離開異空間，所以他們配套建造了完整的生態系統。
「可惜龍脈至今無法定位到這座遺迹，恐怕早就坍塌了。」
柯子墨沉默不語，消化著大量的信息。
兩分鐘后，他抬起頭舉一反三道：
「所以觀察遺迹內部環境也是在確認適宜生存的種族、推測遺迹原有的功能以及判斷『鑰匙』的存在形式？」
「莫老頭肯定會喜歡你！」秦先生讚許道。
「科研部？」
柯子墨回憶著瑪雅先前提供的龍脈重要人物信息，尋找到了對應的名字——一個彷彿外號一樣，卻出現在科研部部長信息上的古怪名字。
除了姓名以外，數據界中沒有更多的資料。
「他喜歡思維敏捷的孩子。」秦先生算是肯定了柯子墨的疑問。
柯子墨不禁感到一股惡寒，腦海中浮現出一些我寫出來絕對過不了審的展開，隨後迅速掐斷了跑偏的聯想。
當然他沒有將這一瞬間的心理活動展現在表情上。
倒是旁邊的瑪雅似乎解讀出來了什麼，但她識相地保持了沉默。
柯子墨流露出恰到好處的疑惑，轉移話題道：
「那能不能從外界打開遺迹？」
秦先生點了點頭，跳過了幾張圖片，回答道：
「已知方法一共有四種，但這肯定不全面，不排除某些異能者也可以實現的可能性。
「第一種是掌握與『鑰匙』性質、功能相同的『副本』，一般來說為了防止意外，異空間在設計建造的時候都會保留多個『鑰匙副本』，它們通常與『鑰匙』完全相同，甚至會被賦予『同一物』的屬性，用來在『鑰匙』失控時啟用。
「『副本』的數量、形態以及是否具有覆蓋『鑰匙』的許可權都說不清楚，依據不同的遺迹會有不同的情況。
「或許為了嚴格的保密，異空間根本就不存在『副本』；或許為了混淆入侵者的認知，『副本』與『鑰匙』就像是毫無關聯的兩個東西；或許『副本』能夠終止『鑰匙』的指令直接控制異空間。
「我只是舉幾個例子，情報不全的異空間實在太多了，能辨認出哪個遺迹歸屬哪個種族、文明都實屬不易，更何況涉及到機密的『鑰匙』，你們以後在遺迹里要有自己的判斷，不要局限於我今天講的東西。
「第二種是製造一個『贗品』，讓異空間入口誤以為是『鑰匙』發出的指令，但異空間建造時就已經考慮到這種情況，必然存在各種反制手段，所以實現難度較大，只能寄希望於遺迹的防衛措施失效。
「而且異空間所有的交互都會經過多次互不干涉的審核，就算成功利用『贗品』進入遺迹，一旦暴露入侵跡象，很可能會激活危險因素。
「前兩種都是針對『鑰匙』採取的措施，第三種則是等待遺迹本身出現漏洞，主動地捕捉現界的物體進入遺迹的範圍。
「異空間你可以想象成一個存在邊界的房屋，經受外界因素的侵蝕下會不斷地出現漏洞，如果內部的維護機制運行良好，這些漏洞很快就會被填補上，最多只會進行一些氣體的交換，然而有些遺迹的維護機制早不知在何時就已經停擺，因此漏洞逐漸增多、擴大，直至能夠容納智慧生物通行，成為了不需要『鑰匙』的出入口。
「通行的條件沒有統一的標準，目前也沒有特別可靠的理論，可能允許所有物體進入，也可能依據血脈、年齡、能級進行篩選。
「但要記住，這種方法的進出遺迹都是遺迹『自發的』行為，也就是說你想要憑藉進入時的漏洞返回，也要等待遺迹主動把你釋放出來，可能是幾天以後，也可能是幾個紀元。
「最後一種方法僅供參考。
「利達爾文明的某些設備可以強行在異空間上撕裂出穩定存在的漏洞，說起來很簡單，但實現難度是最大的。
「利達爾文明的遺物在紛爭年代就遺失得差不多了，他們的空間技術也只傳承下來了殘缺不全的基礎部分。」
柯子墨側過頭看了瑪雅一眼，她可是在零號要塞繼承了利達爾的傳送技術。
注意到柯子墨的動作，秦先生搖了搖頭：
「異空間技術需要一套完整的生產體系，包括建造、維護、運行、控制多個方面，它的缺失不是個體能夠彌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