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晚訓
「我的許可權查不到詳細資料,只能說說允許公開的部分。
「行動組有19個中隊負責追蹤偵察,4個獨立編號成員協助任務,但就算這樣還是查不到他們的據點和人員組成。
「能夠確定的是對方的實施者中至少有3個C級超凡種,但是知情不多的附庸和核心管理層的人數不明。
「如果發現有關的線索,絕對不要擅自行動!」
柯子墨回想著不久前在食堂的對話,將其轉述給了瑪雅。
瑪雅心領神會,深紫色雙眸中龐雜的數據流旋即涌動。
幾分鐘過後,她微皺著眉搖了搖頭:
「數據界存留的信息和你說得差不多,重要部分的資料應該是以紙質形式保存的。」
「龍脈不想大規模擴散消息,估計只有直接參与任務的成員才有許可權查閱信息。」柯子墨摩挲著下巴,思緒逐漸發散,「要麼是內部有人走漏了消息,要麼是有其他組織提供援助。
「龍脈內部出問題的可能性不大,每個隊伍的情報獲取和彙報是獨立的,除非全部叛變,否則不可能一點兒進展都沒有。
「能干涉全局行動的人只有那幾個部長,他們都不像幹得出這事的人。
「就算真的是他們之一,把案件壓下來就好,沒必要多此一舉。」
瑪雅若有所思道:
「但如果部長之間觀點不同,存在派系紛爭呢?」
「那我們早就能打聽到類似的消息。」柯子墨笑了笑,「而且互相割裂的龍脈可沒那個能力存續幾千年。
「所以恐怕是外部某個勢力不弱的組織在暗中支持這伙綁架犯。」
「共生會?」瑪雅想到了初次遭遇共生會的原因,「他們本就和龍脈敵對,肯定也掌握著許多行動組的情報,而且有大祭司的話也很容易避開獨立編號。」
柯子墨搖了搖頭,反駁道:
「共生會已經逐步撤離龍脈的掌控區了,紅杉市的行動失敗之後他們不太可能如此高調。
「既然在密會上都這麼說,大祭司應該不會違抗首領的命令,我甚至懷疑紅杉的事件都是大祭司擅自而為的。」
「血脈信仰?」瑪雅提出了另一個主要的敵對組織,但緊接著自己否定道,「不對,他們沒心情也沒腦子干綁架這種事。」
柯子墨嗤笑一聲,吐槽道:
「使徒聽了會哭的!
「他們只是瘋,不是傻,但你說得有道理,他們確實沒心情摻和這種事。
「人質僅是無用的污垢,一場血祭更能取悅始祖。」
他最後模仿著「第六使徒」的腔調,張開雙臂擁抱空氣。
忽然間,一陣閃光劃過柯子墨的視野。
他扭頭看去,瑪雅正舉著柯子墨的手機,誇張的「慌張」浮現在臉上。
「我是【歌頌者】的代行者現在收集到了血脈信仰信徒的重要線索如果你能給我買一年份的檸檬茶幫我脫離他的掌控等我贏下代神戰爭的那天必有重謝!」
柯子墨楞了一下,然後故作認真地說道:
「你忘加標點了。
「還有幫我查查代行者中病毒了怎麼辦。」
「救命!我要被邪惡的代行者清除了!」瑪雅尖聲驚呼道。
柯子墨笑著搖了搖頭,終結了逐漸跑偏的話題:
「把情報發給付靈一份,讓她小心與龍脈合作的超凡組織。
「失蹤案件或許像紅杉一樣只是個幌子,我們要考慮到敵對代行者的行動。」
「你是說這次背後有代行者干涉?」瑪雅收起了玩鬧的態度,神色認真起來。
柯子墨擺了擺手:
「聽話別聽一半,只是可能。
「但必要的——」
話音未落,他食指豎在唇前,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他留在電梯前方的【神術——感知】發現了秦先生的身影。
秦先生的住處不在這一層,他出現在這裡必然是來找柯子墨。
稍加思索后,柯子墨強行轉折道:
「下周有一款遊戲要發售了。」
瑪雅隨即心領神會,展開了一段毫無營養的寒暄。
幾十秒鐘后,沉穩有力的敲門聲傳來。
柯子墨慢悠悠地走到門口,就像正從睡夢中醒來一樣,他打開房門,故作詫異地迎接了一身休閑裝的秦先生:
「這麼晚了,秦先生有事嗎?」
秦先生晃了晃戴著手錶的那隻手:
「剛八點就晚了,你不會還是小學生吧?
「晚訓,叫上瑪雅。」
……
龍脈總部,地下72層。
稍顯狹窄的走廊兩旁,能夠容納五十餘人的教室整齊而密集地排列著,其中有一部分仍然亮著燈光,不時傳出講解或活動的動靜。
儘管超凡種已不再需要隱藏行蹤,但仍有長久以來始終生活在龍脈避難所中的居民不願意走上地表,融入各種陌生的場合。
對於他們而言,在一群人類之中提心弔膽的生活,時刻擔憂其他人對自己的看法,不如與同為異類的超凡種抱團取暖。
秦先生隨便挑了一間無人使用的教室,打開電燈,走上講台坐在準備給老師的座椅上。
柯子墨和瑪雅緊隨其後,在第一排坐下,趁著空當
黑板上板書和布置的作業未擦乾淨,角落寫著值日生的名字和白天的課程表;學生的課桌上堆放著書籍和筆記本,有的文具凌亂散佈於桌面上,有的則收拾得乾乾淨淨;桌旁、桌角點綴著許多生活用品,對於一天里將近一半時間都要在教室度過的學生來說,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東西。
受限於地下空間不足,教室顯得略微擁擠,卻帶給人安心的感覺。
恍惚間,柯子墨有種彷彿回到學生時代的錯覺,但四周的事物卻又充斥著違和感。
人類的學校肯定不會把「超凡能力應用基礎」作為必修課,也不會布置「《超凡模擬》36-40頁做完」這樣的作業。
在懷念與新奇的矛盾感中,柯子墨收斂了發散的思維。
而一旁的瑪雅則興奮得輕哼著小調,彷彿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
上次在墨江三中執行任務時她沒有出場的機會,錯過了難得的體驗,但現在她是作為學生坐在教室,經歷著從未有過的人生。
秦先生坐在講台上,挑選好趁手的粉筆,清了清嗓子,頗具儀式感地說道:
「同學們好!」